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再過,大宋各路各州府也漸漸走上了軌道,各路大軍的職能也緩緩從征討轉化爲各地剿匪整頓地方治安。
兩個月後的一個早朝,楊太后突然宣佈即日起還政小皇帝,她則退居後宮,主持六院。
皇帝親政之日竟然比當日史官司馬齋與楊太后之約提早了一年。
此消息一出,朝堂之中頓時吵翻了天。
有人讚許楊太后的深明大義,也有人擔心小皇帝無法駕馭羣臣。
就在朝中衆大臣不明所以亂紛紛的情況下,唯獨兩人暗中彼此對視一眼,從彼此眼神中,他們看到了希望。
此二人便是文天祥和陳靖元。
楊太后肯退居後宮對他們來說是天大的好事,這爲他們一年後準備實行君主立憲提供了一個天然的優越的條件。
小皇帝趙昺是什麼樣的貨色,別說文、陳二人,就連皇宮內的太監宮女都知道自家的皇帝實在是當不了這個家。
隨着楊太后的退居後宮,小皇帝的親政,文天祥和陳靖元等大臣在朝中的話語權越發的加大,皇權衰退之勢不可避免。
時間悄逝而過,又過了一個月。
某日的中午,李敬忠忽然攜聖旨來到了燕王府。
而此時的陳靖元正在燕王府後花園逗弄着幾個女兒,一聽李敬忠這個不速之客來傳旨,心中也是好不奇怪。
要知道李敬忠傳旨無法就是楊太后的懿旨。
但是今日楊太后突兀派人傳懿旨,莫非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了嗎?
李敬忠見到陳靖元之後,眼神中透着古怪與驚駭,但是他也沒說其他的廢話,直接傳了楊太后的口諭,宣燕王殿下即刻進宮,前往婉儀殿覲見太后。
陳靖元被李敬忠的眼神看得心有餘悸。
陳靖元不知道楊太后怎麼會突然召他進宮,難道還是爲了那晚之事,想將他騙進宮中埋伏擊殺嗎?
隨即他
先讓李敬忠在大門口等他,言稱稍等片刻,他準備一下便隨他進宮。
待得李敬忠前往府外門口之時,陳靖元立刻招來金和尚。
陳靖元對金和尚吩咐道:“傳本王口諭給山地營李土娃,讓他們喬裝打扮藏匿在皇宮九門之外,如果天黑之後本王還沒出來,讓他們立刻殺進宮來,聽清楚了嗎?”
金和尚乍聽,頓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王爺這是要哪出?
要鬧哪出,陳靖元委實沒辦法跟金和尚開口,這是關係到他和楊太后的聲譽,萬一傳揚出去就真要出大事了。
於是搖頭道:“只是本王心裡感覺不安而已,也許是本王小題大做了。記住,關於山地營埋伏皇宮九門外之事不許外傳,你知,李土娃知,即可。”
金和尚見着王爺沒有詳說,也不便追問,可見王爺心中有難言之隱,繼而點頭稱是立即飛奔山地營營地傳信李土娃。
做了這一手安排之後,陳靖元則正了正朝天金冠,穿戴整齊蟒袍出了府門,與李敬忠一起奔向皇宮,前往婉儀殿面見楊太后。
不消一會兒,進入皇宮到了婉儀殿門口。
李敬忠將陳靖元領入殿中,然後悄聲退出,將殿門輕輕帶上,屏退了殿外的太監宮女和侍衛,自己親自坐在殿門外的臺階上把守着。
可見楊太后之前有過一番交代。
陳靖元進了婉儀殿中,四處打量着婉儀殿內的情形,敏銳耳朵內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聽聲音只有一人,應該就是一個人吧。
待得他照着呼吸聲的方向尋摸着楊太后的身影之時,一道聲音陡然傳來:“不用看了,殿中只有你我,你放心,哀家不會在殿中埋伏侍衛擊殺你。”
很明顯,是楊太后在說話。
陳靖元環顧找尋,聲音是從殿內正北方的一座寢宮內傳來,寢宮外隔了一道厚厚的白紗帳,楊太后顯然就在裡面。
神神秘秘,葫蘆裡到底賣的
是什麼藥?
被楊太后戳穿了心中所想,陳靖元尷尬一笑,道:“太后這麼急召臣進宮,可是邊疆又發生了什麼大事?”
呵呵...
楊太后冷笑一聲,繼續在寢宮中說道:“燕王和文丞相坐鎮朝中,邊疆有沒有事,你難道還不清楚嗎?你莫要忘了哀家已經退居後宮,如今官家親政,後宮不能幹政,這是祖宗定下來的規矩。”
說話還是那般犀利,楊太后還是那個楊太后啊。
陳靖元聳聳肩,不再言語,只得等着楊太后繼續發招,他見招拆招了。
楊太后突兀問道:“燕王就不想問問哀家,爲何這麼急着退居後宮,讓官家親政嗎?”
對啊!
這不僅是朝中大臣們所想知道的,也是陳靖元和文天祥兩人急於知道的。
這個疑惑一直困鎖着陳靖元的心頭,縱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隨即輕聲問道:“臣愚昧,還請太后娘娘給臣釋疑解惑,臣不勝感激。”
本以爲這話說了,楊太后會再多刁難一會兒。
誰知,
哐哐鐺鐺,一陣東西亂砸的聲音從寢宮內響起。
陳靖元可以預見,楊太后肯定在用白紗帳隔住的寢宮中亂砸一通,發泄心中的憤怒。
嘶啦...
白紗帳猛然被楊太后掀開,用力過猛墜落在地,人未出來,聲音先到。
楊太后冰冷的聲音中夾雜着諸多無奈,怒罵道:“你自己造的孽,你難道還不清楚嗎?”
什麼?
陳靖元不是被楊太后的話給怔住了,而是被此時所見到楊太后的嚇住了。
老天,我到底看到了什麼?
陳靖元真想扇自己一嘴巴子,一巴掌將自己扇性,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見到眼前一幕,萬般事情都拋到了腦後,心中只一個疑問,爲什麼會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