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賣米酒的二人是沙陀人假扮的,老者是沙陀白馬將軍沙驄,年輕者是其長子沙黽同。
父子二人聽聞武靈公主被抓,受高人指點,想了這麼個計策,在米酒裡下了毒,準備毒殺衆人,解救武靈公主。
沙驄和沙黽同父子二人上了囚車,用劍砍斷了囚籠和鐵鏈,救下了武靈公主。
二人見武靈公主金貴身體遭受這般大罪,痛心疾首,甚是懊惱,悔不當初。
沙黽同背起了武靈公主婁平君,二人下了囚車,沙驄手裡拿着長劍將涼軍士兵一一刺死,說道:“周人可恨,傷我公主,以其償命,方泄心頭之恨。”
韓少保半昏半醒,身體乏力,他迷迷糊糊之間看見了那賣米酒的老者正拿着劍把涼軍衛兵二十餘人已分別刺死,正向韓少保等人走來。
沙驄走到韓少保等人跟前,沙黽同憤恨說道:“公主今日所受之罪,全是因他而起,若不是他,昨日行動便已成功,何至於如此。”
武靈公主看着昏迷中的韓少保,說道:“這小子好似從天而降一般,此次籌謀,千想萬料,什麼都預測到了,就是沒有想到會有此人出來打亂了我們的計劃。”
沙驄舉起手中長劍,說道:“那還等什麼公主,殺了他替公主報仇。”
沙驄當下舉起長劍,要砍殺了韓少保,被武靈公主攔住,說道:“白馬將軍,且等片刻。”
“公主難道要放了他不成?”沙驄問道。
婁平君搖頭說道:“此人害本公主遭受如此大罪,怎能輕易放過。”婁平君雖憤恨韓少保如此對她,卻也不是要他非死不可,若不是他,昨夜在涼軍營帳怕是就要被烏巴奇折辱而死,適才將僅有的數口水源給了她喝下救她,又說些聞所未聞的諸多奇言怪語,種種這般反常怪異的行爲,令婁平君好奇眼前這個叫韓少保的到底何許人也。
婁平君讓沙黽同放下她,走到韓少保跟前,蹲下身子,仔細的打量着他,沙驄和沙黽同父子二人不解公主這是爲何,卻見公主似有心事,不好打斷於她,便就站立一邊等候着。
婁平君瞧見韓少保懷裡似有什麼東西,伸手去拿,韓少保心中陡然一個激靈,猛的清醒,懷裡大周天子血書,怎能落於他人之手!
韓少保雖腦子清醒了不少,但是身體卻是乏力,使不出大勁,他一把抓住婁平君的手,拽入懷中,死死的勒住婁平君的脖子。
沙氏父子見狀,大驚失色,忙是要上前奪下武靈公主婁平君,卻已然來不及。
韓少保和婁平君相擁,互相抱在一起,韓少保兩手死死的勒住婁平君脖子,吼叫道:“別過來!敢上前一步,小爺我勒死她!”
婁平君想反抗,韓少保傾全身之力,也只能勉強擋住婁平君的掙扎,若不是韓少保中毒身體乏力,換做平時早把婁平君勒得氣絕而亡。
韓少保勒不死婁平君,婁平君因身上有傷,也掙脫不得。二人相互僵持,喘息之際,兩兩身體相擁,近在咫尺之間。
韓少保深知,僵持下去他必因毒發而亡,叫道:“把解藥給我!”
沙氏父子二人面面相覷,互有計量,沙驄說道:“小子,這般氣運,加速毒發,頃刻之間就會暴斃當場。”
沙驄所言,韓少保不是不知,但也不能什麼也不做,就在此等死。
韓少保雙手勒住婁平君的脖頸,貼着她的耳朵,說道:“姑娘,我知道你是恨我,恨我將你迫害到如此地步。但是我的兄弟與此無干,你只要拿出解藥放了他們,我任你處置。”
韓少保說着,心口翻涌,似有什麼東西要噴薄而出,韓少保強壓不住,一口黑血吐出,灑落了婁平君背後滿身。
沙黽同怒說道:“你再不放手,氣血爆發,叫你必死無疑!”
婁平君和韓少保身體貼得如此之近,婁平君胸口起伏波動,一上一下撞擊着韓少保胸膛。婁平君此時倒也沒有那麼緊張,她倒要看看韓少保能掀起什麼水花出來。
“ma的,小爺豁出去了,那就一起同歸於盡吧,我咬死你!”韓少保大怒,張嘴就要咬向婁平君脖子。
婁平君只覺脖頸上的力道突然鬆懈,餘光瞧見韓少保鬆開手臂,正要張嘴咬向她自己的脖子。
沙氏父子二人見狀,大驚慌張,沙驄大叫道:“好,我答應你,答應你,你不可傷了公主!”
韓少保那準備要吃人的大口衝向婁平君的脖子,婁平君暗呼壞了,怕是吾命休矣。韓少保及時收住,嘴巴碰到了婁平君的脖子,親吻住了皮膚。
婁平君心裡從開始的驚恐不安,再到剛纔的峰迴路轉,最後到現在的羞澀懵懂,一系列的巨大情態變化,把婁平君這個戰場征戰殺人無數的女將軍都弄得手足無措,一時間竟是呆愣住了,有些惶惶。
韓少保兩手重新勒住婁平君的脖子,較之先前已是力道卸去大半,體內毒藥已經深入肝臟,韓少保已是奄奄一息之刻。
婁平君也覺察到韓少保的變化,她看着韓少保已是微微有些發黑的臉龐,此刻她想要掙脫,已經不是難事,但婁平君看着眼前這個少年,並未想着逃跑。
沙驄從懷裡拿出一個黑色藥瓶,向韓少保示意,說道:“解藥在這兒,你趕緊放了公主。”
韓少保嚥了咽口水,努力的撐着自己身體,已是病入膏肓之態,說道:“把解藥餵了他們三人吃下!小爺要等我的朋友醒來再放人,誰知道你們會不會再拿個毒藥過來!”
沙氏二子無動於衷,想要拖延時間,等待韓少保毒發死亡。
韓少保怎會不知道他的心思,面有兇意,怒道:“把解藥喂他們,非要逼你爺爺我殺人是吧?”
沙驄把解藥給了沙黽同,讓沙黽同餵了姜子、王喬烈和英夫三人服下。
沙驄說道:“這位壯士,老夫的確佩服你的義氣。寧救兄弟朋友之命,置自己生死之事不顧。你這樣的人,確是能人。若是不死,必能有所作爲,只是可惜了,英年早逝。”
“無妨,已經死過一次了,每多活一天都是賺的。”韓少保微微一笑,坦然自若,說道:“我不貪心,也不奢求長命百歲,能在死前有結交肝膽相照的兄弟,也算不枉此行了。”
“如此看淡生死,世上諸人,有幾個能做到。生性豪邁,率性灑脫,若不是爲敵,老夫倒真想交你這個朋友。”沙驄說道。
韓少保說道:“得了吧,扯犢子誰不會,少拍馬屁,答應你的事情說到做到。只要他們沒事,會放了你們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