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鬼火粼粼,飛兒一手拉着痕遠的手,一手拉着藥奴的手,緩緩跟在那女子身後,夜風簌簌地吹,吹得他幾個都覺得全身上下的雞皮疙瘩出來了,卻不敢有半點停頓。
要知道,這裡可是墳地啊!
“呵呵呵,臭丫頭、臭小子,你們果真有些膽量啊!”那女子依舊頭也不回,“不怕我真的是鬼,拉你們回來吸食生氣麼?”
飛兒的心倏地跳了一下,死死捏住了身邊兩個人的手。
“姑娘,你真的叫小花麼?”都已經跟隨她走這麼遠了,難道還要返回去麼?想到那森森藍火,雖然知道是新死之人皮脂脫落的磷在燃燒,卻還是要不免害怕。退回去,在這漆黑陰森又颳了冷風的夜裡,再走一遍那滿是鬼火的墳地,打死她也不幹!!!
“叫小草也行,名字嘛,無所謂啊!”小花嘿嘿笑着,飛兒越來越感覺到前面陰森恐怖,心裡不禁開始反覆思量,跟着這古怪的女子過來,真的沒有問題麼?
怕什麼!三個人難道害怕一個女人不成了!就算她是鬼,到時候也做一把鍾馗,找一道靈符封了她!
正思忖着,前方忽然傳來小花的說話聲,“到了,都請進來吧!”
飛兒擡頭,忽然看見小花回頭的臉,那是什麼,半邊已經被腐蝕了,眼珠子都已經快要掉落下來了,牙齒和骨骼全部露出來,已經見了白,另一面臉也是血肉翻花,還冒着膿皰,飛兒“啊”地一聲大叫了出來,痕遠跟藥奴也是瞠目結舌,抓着飛兒後腿了三尺遠。
“哈哈哈哈哈哈……”小花再度發出了笑聲,一張面具從臉上撕扯下來,露出原本那張妖嬈嫵媚的乾淨小臉。她再度坐在地上,手捶着地笑開了花。
“你不要太過分了!”藥奴暴怒,衝上前去想要拔劍,卻被飛兒一把拽住。
“呵呵。嚇死我了!”飛兒拍着胸脯大喘氣。“小花姑娘。你可真是愛玩啊!”
“哪裡。我可不及丫頭你脾氣好呢!”言下之意。似乎是在怪藥奴脾氣不好。小花推開院子大門。做引路地手勢。
“哼!”藥奴冷哼一聲。不再開口。飛兒抓着她手。拉着痕遠走進那院子。
適才光顧害怕周圍地磷火。根本不曾來得及觀察四周景物。飛兒他們進了院子纔來得及觀察起來。紅地花。綠地草。一幢別緻地石制小樓。外加院子裡精緻地半池睡蓮……院子裡與院子外。竟然有如天壤之別。不禁令人眼前一亮……
“好漂亮地院子!”飛兒不禁感嘆。心裡更是對這個古靈精怪地少女生出質疑。不禁開口問道。“小花姑娘。你可認識。一個叫月十六地人?”
“月十六?”黑暗之中。飛兒三人沒有看到小花地脣角明顯抽動了一下。小花默默唸叨着這個名字。“認識啊!”
“認識!?”飛兒,連帶着痕遠和藥奴,通通睜大了眼睛,她說她認識!她認識!
“那小花姑娘能不能告訴我們那人的行蹤?”飛兒急了,走上前去,抓住小花的衣袖,“小花姑娘。若你知道的話,請你一定要告訴我!也只有他,只有他能救大哥的性命了!你想要好酒地話,以後我一定全全買給你!”
“呵困了!”小花忽然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然後拔開飛兒向精緻的屋子走去,“等我睡醒了再說,再說……”
人一前進,任誰也攔不住。小花進了自己的屋子倒頭便睡,將飛兒三人丟到一邊。絲毫沒有做主人的樣子。痕遠和藥奴皆是一臉的暴怒和不甘,卻被飛兒拉了出去。震天,飛兒三人,卻一夜都沒有闔眼。
第二日,小花還未起牀,就已經聞到了廚房裡飄來的精緻的粥香,撩被子起身,一捧熱毛巾已經擰好遞到眼前,窗外是幾大缸上好的酒,天池地清酒,江南的梅子飲,深山黃濁,地獄鬼泉……一夜之間她這裡成個各種好酒的聚集之地。
“呀喝!臭小子臭丫頭地還挺會做事,”小花才一起牀,直奔那些酒罐子,甜的誘人,酸的可人,辣的醉人,澀的苦人。好酒!個頂個兒是好酒!
小花忽然大笑起來,徑自走到飛兒身邊:“臭丫頭,那月十六是你什麼人,要你費勁這麼大周章來討好我,只爲知道他的行蹤?”
