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偷獵者的大哥年紀不大,也就是二十七八的模樣,臉上帶着兩道抓痕,一看就是被猛獸襲擊造成的,眼睛連眉毛都向上豎挑,有點類似後世的菜刀眼,只是沒有那麼卡通,看上去就一臉的兇相。
他倒也硬氣,被何建國卸了胳膊一聲沒吭,也沒再想着逃跑,其實剛剛那一刻他感覺得到,那個捏着他胳膊的人根本不只是想卸了他的胳膊,還想擰斷他的脖子。
何建國又去把另外幾個也拎了過來綁在一處,然後夫妻倆對着發愁,因爲是和妻子“度蜜月”,何建國並沒有叫他的人跟着,他們兩個人押着四個人走山路顯然不太現實,叫一個留下一個回去報信兒,彼此都不能放心。
“要不我們晚上在這留宿一晚吧,等天黑我放兩個二踢腳,明兒應該會有人過來查看。”何建國指了指剩下的幾個二踢腳,其實那是他從家裡出來時候裝到帆布袋子裡的,除了二踢腳還有兩個矮罐形狀的小禮花,本來是想着拿來哄苗然開心用的,結果沒成想拿來當了“炸彈”跟“信號彈”。
苗然點頭,也只能如此了,何建國確定了幾個人沒有反擊與逃跑之力後,將除了啞巴之外的幾個人捆好了放進空着的籠子裡,用苫布一一蓋好,一來保暖,二來也是爲了防止他們叫來報復的野獸吃了,他則拉着苗然在帳篷前點了一堆高高的篝火,苗然看了那隻黑熊的悲慘,沒什麼食慾,也就沒有烤肉,從空間裡翻了幾個素餡包子在那慢慢啃,何建國則挑了一隻已經褪乾淨的野雞架在了火上。
“你既然當過兵,也該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纔是。”何建國烤好雞之後自己沒吃,而是送到了啞巴的面前,他也沒問啞巴別的問題,從剛剛的交手中,何建國感覺得到啞巴的出身,他不止是一個軍人,還是一個特殊部隊出來的軍人。
何保國所在的部隊就是特殊部隊的一種,因爲任務的新奇和危險性,對他們自身的要求就提高了很多,不僅要有迅捷的身手,還要有精明的頭腦,眼前這個啞巴在某些方面跟何保國那邊有着些微的相似,只是還沒有達到那樣的高度。
啞巴沉默着沒有說話,他的腿折了,胳膊被手銬銬在一個放籠子的鐵架子車上,與其說是車,不如說是一個鐵管焊接成的貨架,架子的下方裝着四個中等大小的輪子,待他們偷獵之後,可以用這兩便捷的“車”,將那些鐵籠子拉到河邊用船運走。
何建國也沒指望對方能回答,任由啞巴自己在那沉思之後,便湊回到苗然身邊跟她一起啃包子。
苗然看了啞巴一眼,說起了那隻熊的慘狀,心裡頗有些慼慼然。
暮色漸漸籠罩了樹林,因爲這些人的折騰,讓原來應該危機四伏的樹林安靜了許多,何建國也不怕那幾個人跑了,興致勃勃的帶着苗然去林子邊上放煙花,先放了兩個二踢腳,又讓苗然閉上眼,將兩個矮罐子形的小禮花放在一塊平坦的石頭上,想了想,還特意撿了幾塊石頭擺了個小小的心形,這是他從空間裡的一本畫冊上學到的,不過畫冊上是沙灘上擺着蠟燭。
“好了,可以睜開眼了。”何建國的聲音傳入苗然的耳朵,她笑眯眯的睜開眼睛,看着絢麗的煙花在眼前一一的綻開,因爲物傷其類而產生的傷感暫時消失,換上了一種歡欣愉悅的感覺,固然這些手段老土又老套,可在有心人有情人的眼裡,眼前這“花”這景這人都是世間最美的風景。
就着眼前的光亮,何建國不知道從哪弄了一支口琴出來,對着苗然吹了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把苗然逗得直樂,這曲子的內容跟含義跟此情此景一點都不相稱,可苗然卻覺得動聽極了,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樂。
曲有終了,煙花易逝,兩個小禮花還是過年時候,何建國通過廖軍弄來的,當時給兩個臭小子放了幾個,逗得他們直拍手,苗然還偷偷地拿了拍立得把兩個“無恥之徒”的造型留存了下來,她雖然沒有像其他的媽媽那樣對着孩子捧着摟着的哄,可對於他們的關愛卻一絲一點也不少,孩子的教育以及他們的成長,一點一滴的都記錄在案,或許等到她跟何建國老去,那些冊子跟眼前的景色,都會變成他們兩個人坐在沙發上翻起的回憶。
……
小夫妻的小情趣之後,便抱着回了帳篷前,何建國瞅瞅靠着鐵架子半眯着的啞巴,再看看被關在籠子裡的其他幾個人,再一次確定他們沒有逃跑的能力之後,便挨着苗然坐在火堆前說話,剛說了兩句,兩個小小的腦袋便從挨着啞巴那一側的樹後露了出來……
何建國想假裝沒看見,無奈他的小妻子還惦記着要把這兩個大仙“請”進空間的事兒,甩下他,對着兩隻招手。
大仙“吱”了一聲,領着它媳婦兒甩着尾巴湊到了苗然面前,苗然高興,正想從口袋裡翻根火腿腸的時候,忽然一道黑色的身影從樹後猛竄而出,直奔大仙的脖子掐了過去,嚇得她噔噔往後退了好幾步。
大仙比苗然還迅速,不過還是叫那個黑色的影子給抓了一把,虧得它毛厚,待它激惱的朝着對方吱叫的時候,那道黑影慢慢的轉過身,對着苗然“喵嗷”一聲,聽上去頗有點委屈的意思,苗然這纔看清,竟然是大貓。
“大貓?!你怎麼找來了?”大貓來了,苗然哪裡還顧得上大仙,上前一步抱起它仔細的查看起來。
大貓雖然在山裡長大,可它的活動範圍一直沒有出過黑山,甚至龍頭峰的另一側它也不怎麼翻越,這還是何建國鎮日巡山才發現的事兒,沒想到現在竟然能在這裡看到大貓,想必是爲了找他們才翻山過來的,也不知道有沒有遇見其他的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