靜之過年的時候去慕家給慕老爺子拜年,本來還在糾結要不要去樑家一趟,和他們說一下配型的事情,然而經過樑家門口的時候,門緊閉着,穆靜之也就不糾結去不去的問題了。
然而過完年,樑世傑就親自來找了穆靜之。
初六,穆靜之在李煜的陪同下一起去了醫院,重新做配型檢查,在等待抽血什麼的過程中,穆靜之一直緊張的不得了,她一直在想萬一自己和樑世傑的配型檢測一樣了,她該怎麼辦。
嘴上說着不想給他做配型,可是這次見到樑世傑,看到他比以前更加的憔悴了,穆靜之心裡就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不管怎麼說,這樑世傑總是自己的父親。
李煜雖然看的出來穆靜之的情緒並不好,但是卻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所以就算是有心想安慰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穆靜之。”聽到護士叫自己了,穆靜之收斂好情緒跟着護士去驗血了,李煜抱了抱她,示意她放鬆沒什麼大不了的。
話是這麼說,可是人要是能總是很理智的話,就少了許多的煩惱,所以穆靜之的心一直七上八下的。
她有點膽怯的伸着胳膊讓護士抽血,全然沒了上一次做配型的時候的心情。
也許那個時候的樑世傑看起來還很健康,沒太大的病態的樣子,可是這一次,真的可以用弱不禁風來形容了!
穆靜之的情緒也跟着有點難過。
然而這個時候突然她的左手被人緊緊的握住了。
粗糲的手掌心中乾燥的溫熱讓穆靜之想哭,她緩緩的扭頭看向旁邊的人,驚喜的開口:“凌慕澤……我不是在做夢吧?”
凌慕澤微笑的看了看穆靜之,然後按住她的頭,讓坐着的她歪倒在自己的懷裡,然後示意護士可以抽血了。
感覺到針扎的一瞬間的刺痛,穆靜之用那隻自由的手又抱了抱凌慕澤,聞着還帶着風塵味道的凌慕澤,穆靜之的心莫名的安定,她突然間明白了剛纔的糾結和不安來自何處了。
護士很快就弄好了。
感覺到胳膊自由了,穆靜之在凌慕澤的懷裡默了一下,然後佯裝嗔怪的推開凌慕澤:“我現在終於知道所謂的風塵味道是什麼了?”
凌慕澤替她按着棉花球,配合的問道:“什麼?”
穆靜之皺着鼻子努力的在凌慕澤身上聞着,聞着上面的灰塵的味道,甚至是他匆匆而來從外面帶來的一身寒氣,雖然並不好聞,但是心安。
然而就在她想要說出這麼煽情的答案的時候,凌慕澤拿掉穆靜之的胳膊上的棉球,看了一眼,不流血了,他淡淡的說:“難道是煙花柳巷的風塵味?穆靜之,你說你天天都想什麼呢?!”
靜之一怔,她聽明白凌慕澤的話了,也意識到他想差了,剛想反駁的時候看到凌慕澤臉上想要笑的細微的動作的時候,她恍然明白,凌慕澤這是在玩冷幽默,想讓自己笑呢。
這份用心讓穆靜之笑不出來,她想哭!
而事實上,穆靜之的眼眶也的確溼了。
正如穆靜之猜想的那樣,凌慕澤的本意的確是想逗穆靜之笑,看到穆靜之哭了,他知道自己搞砸了,手忙腳亂的給靜之擦眼淚:“別哭了,我說錯話了,是吧?我收回剛纔說過的話,別哭了。”
穆靜之撒嬌的拿着凌慕澤的衣服袖子在自己臉上摸了摸,雖然刮的臉頰疼,可是她卻覺得溫暖極了。
她哽咽着嗔怪:“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怎麼能收回?!”
“那你別哭了。”凌慕澤真的是沒法了,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穆靜之。
穆靜之緩了緩情緒,問:“你怎麼回來了?”
“過年期間我值班了,然後過完年了,教導員替我,我就抽空回來了。”
他說的雲淡風輕,可是穆靜之知道,對於凌慕澤他們那樣的基層單位來說,越是過年越是忙碌,他能抽空回來不知道替教導員值了多少的班呢。
想着想着又有點煽情了,只是他們已經走出了化驗室,李煜迎了上來,看到穆靜之眼睛紅紅的問:“怎麼了?”
李煜看了眼凌慕澤想問怎麼了,可是凌慕澤也只是重新和他打了招呼,但是並沒有說因爲什麼。
李煜以爲穆靜之還是在想着配型的結果,他說:“靜之,不是告訴過你了嗎?你現在是有家人撐腰的了,不管結果怎麼樣,都不會給他移植,所以你心放肚子裡好了。”
聽到李煜這麼說,凌慕澤淡淡的問:“想好了,確定不管結果是什麼樣都不移植嗎?”
穆靜之一滯,猶豫了一下對凌慕澤說:“沒想好,不過你之前說了要讓我自己做決定嗎?”
挑眉看了眼穆靜之,凌慕澤嘆氣:“我要是說穆靜之,我絕對不允許你做這樣的手術,但是如果你自己做了決定的話,你會聽我的嗎?”
“我……”
凌慕澤說:“你不會,之前咱們每一次分手,雖然理由很沒道理可言,可是你總是把狠話說盡,就是爲了把我推開,現在面對的是給不給你的親生父親做手術,雖然他對你並不好,但是善良的你心裡肯定會有許多的想法……”
“凌慕澤,我其實……”穆靜之慌忙的拉住凌慕澤,她看的出來凌慕澤好像生氣了。
“穆靜之,什麼時候你能聽我一回,要是問我的意見的話,我百分之百不同意,雖然沒了一個腎沒關係,可是那畢竟是人身體的一部分!”
凌慕澤瞭解穆靜之,要不是剛巧話趕話了,這些藏在他心裡的話他也不會說。
穆靜之拉住凌慕澤,祈求的看着他……
兩人就這麼相視的看了許久,最後凌慕澤無奈的嘆氣抱住穆靜之,“你啊,要是多爲自己想想,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糾結了!”
一旁的李煜看着他們的樣子,有點羨慕,爲靜之感到高興,凌慕澤應該是一個不錯的人,同時他也想到了自己心中的人,劉欣。
然而人都是不經唸叨的,李煜從醫院一回到家就看到了展華,說是劉欣打電話找了穆靜之,想問李煜穆靜之住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