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時日無多

從接到這份詔令的那一刻開始,安寧公主就有些慌了,本能的意識到出事兒了。

但她的內心深處還存在着一絲幻想:無論如何,皇上都要千萬保重,只要皇上沒事兒那就真的沒事兒。

她甚至不記得是怎麼趕過來的,一路上跌跌撞撞跑的飛快,趕到皇帝寢宮的時候,看到眼前的情形,馬上就意識到事態比自己想象當中還要嚴重,而且要嚴重的多。

皇帝已經昏迷了。

復隆皇帝的臉色紅的嚇人,渾身上下滾燙如火,一動不動的平躺在龍榻之上,偶爾發出一陣陣無意識的劇烈痙攣。

安寧公主離開的時候,皇上還好好的,怎麼在過去三兩個時辰,皇帝就已經昏迷不醒了呢?

翁皇后只是一個盡兒的哭泣,什麼主意都拿不出來。

“陛下是什麼時候昏過去的?”

“戊時前後。”

聽了這話,安寧公主立刻就惱了:“陛下是在一個時辰之前昏過去,爲什麼不馬上通知我?中間這一個時辰你們都在幹些什麼?這麼大的事情都敢耽擱,萬一皇帝有個三長兩短,有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本宮以爲陛下應無大礙,所以就沒有……”

“你以爲?皇帝都已經昏死過去了,你還以爲什麼?”

就算是安寧公主再怎麼蠢笨,也明白了皇后的心思,但這個時候實在不好再說些什麼,畢竟對方的一國之母的皇后,就算是真的做了點什麼也能夠解釋的通。

現如今的安寧公主,真已顧不得那麼多了,毫不猶豫的下令:“急詔薛廣濟進宮,快!”

皇帝已經人事不省了,詔薛神醫進宮完全就是最合情合理的舉動,任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殿下……”急匆匆趕過來的沈周子在殿外小聲的喚了一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安寧公主知道他有話要說,趕緊移步過去,沉聲問道:“何事?”

“小人剛剛問過手下的弟兄們,一個時辰之前,有人出宮去了。”

深宮之內門禁森嚴,只要是到了時辰就會內外封鎖,任誰也不得隨意進出,這是最基本的規矩。

在皇帝已經昏迷的情況之下,竟然有人出去了,這意味着什麼?

“爲什麼不攔着?”

這沈周子原本是水賊出身,因爲響應安寧公主的召喚在揚州血戰之中立下戰功,這才洗白了水賊的身份,成爲一名宮廷侍衛。

時過境遷,作爲安寧公主心腹之人的沈周子已是侍衛統領之一了。

作爲侍衛統領,連皇宮進出之人都攔不住,你是幹什麼吃的?

“不是小人沒有阻攔,實在是攔不住啊,那是……是皇后的人!”

皇帝昏迷之後,皇后的第一反應就派人出去,她要做什麼這還用說嗎?

不用問,安寧公主就可以知道皇后把消息送給誰了。

她必然是在給蕪湖的黃得功報信!

坦率的說,皇后的做法本身無可厚非,甚至可以算是合情合理:皇帝已經昏迷了,萬一皇帝醒不過來,嫡長子必須馬上做好各種準備,作爲皇后和唯一一位皇子的母親,在這個似乎時候尋求孃家的強力支援,到時候好擁立新皇,本就是題中應有之意。

但皇帝只是昏迷了啊,還沒有死呢,皇后就已經開始着手做這方面的準備了,怪不得皇帝信不過她!

皇帝要是能醒過來,自然是最好不過,萬一要是醒不過來怎麼辦?

復隆皇帝不僅僅只是一個單純意義上的人,還代表着大明朝的三萬裡河山,代表着祖宗的基業,在這種事情上容不得一絲僥倖,必須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

此情此景,皇后還可以尋求黃得功的支援,畢竟那是她的孃家人,不僅是江南朝廷的第一軍頭,同時還是最大的外戚。

但安寧公主又能得到誰的支援呢?