“哎……”飛兒重重嘆了口氣,也不隱瞞,便將李天凡中毒的事說了一遍,以及如何得知解藥的配方,,如何得知有月十六的存在。
“爲一個將死之人這樣奔波,爲一個沒有希望地結果這樣奔波,真的值得麼?”小花眼睛忽然看向遠方,似乎想起了什麼回憶。
“值得,當然值得。”飛兒正了正神色,“能夠跟大家一起,找一個隱蔽的世外桃源,過恬淡、依然的生活,是我們大家共同的心願,所以,我希望這些人都要好好地活着,一個也不能少。不管能不能找到,只要我們還在,就要進全力去嘗試。倘若本有希望卻沒有去做嘗試,最後讓大哥毒發身亡,那我才成了大罪人,纔要揹負上沉重的心裡包袱呢!”
“嘿嘿!你倒是說的義正嚴詞啊!”小花忽然跳了起來,“我餓了,那誰誰誰是不是煮粥了,給我盛一碗先!”
藥奴冷着臉從痕遠手裡結果碗,不忿地遞到小花面前:“姑娘,請吃吧!”
“嘿,”小花也不看藥奴那張快要氣爆的臉,也不客氣,端起粥就喝,香氣四溢,激起衆人心理的食慾。
“飛兒姐,”藥奴又端出一碗粥來,遞到飛兒面前,“你也一晚上滴水未進了,先喝碗粥填填肚子吧!”
粥碗端出,還沒看到飛兒接,小花就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過了那滿碗,順道將剛纔吃掉地空碗放進藥奴手裡,一邊吃還一邊說,“這粥真好吃,真好吃!”
“看來小花姑娘喜歡吃痕遠做的粥呢!”飛兒的臉上一點也看不出怒容,“藥奴,快,快叫你痕遠哥哥再盛幾碗,叫小花姑娘吃個夠。”
藥奴紛紛地攥拳向廚房走去,小花的臉上升起一絲得意的表情。
日上三竿的時候,小花得意地拍了拍肚皮在院落裡曬起太陽,痕遠煮了那一大鍋粥,她一個人竟然全部吃下去了,吃完了竟然還吵嚷沒吃飽。
“小花姑娘,吃也吃飽了,若是你知道月十六的消息,麻煩告訴我吧!我們真的很急。”飛兒見小花心情正好,笑盈盈湊到她身邊問道。
“嗯。我不想說。”小花眯着眼睛對着太陽,臉上滿是享受。
藥奴額頭暴起根根青筋,終於再也忍耐不住,指着小花的鼻子罵道:“你這個人太自私!飛兒姐姐昨夜爲了搞到這些上好地酒,不知道跑了多遠地路,捱了多少人的罵,痕遠哥哥爲了弄到那好吃地香米,亦是敲爛了多少家的門,姐姐對你如上賓,你卻這般不知好歹,一點都不考慮別人的想法,你這樣的女人,真是可惡透頂!!!”
小花慢慢睜開眼睛,眸子忽然變得凌厲而恐怖,她緩緩轉頭向藥奴,威壓之大,竟然讓藥奴覺得,有什麼要瞬間擠破她的胸腹,直直爆體而死。
“小花姑娘,藥奴嘴直,但是她心不壞的!你別往心裡去!”飛兒起身,卻感覺不到任何的壓力,她徑自走到藥奴面前說道,“藥奴,別這樣,本來是我們有求於小花姑娘,我們巴結人家,人家不甩是應該的,不必爲這件事發火的。”
藥奴在飛兒的勸說下憤憤低頭,那凌爆的壓力也纔跟着消失了,飛兒轉頭回到小花身邊,重又說道:“小花姑娘,若是你知道那月十六的消息,還請告訴我們吧。若是你不知道或者不想說,那我們就告辭了,時間也不多了,我們還希望在這僅剩的一陣時間裡找到傳說中的那兩樣藥,早日救大哥醒來。”
小花轉過頭去,也不看飛兒,鼻子裡噴出一聲冷哼。
飛兒見狀,心裡大大地失望,怏怏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再打擾了,那些美酒,就留給姑娘品嚐吧!痕遠,藥奴!我們走吧!”
剩下那兩人飛快地收拾了隨身物品,跟着走到飛兒身邊。三人點點頭,就要向那院子外走。
“你們若是現在出去,三個人都會殞命。”小花忽然開
“什麼?”飛兒轉過頭。
“別以爲你們出去了我不知道。”小花忽地睜開眼睛,視線直逼三人,“那院子外亂葬崗爲我陣法所設,走錯一步都會喪命,你們幾個小傢伙倒是有些孝心,還知道趁我睡覺的時候去搞東西!昨夜若不是我及時撤了那些機關、暗雷,你們現在只怕是黃泉路上一縷孤魂嘍!”
飛兒怔了怔,忽然盯着小花說道:“那你的意思……”
“我改主意了!”小花站起身,忽然走向藥奴,“這臭丫頭三番五次對我兇,只要你們留下她的命來,我就告訴你月十六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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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