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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盛的晚餐是由雷曉飛的兩個徒弟完成,雷曉飛只作現場指導,他把這一餐當成了兩個徒弟的廚藝測驗,讓衆人檢驗他們的水平。
“合作社”裡除了雷叔雷嬸以外,所有的人都集齊了“合作社”的客棧大廳。
“白臉狼”真如雷曉飛所料,連夜帶着“果然好味”的兩個廚師逃循了,雷叔雷嬸正浸沉在一片愁雲慘霧中。
晚餐還是像以前一樣開三席。一席是婦女跟小孩;一席林先生和胡醫師陪丹楓、周學士和伍府尹,我們的主角雷曉飛忙完廚房後,當然也加入這一席來;另外的一席由洪彪他們這班“合作社”剩下的男人陪高家兄弟和周守備,這一席的人數最多,吃喝也最多。
菜式當然由我們的“味王”雷小哥出了,他就地取材,用“合作社”的魚作主菜,搞了個半魚宴,“松子魚”、“沙鍋魚頭”、“紅燒划水”、“豉汁蒸魚腩”、“生炒魚片”、“魚腸煎蛋”等等菜式,把魚的每一部分無不用之其極。剩下的半宴菜式就由滷味和青菜補上。
張天牛和錢金牛兩人畢竟第一次當大任,而且,客人中還有幾個地位超然的大官,他們哪能不緊張?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緊張地觀察就食衆人的反應,直到衆人已吃過半,沒有什麼不良的反饋,才偷偷地鬆了一口氣。
雷曉飛倒泰然自若,因爲做菜的全過程他都在場,兩個徒弟的功底他也一清二楚,除了火候和經驗外,兩人已可以獨立擔綱,但由於兩人年紀太小,心智還沒有成熟,以致自信不夠,雷曉飛這次讓他們出手,主要是鍛鍊兩人的自信。
不但張天牛和錢金牛兩人緊張,他倆的家人更是緊張,生怕孩子砸了雷小哥的招牌,對不起他們家的恩人。張鐵匠和錢師傅也忐忑不安地觀察衆人吃菜的反應,直到人人都交口稱讚兩家的孩子時,他們才放下心來,對雷小哥的方向投去感激的目光。
跟往常一樣,“合作社”的衆人吃過以後,就自覺地收拾殘局去了,只留下洪彪陪着高家兄弟和周守備幾位武夫還在大吃大喝。
林先生和胡醫師他們那一桌也被收拾好了,林採微衝來了熱茶,讓幾人邊喝邊聊天,三個女孩也移師到這一桌,加入聊天的行列。
喝了幾杯酒就藏不住話的胡醫師慨嘆道:“我以前在皇宮裡吃的菜,竟比不上雷小哥的徒弟做的菜好吃。在座的人應該都在皇宮裡吃過啦,我說得沒錯吧?所以我認爲雷小哥你已算是天下第一廚了。”
周學士也出聲附和贊同。
雷曉飛連忙出言阻止了兩人的話,他正容地對胡醫師說道:“胡老您不是喝多了吧?天下之大,藏龍臥虎,能人異士不計其數,每一行都是學無止境的,當你知道越多時,就感覺自己越無知,誰敢妄稱天下第一呢?”
衆人聽了雷曉飛不驕不躁的話,對他的更是佩服。
與雷曉飛和“合作社”的人打交道並不多的伍府尹,他今天的驚歎最多。
伍府尹見到“合作社”的衆人與丹楓、周學士等大官竟然這麼熟,比他這個當父母官的人還要熟時,心中已大吃一驚。特別是林先生和胡醫師、雷曉飛三人,和朝廷當紅的大官同坐,竟也是不亢不卑,反而好像是大官反過來還要討好他們似的,心中更是吃驚。
當胡醫師說在座的人都在皇宮裡吃過菜時,伍府尹更是覺得震撼。在座的幾位年輕人不算,丹楓當然就曾在皇宮裡吃過菜啦。剩下的人中,就只有胡醫師和林先生。也就是說,胡醫師和林先生都曾經是常吃“皇家飯”的人。自己堂堂的五品官,也才吃過幾次“皇家飯”,由此可見,這兩位曾經是牛人。
更讓伍府尹刷目相看的是雷曉飛。從他今天參觀了“合作社”後,對雷曉飛的敬服足以車載斗量,他自己也是“文華閣”出身,對當朝的技術現狀當然瞭解,“合作社”的無論在建築、種養方式和經營方式都領先當朝技術很多。難怪他以前的頂頭上司周學士這麼看好雷小哥,也難怪現今的頂頭上司丹楓要請他當幕僚。反而是他這個雷曉飛的直接父母官,對轄下有此能人竟一無所知,確是慚愧。