安寧公主的地位和影響力完全來自於皇帝本人,雖然總是以皇帝“助手”兼“秘書”的身份出現,其實她自己並不擁有直屬的力量。

在這種情況下,只有硬邦邦的實力纔是最可靠的,其他都是虛的。

稍一思量,安寧公主馬上對沈周子說道:“封鎖皇城,沒有聖旨任何人不得出入,違旨者當場格殺,我說的是任何人不得出入,明白嗎?”

作爲追隨安寧公主多年的心腹,沈周子已經聽懂了這句話的含義。

“你馬上去找劉乾龍。”

“找劉乾龍?”

對於這個命令,沈周子完全無法理解:“找他做甚?”

“什麼都不要做,你只管把宮裡的情形告訴他,就可以了。”

“是!”

安寧公主信得過劉乾龍?

劉乾龍是什麼樣的人,安寧公主最清楚不過了,忠誠二字和劉乾龍根本無緣,他一直都是毅勇軍的人,而不是朝廷的人,更不是她安寧公主的人。

但是在對待大明朝的態度上,劉乾龍卻和張啓陽一脈相承,一定會盡力維持江南的穩定局面。

還有一層更加重要的原因卻不大方便直接宣之於口:復隆皇帝之所以能坐上龍椅,就是有賴於當初劉乾龍的擁立。

雖然復隆皇帝的繼位是在毅勇軍獲勝的前提之下,但具體擁立復隆皇帝的那個人則是劉乾龍,而不是張啓陽。

當年在那麼兇險的局面之下,劉乾龍都能運籌帷幄,將一出闖宮奪門的大戲唱的滿堂喝彩,硬生生在惶惶之際洶洶之時擁立一個皇帝出來,這份手段和能力毋庸置疑。

雖然張啓陽早就把家底帶到了北方,若是說勇毅公連一丁點兒的力量都沒有留下,那簡直就是對張啓陽的一種侮辱,至少安寧公主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也只有劉乾龍能夠統領張啓陽暗中部署在江南的這部分力量。

復隆皇帝本就是你劉乾龍立起來的,這個時候萬一有事,劉乾龍絕不會袖手旁觀。

劉乾龍的忠誠之心確實值得懷疑,但他知道現在應該怎麼辦。

這老東西曆經風浪,越是到了局勢險惡之時,就越能凸顯出他的能力和手腕兒,對此安寧公主還是很有信心的。

皇后還在守着昏迷不醒的皇帝嚎啕大哭,安寧公主還想做進一步的部署,卻驚愕的發現自己經常使用的皇帝印璽和私人印章全都“莫名其妙”的失蹤了。

根本就不用問,也可以知道,一定是被皇后私藏了。

她並沒有出言索要,以爲她知道要了也是白要,在這種局勢之下,皇后不可能把那些東西給她。

雖然安寧公主是皇帝的嫡系姐姐,而且還兼着秘書和助手的身份,但是皇帝昏迷不能理事的情況下,皇后顯然比她這個長公主更加的名正言順,而且這位皇后還是唯一一個皇子的母親。

僅憑這一點,無論是於公還是於私,都可以蓋過安寧公主不止一個身位。

但安寧公主卻不在乎這些。

現如今的安寧公主,早已不是甲申年那個被闖軍嚇的哭泣不止的小女孩了,她已經歷過太多的變故,見識過太多的狂風暴雨,深知這個時候什麼東西是真正底定乾坤的力量。

子夜前後,薛廣濟薛神醫終於趕到了。

問過皇帝昏迷的原因之後,薛神醫並沒有向以前那樣跪着給皇帝皇帝診脈,而是直接跳到龍榻之上,一手搭着自己的脈搏,一手按着皇帝的胸口。

用現在人的目光,一眼就可以看出這是在測量心跳,但是在當時這確實一個非常無禮的動作。

翁皇后厲聲何止,安寧公主又馬上喝止了翁皇后。

翁皇后愣了一下,旋即發作起來:“我乃一國之母,你憑什麼。”

一國之母?

這個時候一國之母真心不好使了。

雖然翁皇后又叫又鬧,甚至還換來了侍衛,要強行把安寧公主給“請”出去。

但安寧公主畢竟給皇帝做助手不是一天兩天了,由是嫡親的先皇血脈,誰也不敢真的上前是強行拖拽。

先是測過了皇帝的心跳,然後薛神醫又伸出雙手,用力按住皇帝的太陽穴處反反覆覆的用力揉捏。

“如此折騰陛下,意欲何爲?爲何不用湯藥?”

