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大酉等衆將見此,帶領兵士擒拿住晉軍士兵,全部押回了十絕城之中。
姜子在旁瞧了半晌,與韓少保說道:“你莫不是想要跟晉王談判,以其兵士性命爲貨物,進行買賣交易?”
“還是先生火眼金睛,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先生你。”韓少保看着姜子,笑了笑,隨後說道:“在我的家鄉,這種行爲還有一個更爲接地氣的說法,叫做肉票。一個晉兵便是一份肉票,八百餘人就是八百餘份肉票,還有那南絕城門之內的晉軍將士。先生你算算看,咱們是不是要發財了。”
姜子喃喃自語道:“肉票,倒更是形象一些。原本對南絕城門裡的晉軍圍而不攻,守而不打,是想留着吸引晉軍援兵來救,好趁機一舉殲滅。以爲少保你能知曉我意,看來是我多想了。”
韓少保說道:“此計先生曾經教過我,在去秦國龍城的路上,先生以楚趙兩國交戰爲由,統領新軍反其道而行之,攻打趙國南商王城,逼迫趙軍退兵,再在趙軍退兵路上設伏,進而一戰而滅趙軍之有生力量。此計便是釜底抽薪,而後又是圍點打援,接着又是誘敵深入,又讓趙國周圩太師密謀,趁機離間趙王和我叔父韓成子之信任,最後便讓趙國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先生對於十絕城南絕城門裡的晉軍雖說是想不戰而屈人之兵,但更多的則是想圍點打援。我韓少保先前所想,與先生是不謀而合,後來改變策略,是想到了我作爲城主,更要統籌大局,爲大局計。十絕城現在已基本被我等拿下,但是日後之事更要提前籌謀。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沒有充足的糧草,又如何能徹底打贏這場曠日持久的十絕城之戰。所以想到了這麼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以後但凡有他國派兵攻打十絕城,我們只需圍而不殺,綁着他國的士兵跟其諸王討要贖金豈不更加的划算?官位越大越高者,贖金便就越多,對於那些有着身份地位的王侯貴族地主富戶,這點錢於他們而言還不是毛毛細雨啊。如此,三月之內,必能讓十絕城重新煥發出盎然生機。”
“少保,我倒覺得你做這十絕城主,有些屈才了,做個買賣倒是更加符合你的性子。你若要去做買賣,估計大周第一富商非你莫屬了。”姜子笑說道。
韓少保哈哈一笑,說道:“我韓少保雖幹着綁架肉票之事,卻絕不禍害那些百姓,與土匪幹得可是天差地別之事。百姓活得本就極爲不易,我要再去禍害他們,豈不連畜生都不如了。背地裡肯定要遭人唾罵,其行爲真就是賊軍之爲了,我韓少保亦就是匪首了,再去如何解釋,怕是都不會有人相信了。”
“此言倒是不假,此事不宜長久想做,必生禍端。”姜子點頭,接着又道:“少保你的天賦不差,對兵法上面造詣頗高,我姜子行走大周多年,從未遇見你這等少年英才。若不是你已拜了法家韓成子爲叔父,當真要收你爲徒了。”
韓少保笑說道:“先生莫要跨我了,這些都是先生有真才實學,教得好。而我韓少保,亦不過就是學得好。”
“非也,今日你想到這個辦法恢復十絕城民生經濟,便就是舉一反三,莫要小看這小小的變通,許多人究其一生都不能明白這個道理。你這般年紀,能有如此領悟,當爲十絕城之主,乃是名至實歸。我姜子只對兵法多有研究,其他皆是一竅不通,生平之理想便就是能征戰天下,平定天下。指點江山,揮斥方遒,不求封侯,但求四海寰宇皆被我定,若能如此,夫復何求啊!”姜子感嘆說道。
韓少保寬慰說道:“當初我本乞丐布衣,無權無勢無身份背景,靠得是滿腔熱忱,贏得了衆多兄弟相助。一年多前,我從十絕城出發,前往秦國,一年多以後,又返回了十絕城,當了這十絕城城主。這般驚天動地之變化,恍如隔世,常以爲夢。值此,我才明白一個道理,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再是艱難困苦之事,只要願付出十倍百倍努力,必能最後得償所願。先生之願,終會實現,我韓少保願助先生早日圓夢。你我攜手拼殺,必能在這個亂世大周打出一片屬於你我的天地出來!”
姜子瞧着韓少保,似有所思,心有所動,似被韓少保的話有些感染,姜子隨後笑說道:“少保,你這三寸之舌,勝抵千軍萬馬。你若去自創辯家學說,或許真是大周第一等的學說。”
“怎麼先生也這麼說。”韓少保說道。
“哦,也有人與我說過同樣的話?”姜子問道。
韓少保點頭說道:“我只不過比他人口齒伶俐了些,肚子裡的那點墨水,豈能開創門派學說,遇到見真章的時候,不就露餡丟人了嘛,不可不可。”
“少保你不必妄自菲薄,你早就不是當初那個自己了,就憑你能籠絡如此衆多之人爲你謀事,奪下這十絕之城,做了那一城之主,便就是前無古人,怕也後無來者了。這份能耐本事,同等年歲之下,大周天下又有幾人能與你比肩?”姜子說道。
韓少保哈哈一笑,說道:“不知先生此言到底是不是發自肺腑,不過我韓少保聽來倒是十分歡心的很。”
朗大酉等人押解晉軍士兵正有條不紊的返回十絕城內,姜子看着那八百之衆的晉兵,不再與韓少保閒聊侃大山,與其說道:“這八百餘名晉軍士兵,十絕城天牢是絕計收容不下,天牢之中尚還有不少你先前下令關押的十絕城昔日富戶地主王侯貴族。這些人你又打算怎麼辦?”
“雖然這些人之中不乏作惡多端之徒,但是奪城之變中這些人好在沒有在後搗亂下絆子,他們之中也有些許良善之輩,若是全將他們殺了,我也於心不忍。不如這樣吧,剝奪家產,留其性命,驅趕出十絕城便就罷了。”韓少保說道。
姜子說道:“這些人當中的良善之輩也是如此對待?”
韓少保瞧着姜子,並未答話,隨後騎馬離去,返回十絕城。
朗大酉將晉軍降兵驅趕到了十絕城內的天安閣廣場前,四面包圍,集中看管,吃喝拉撒全在原地,不準任何一人走動。有違令不聽者,就地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