這時,隔壁的桌上傳來了爭吵聲,才把伍府尹的思路拉了回來。
原來洪彪和高峰兩條憨漢又喝多了要斗酒。特別是高峰,這次趁雷小哥傷後不宜斗酒,就欺負起洪彪來,洪彪哪肯認輸,就拉上了周守備與高家兄弟決戰。
周守備也是好酒豪爽之人,就應洪彪之邀,來個番山墟一致對外,高山也只好無奈地被扯入了局中。
幾人確是能喝之人,每人拿起一罐五斤裝的酒,也不用倒在碗上,就着瓦罐往口裡灌去。才眨眼間,二十斤酒已分別裝入了四人的肚中。
畢竟,洪彪等人先前已喝了七七八八,各人再一罐酒下肚後,幾人已有了七八分的醉意。洪彪繞着舌頭對高家兄弟說道:“論喝酒,我洪彪沒有服過誰,包括你們高大哥、高二哥。這次你們沒有喝贏我,那次我也沒有輸給你們,反而上次雷小哥還唱歌唱贏了你們。”
剛纔還在座山看虎鬥的雷曉飛,正慶幸自己不用下場斗酒時,聽了洪彪的話,知道壞了,管緊藉機要尿循。但他才起身,已被還沒有全醉的高峰一把抓住,高峰也繞着舌頭對曉飛說道:“雷小哥,洪老弟的話提醒了我,上次聽了你唱的歌,就感到渾身熱血沸騰,能不能再唱一次給二哥聽聽?”
你二哥以爲我是賣藝的呀?說唱就唱?雷曉飛忙找個藉口謝絕了高峰:“高二哥,下次吧,今天我沒有喝酒,唱不起這首歌。”
雷曉飛說完,就掙脫逃走,但高山已在後頭做好準備,一把抱住了雷曉飛,笑着說道:“你雷小哥忒不夠意思,今天我們見你受傷,已饒過你的酒,只讓你唱首歌,你還想逃避?”
唯恐天下不亂的胡醫師,忙煽風點火道:“剛纔我給雷小哥檢查過傷勢,他的傷已經好了七七八八,酒是可以喝,只要不過量就行。”
胡醫師的話讓高家兄弟更是拉住雷曉飛不放,一定要他唱上次的那首歌。雷曉飛無奈,只得應允,他倒滿了兩碗酒,一碗遞給胡醫師,笑吟吟地對胡醫師說道:“胡老,好啊,連我你都敢出賣。”
胡醫師見了雷小哥的笑,冷汗直冒,忙裝出一副委屈樣,說道:“雷小哥,大家都想聽這首歌嘛,我不過是表達衆人的意見而已,你千萬別怪我呀,這碗酒我喝了,當給你謝罪。”
如果雷小哥因此記仇的話,胡醫師的損失就大了,下半世的口福啊。衆人見牛人胡醫師被雷小哥治得服服帖帖的,不禁莞爾。
雷曉飛見胡醫師喝完這碗酒,又倒滿了他的碗,還另外倒了兩碗酒,分別遞給伍府尹和周守備,對他們說道:“兩位大哥,再過一個月左右,我要到穗城去發展了,還望兩位大哥看在曾共同抗賊的份上,以後多多關照‘合作社’。”
伍府尹忙應承道:“經過這次戰績輝煌的殲賊,相信再也沒有賊人敢輕易來犯‘合作社’了。而且‘合作社’在你們的先進模式經營下,需要我們關照的地方也不多,但只要你們‘合作社’開聲,能辦的,我們一定會幫。”
“那我就代表‘合作社’謝謝兩位大哥,來,胡醫師,我們敬兩位大哥一碗。”
胡醫師只好苦着臉,再把這碗酒喝了。
四人喝過酒後,胡醫師見雷曉飛還要倒酒,哪還不知道雷小哥變相擺弄他。雖然雷小哥自己也喝,但他可不敢跟雷小哥比酒呀。胡醫師連忙用手封住了碗口,求饒道:“雷小哥手下留情,老夫不敢再喝了,我也不敢再讓你唱歌了。”
胡醫師的可憐相,又逗得衆人一陣好笑。
最後,雷曉飛還是藉着酒勁把《男兒當自強》唱了一遍。
“……讓海天爲我聚能量,去開天闢地,爲我理想去創,看碧波高壯又看碧海廣闊豪氣揚……,用我百點熱,耀出千份光……”
一曲唱完,彷彿餘音繞樑三日不散,衆人都沉醉其中。第二次聽的人,宛如重溫了一個美夢,再吃一頓佳餚,還是一樣聽得津津有味;初聽的人,彷彿有一股熱血直往心臟衝擊,讓人澎湃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