在皇后的大叫聲中,薛神醫不做任何解釋,準確的說他根本就沒有時間解釋,早已忙的滿頭大汗了。

爲什麼不用湯藥?

連安寧公主都已經知道原因了:皇帝重度昏迷,牙關緊咬,身體還在不住的痙攣,還怎麼服用湯藥?撬開牙關硬灌下去?

萬一皇帝痙攣一下灌進了肺裡,那就不是救人而是殺人了。

眼看着薛神醫忙個不停,安寧公主雖然一動不動,臉上的汗水卻已淋漓而下。

當薛神醫終於停下動作的時候,安寧公主覺得自己的嗓音已經完全變了腔調,就好像是一個自己完全不認識的人在說話,顯得異常沙啞而又古怪:“怎麼樣了?”

“不好說呀!”同樣滿頭大汗的薛神醫微微的搖着頭:“陛下氣息已亂,心跳過速,怕不是什麼好兆頭。也只能冒險一試了。”

安寧公主並不知道所謂的“冒險一試”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這種危急時刻,有辦法總比沒有辦法要好的多。

“陛下昏迷極重,能不能喚醒實無十足之把握,萬一若是失手,還望先恕草民之罪。”

“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薛先生儘管放手施爲,有什麼法子就用出來吧。”

安寧公主無奈的說道:“就算是真的,真的有不忍言之事發生,也怪不得你。”

“有殿下這句話就好!”

薛神醫命人撩開厚厚的緞被,露出復隆皇帝的一隻腳來。

然後從藥匣子裡取出一個小卷曲起來的皮包,從皮包裡拿出一柄約莫三寸來長的小小銀刀。

“你要作甚?大膽!”

在皇帝的身上動刀子,這還了得?

翁皇后大叫着撲上前去,安寧公主趕緊死死的抱住了她:“薛先生儘管放手救治,一切後果由我承擔就是。”

在翁皇后的大吼大叫聲中,薛神醫用力按了按復隆皇帝的小腿兒,一手持刀在皇帝的足踝處輕輕一劃,頓時血流如注。

任憑鮮血流淌卻不加阻止,轉瞬之間,鮮血就已彙集成了一片。

這樣的放學療法在歐洲很常見而且很流行,但是在國朝卻極其罕見,通常都是作爲萬不得已情形之下的急救手法,一般很難見到。

放血療法,也是有限度的,並不是說一直放血,要不然的話用不了多久就會出現失血過多的狀況。

鮮血還在流淌,薛神醫反覆測量着皇帝的心跳,神色之間卻越來越緊張,早已沒有了一代神醫應有的鎮定和從容。

醫者不是神仙,不是說每次都能救人性命,這是很容易理解的常識。

若是在平常的時候,就算真的救不回來,最多也就是說一句“迴天無力”而已。

但這是在救皇上啊,若是失手,後果極其嚴重。

薛神醫顯然已經有些亂了方寸,猶豫了好半天才終於從貼身的小小布包中取出一根長長的尖針。

針石刀圭,這是郎中的必備工具,鍼灸之術一點都不稀奇。

但薛神醫的這根針卻不是做灸治使用的那種毫毛之陣,而是一枚堅硬的鋼針,針尖上還有一個明顯的微微內曲。

在衆目睽睽之下,薛神醫把這根五六寸長的鋼針一點一點的從復隆皇帝的鼻孔中探入進去,然後猛然下了狠手用力一刺。

這個東西把翁皇后給嚇傻了,連安寧公主都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復隆皇帝原本平躺的身體突然一個劇烈的抽搐,就好像是詐屍一樣猛然一挺,竟然直挺挺的坐了起來。

就好像是一句行屍走肉,復隆皇帝的目光呆滯而又空洞,與薛神醫四目相對,好像破敗的風箱般吐出一口濁氣:“疼死我了。”

只說出這四個字之後,復隆皇帝就又軟軟的躺倒下去。

皇帝終於醒了!

