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慕澤的問題，對方沒有很快的回答，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凌慕澤。
凌慕澤是相信穆靜之的，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可是領導一直不說話，就這麼盯着自己看，讓凌慕澤心裡七上八下的。
半晌，凌慕澤有點忍不住了想要開口問一下，到底什麼意思。
可是還沒等凌慕澤說完，領導就開口了：“慕澤啊，你的轉業報告收到了，可能很快就會批下來了，你想好轉業到地方之後做什麼嗎？要是沒有頭緒的話，我倒是有個建議。”
這建議能想象得到肯定是個有建設性的意見，要是別的事情凌慕澤雖然不至於說喜出望外，但是也會表現出自己的高興的。
可是現在……凌慕澤緊緊的攥着手裡的照片，心裡惆悵極了。
“怎麼？看你的樣子，是不想聽我的建議？”
雖然這話有點調侃的意思，但是回神的凌慕澤趕緊擺手：“不不不……不是不想聽建議，有建議當然好，這讓我轉業之後會少走許多的彎路，只是……”
凌慕澤後面的話有點不好說。
轉業不說是深思熟慮，也是他經過思考的，可是真真正正的要面臨這個問題的時候，凌慕澤才發覺自己多麼的不捨。
領導彷彿看出了凌慕澤的糾結，“只是什麼？”
抿了抿脣，凌慕澤在心裡掂量了許久，話還沒組織好的時候，對方又開口了：“不想轉業是吧？可是你的轉業報告已經交了，這種事情是能兒戲的嗎。”
就是不能兒戲，所以凌慕澤纔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爲是自己理虧。
只是母親現在已經住進了養老院，孩子還有一段時間要出生，凌慕澤覺得自己應該再慎重考慮一下。
可是心裡想的是很好，卻不好說出來。
對方也瞭解凌慕澤的心思，或者說同樣身爲職業軍人，瞭解作爲一個軍人，面對轉業這樣的問題的時候的不捨。
所以看着凌慕澤這樣子，對方嘆了口氣，說了一句邏輯上有點不順的話：“你是結了婚的，出了這樣的事情，你的心情還能一如既往無所謂嗎？雖然不想戳你心窩子，可是據說你的第一段婚姻就是因爲……”
正在躊躇的凌慕澤聽到領導者邏輯不通，而且態度也有點不對的話，倏地的看向這個德高望重的領導，很是不可思議。
“首先我相信靜之，還有就是照片上的那個男的我認識，我們都是從清水鎮出來的，是老鄉，老鄉遇到了，聊會兒天，喝杯咖啡好像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吧，再有就是靜之和我前妻完全不是一類人，根本就沒有可比性，你這麼說是對靜之的侮辱。”
轉業報告還沒批下來，凌慕澤想要有個轉圜的餘地，想要再拖拖，那麼上面就要搞好關係。
可是對方竟然這麼說靜之，凌慕澤不能忍，也不管自己說了這話之後，轉業的事情是不是就一點轉圜的餘地就沒有了。
他都無所畏懼。
聽到凌慕澤這話，對方也沒有生氣或者什麼，只是平靜的看着凌慕澤，漠然的說：“這不是你看到這些照片該有的情緒，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你該有些負面的情緒的，而且最近你家的事情也多，包括前段時間有人算計你，等等的這一切聚集到一起，會讓你有些情緒上的變化纔對。”
肯定而且帶着命令式的語氣讓凌慕澤詫異不已。
這一點也不像是自己認識的領導啊。
可是四目相對，看着領導眼中的嚴肅的時候，凌慕澤腦海中靈光一現，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再次問：“這照片是誰寄來的，是不是這裡面有什麼事情？”
對方挑眉，沒有立即回答凌慕澤的問題。
沉默了許久，對方從桌子裡拿出一個棕黃色牛皮紙的文件袋，“看看。”
呆愣的接過袋子，把纏繞的線打開，然後大致的瀏覽了一遍，凌慕澤雖然眼中有許多的震驚，但是在擡起頭重新面對眼前的人的時候，他變得特別的平靜。
整了整自己的風紀扣和帽子，衝着面前的人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對方也給凌慕澤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從辦公桌後面走過來，走到凌慕澤前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後兩人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來，說了些什麼，沒人知道。
穆靜之那邊，雖然系主任找她談過話了，語氣也很不好，可是靜之卻沒怎麼在意。
雖然身爲軍人，這樣的事情如果是真的話，你是要被處罰的，可是靜之和張國慶之間一點曖昧也沒有，她行的正坐得端，一點也不怕。
所以考完試之後，按照原先的計劃和李煜一起上了飛機，去找各自的愛人過年。
因爲和李煜一起，之前穆靜之和凌慕澤打電話的時候說了不讓凌慕澤去接。
而且凌慕澤也不見得有時間。
不過李煜的老婆是在軍校，就相對的閒一些，就開車去機場接了靜之和李煜。
本來是高興的事情，可是一路上李煜的老婆總是若有似無的看向靜之。
一開始靜之沒當回事，次數多了，靜之想忽略都不容易。
她乾脆問了出來：“嫂子，我臉上有東西嗎？你怎麼一直這麼看我啊？”
“……沒有。”
李煜也發現了自己老婆的反常，開車的他掃了眼老婆結巴的樣子，調侃道：“是不是覺得靜之懷孕了，變得有點不一樣了，要不咱們倆也整個孩子出來，咱們結婚的時間可是比靜之他們早多了，不能落後太多啊。”
“就是，嫂子，你們什麼時候要孩子啊。”靜之也順着李煜的話問了一句。
可是李煜的老婆卻沒回答，眼神飄到了車外面。
李煜的神色也一黯，孩子其實不是李煜不想要，而是自己的老婆不想要。
坐在後座的靜之看着氣氛變了，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於是一路上三個人就這麼沉默了下來。
不過好在快到駐地了，穆靜之遠遠的看到特種大隊的駐地，她覺得那麼的親切，除了因爲要馬上見到凌慕澤了，還有就是能告別着尷尬的氣氛了。
可是就在她要下車的時候，李煜妻子劉欣再次欲言又止的看了眼靜之。
靜之忍不住問：“嫂子，你是不是有話想和我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