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然掏出一副膠皮手套,小心翼翼的打開水晶棺,對着老道行了一個禮,心裡默唸得罪了,之後便將罪惡的小手伸向老道的腦袋。
沉甸甸冰涼涼的感覺讓苗然的心情都跟着莊重起來,解下蓮花冠用手帕覆蓋住放進挎包,苗然再次行禮,環顧一圈看上去有些恐怖的密室,見再沒什麼可收穫的,急急忙忙的往門口走去。
門縫悄然打開一點,走廊一片靜謐的黑暗,牆壁上的燈不知道什麼時候滅掉了,苗然猜測應該是爆炸讓毀壞了電線或者那些人關閉了走廊的發電裝置,她有些擔憂張清芳,跑的匆忙,也不知道那鐵門背後還有沒有白蛇。
外面的槍聲都稀稀落落起來,也不知道是兩敗俱傷了,還是轉移了戰場,苗然大膽的從挎包裡翻出手電筒,順便把蓮花冠收到空間裡去,那麼精美的藝術品,不小心碰壞一點她都心疼,前後遇見三個老道,就這個老道給她“留下”的東西好。
先回到原地去找張清芳,謝天謝地,張清芳還趴在那,苗然摸了摸她,發覺這孩子也不知道是驚嚇的還是被冰涼的地面刺激的,已經開始發熱了,無奈的嘆了口氣,現在在叫她拖着張清芳去找出口,苗然自己都沒信心,只得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張清芳裹上。
本來想將張清芳抱在懷裡暖和暖和,瞥到白蛇出來的那個鐵門,苗然急忙拿着手電筒湊過去,裡面的空間不大,卻遍生陰涼,四面牆壁光滑無比,天花板四周是凹槽狀的,想必應該是通風口又或者是餵食區之類的,地面上堆積着累累白骨殘渣,骨架子看上去都不是特別大,從形狀上來推斷,這兩條蛇沒準是靠着同類才活下來的,而同類的來源……那倆不是一公一母麼。
確定沒有危險,苗然就打算回到張清芳身邊,等張清芳醒了,二人扶持着去找出路,或者等救援人員進來。
手電筒的光劃過牆壁,一大片黑乎乎的字跡讓苗然猛地扭過脖子,重新將昏黃的光圈挪回去,看到第一句話就是:“白蛇計劃失敗了。”
這句話是日語寫的,下面又有日語又有中文,反倒是叫苗然分不清寫滿了牆壁的字跡到底是不是一個人了,從頭看到尾,苗然才恍然大悟,爲什麼那些人要養白蛇。
這件事要從昇仙的老道說起,苗然推測剛剛被她摘了蓮花冠的老道應該是昇仙那個的徒弟之一,也就是設計了洞中洞的那位。
日本人在挖掘大黑山的時候,挖到了這位道長的真身,得到了一個關於長生不老的秘密,那就是“白蛇計劃”,據老道的碑銘所說,在特殊的環境下,再餵食特殊的食物,能夠批量養出白蛇,將百條白蛇放到一處,互相吞噬廝殺,留下最後一條養成百年,便會生成內丹,吞此丹,即可延壽百年……
當時的日本生化部隊二五二零部隊,也就是曾經臭名昭著的日本731部隊中的第三小分隊隊長田中得到消息後,對此產生了強烈的興趣,不惜辭去小隊長的身份,帶着幾位“科學家”遠赴東北進行研究,他們還給這個研究計劃起了個名字,叫“白蛇計劃”。
苗然看到這忍不住搖頭,日本人腦子都有點傻啊,這麼假的事兒竟然也信,要是長生不老這麼容易,古今不知道多少將相王侯活到現在了,哪還能輪到他們這些小鬼子挖墳攢“驚天寶藏”。
苗然繼續往下看,牆壁上應該是田中以及那幾個科學家留下的,苗然猜測他們應該是遭受了什麼被以身侍蛇,但是這些瘋子在死之前竟然還在試驗,也是醉醉的,只是最後剩下的兩個人可能堅持不住瘋了,用各種方式求救,除了滿牆中文日文英文的救命字眼之外,那白蛇敲擊的摩斯密碼,或許也是出於此。
“苗然!苗然!”曾經身爲小說作者的苗然發揮腦洞,就這牆壁上的字跡將事情推敲了個七七八八,正嘆着氣,忽然聽到張清芳慌亂的叫聲,急忙應了一聲,轉過頭,回到她身邊。
“我在呢,沒事兒。”苗然剛走過去,就被張清芳一把抓住了胳膊,感覺到張清芳渾身顫抖的抱着自己,苗然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她。
“我們還能出去嗎?”有人陪着,張清芳感覺就好多了,她看看黑漆漆的周邊,大概也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樣的狀況,再聽聽外面,稀稀拉拉的槍聲,叫人聽着就沒有盼頭。
“能的,就算他們不找過來,咱們也能自己找路出去,你跟着我。”既然張清芳醒了,就得趁機自救。
苗然把自己的衣服給張清芳套好,拽着她起身,讓她走在自己的身體內側,挎着她的胳膊往外走,潛意識裡,苗然不太想把自己的後背暴露給張清芳,所以只能攙扶着她並排前行。
“深夜花園裡,四處靜悄悄……”兩個姑娘乍着膽子出了拐角,苗然打算先跟張清芳去馬向東他們撤退的方向碰碰運氣,期望他們走得匆忙,來不及封死這邊的出口,走了幾步,忽然一陣幽怨的歌聲傳來,嚇得張清芳“媽呀”一聲,竟然扔下苗然轉身就跑。
沒被歌聲嚇到,反而叫張清芳嚇得魂飛魄散的苗然一激靈,整個人都貼到了牆壁上,剛好躲過一道向着她撲過來的黑影。
“啊!”本來就叫張清芳嚇得不輕,這一下更是叫苗然驚恐萬分,要不是心性堅定,她幾乎嚇暈過去,本來極少驚叫出聲的她,忍不住蹦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這一聲,似乎刺激了門裡面唱歌的人,那個人又開始大聲的背誦起語錄:“爲有犧牲多壯志,敢叫日月換新天!”
高昂、洪亮的嗓門給予了苗然極大的勇氣和力量,她不去管對方到底是人是鬼,直接對着再次撲過來的黑影就是兩槍,黑影被打退了兩步,向後踉蹌着倒地,苗然聽到對方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賤人”,忽地鬆了口氣,是人就好,殺人總比殺鬼輕鬆。
剛剛這麼想完,猛然愣住了,什麼時候她變得這麼冷血了?那畢竟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沒有意思的喪屍,她爲什麼一點負罪感都沒有?這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