翁皇后大叫着撲了上去:“陛下,陛下,你醒了,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莫說翁皇后害怕,剛纔那副救治的場面同樣把安寧公主嚇的不輕,好在皇帝終於醒轉過了。

只要皇帝能醒過來,一切都好說。

已經懸到了安寧公主嗓子眼兒的那方巨石終於落回了實處,她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薛神醫下意識的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從手腕上摘下一小束牛筋,走到皇帝的腳邊束在他的腳腕子上,先止住了流淌的鮮血,然後才取出止血藥粉做常規處理。

薛廣濟再一次用他那出神入化的醫術證明了“神醫”二字的實至名歸,但這還不算完:“草民建議撤去所有爐火,熄滅地龍,僅着薄被,寧可受寒不可傷熱。”

薛神醫的話比聖旨還要好使,雖然大家不明白這其中的醫理,卻馬上執行按照做了。

手爐一撤,地龍一熄,寬敞的寢宮之中溫度很快就降了下來,尤其是僅僅只蓋了一層薄被的復隆皇帝,明顯感覺到了一絲寒意,儘可能的蜷縮着身子。

有一絲血線正從皇帝的鼻腔中緩緩流淌,皇后正在小心的幫他擦拭。

“陛下鼻中血不必在意,片刻之後即可自行止住。”

“薛先生又救了朕一次。”

不知是因爲失血過多,還是剛剛甦醒的緣故,復隆皇帝那原本通紅如火的臉色已經變得煞白,那種膚色總是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起剛剛死去不久的屍體,好在他的神智還算很清醒:“真不愧是我大明第一國醫聖手!”

“陛下金口之贊,草民愧不敢當,陛下自有百靈護體,草民只是僥倖得手不敢居功,更不敢稱第一。”

復隆皇帝明顯虛弱的厲害,連連的咳嗽了幾聲,鼻子裡又冒出大團大團的血沫子,弄的滿臉是血。

好在薛神醫已經說過了,這是正常現象,過一會兒就會自行止血,完全不需要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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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病情,且不可傷熱,但也不能受凍。”

薛神醫每交代一句,翁皇后的重複一句:“你們都聽清楚了沒有?神醫說了,不可傷熱,也不能受凍,都仔細着。”

“是。”

不能太熱,更不能太冷,很難把握好這個度,好在這是宮裡,應該不難做到。

留下了一張藥方之後,稍微囑咐了幾句,薛廣濟就說道:“陛下龍體欠安,宜應靜養,草民不敢打攪,先行告退了!”

“代朕送送薛先生。”

安寧公主很客氣的送薛廣濟出來,來到階前之時,薛神醫忽然說道:“殿下,能否容草民一言?”

“還有什麼囑咐,薛先生但說無妨。”

原以爲薛廣濟是要留下什麼“醫囑”,比如說平常應該怎麼治療虛弱的皇帝,飲食起居應該如何如何等等這常規事項,想不到的是薛廣濟卻說出一句石破天驚的話來:“身爲醫者,有些話不得不說,縱使殿下不願意聽也得說了。”

這句開場白立刻就讓安寧公主如墜冰窖,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一絲不祥的氣息,卻只能強作鎮定的說道:“薛先生請講。”

“此次能夠喚醒陛下,實屬僥倖。以草民來看,陛下……陛下恐已時日無多,殿下應早作打算。”

時日無多?

雖然已經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但是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還是有種難以用言語形容的驚悚感受。

“時日無多?這……連薛先生都束手無策了嗎?”

“人力終有窮時,剩下的也就只能盡人力聽天命了。”

薛神醫說道:“同樣的病患,草民曾經見過十幾個,雖有半數救治過來,終究沒有一個長久的。若是陛下能熬過這個冬天,以後是什麼樣子還很難說。希望陛下吉人天相吧!唯有一點草民可以保證。”

“什麼?”

“早則旬日,遲則月餘,陛下就會面歪眼斜,漸漸口不能言,或者還會長期臥牀不起,好在神志始終清醒,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至於能拖延多久,那就看陛下的造化了!”

“這些話草民本不敢說,但陛下終究是一國之君,事關天下蒼生,草民不敢隱瞞,殿下千萬要有所準備纔是。”

一陣冷風吹過,頓生徹骨之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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