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聖人也不知道的知識

在蔡楓華初步瞭解參謀制度的同時,蔡流雲也在接受教育。

武光庭、蔡流雲他們這一批人,在當時已經算是“知識分子”了,完全可以直接越過最基礎的“識字班”階段,直接開始最基礎的社會學課程。

“還是以當年的明清之戰爲例。”授課的教官說道:“衆所周知,所謂的清廷,不過是兩遼之地小族,入關之前即便是在巔峰時期,直接控制的人口不過幾十萬,丁壯不過十萬之數,且多是漁獵之人,爲何能夠席捲天下?誰能夠回答這個問題?”

這是一個最現實的問題。

黃臺吉時代的清廷是個什麼樣,大家都是知道的,雖然自稱爲大清國,其實一點都不大。

無論是人口數量還是軍隊規模,都遠遠不能和大明王朝相提並論,看起來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邊遠小族,但卻能夠趁勢而起,在長達幾十年的時間裡和大明王朝抗衡,最後竟然取而代之,這絕對是有原因的。

大明朝的人口百倍於清廷,財富和軍隊數量更是不可同日而語,怎麼就打不過呢?

從萬曆年間開始,明清之間的戰爭就沒有消停過,但大明朝卻始終是敗多而勝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家都知道八旗辮子兵很能打,可他們終究不是三頭六臂刀槍不入的天兵天將,大明王朝的士兵同樣是兩個肩膀一個腦袋,爲什麼就是打不過人家呢?

這個問題,曾經引發了無數人的思考,得出的結論五花八門。

有人說是虜兵兇狠悍不畏死,也有人說大明朝的戰略有問題,應該先與清廷達成某種程度的和平,消滅了內部的反賊之後再騰出手來和清廷開戰,極力避免兩線作戰的壓力。

這些戰略層面的問題,當然衆說紛紜,至於具體到戰術層面上,則更是總結出了數不清的觀點。

但是,今天的蔡流雲卻聽到了一個聞所未聞的概念:動員能力。

“大明雖有億兆生民億兆財富,軍隊數以三百萬計,然動員能力不足。”

“龐大的人口數量和社會財富根本就動員不起來,並不能用到實處,往往就是虛耗糧餉空擲兵力,完全就是一盤散沙。反觀虜方,雖人口不過二十萬,兵力不過數萬,卻能夠完全動員起來,集中於一處。”

從社會動員能力上來看,無論當年的愛新覺羅家族的手法有多麼粗糙,卻是事實上形成了強力的動員能力,每次作戰都是傾盡全力擊破對手的某個節點,這就註定了勝負的歸屬。

無論大明王朝擁有多麼強大的實力,如果動員不起來,那麼一切都是零。

社會動員力,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概念。

“爲何會出現動員不力的情形?這就得說起社會結構了。”

敵我雙方的社會結構完全不同,導致了方方面面的巨大差異,這纔是真正從根本上盤點已經過去的明清戰爭,是站在歷史的高度上一針見血的指出問題的核心。

這種思想教育,和張啓陽的民族論無關,完全就是最客觀的分析和評判,徹底顛覆了蔡流雲的三觀,讓他們對歷史和當代史有了一個更加深刻的認識。

從另外一個角度深刻剖析這個社會,站在客觀的立場上看待問題,而不是象以前那樣滿口仁義道德,完全就是對歷史的真實評價,這讓蔡流雲愈發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從心靈上來了一場狂風暴雨式的洗禮。

“因材施教”是至聖先師孔夫子傳承下來的教育方法,素來就爲後世沿用,但是在新華軍校裡邊卻不講究那一套,而是一種“大雜燴”式的開放教學模式。

尤其是對於蔡流雲、武光庭他們這些擁有一定的文化基礎,並且剛剛到來不久的“新生”,各個學科完全就是開放性的。

只要時間允許,他們完全可以在各個課堂之間“自有流動”,想學什麼就學什麼,並沒有任何限制。

在大課堂裡邊聽了一堂“社會學”的課程之後,武光庭又來到室外,觀摩了一場“輕氣實驗”。

一個徑爲一丈二尺的絲綢筒子,在灌滿了一種叫做“輕氣”的東西之後,竟然帶着一隻羊冉冉而起,升到高空之上。

沒有翅膀的東西卻能夠飛起來,而起不是採用了孔明燈式的加熱原理,看起來就好像是傳說中的“仙法”一樣神奇,但在場的教官卻能夠把這個道理說的清清楚楚:

“所謂輕氣者,蓋爲體輕,根據浮力定理,當輕氣之輕超過了羊的體重之後,自然可以帶着羊兒飛天。若是絲綢筒子弄的再大一些,灌輸更多輕氣,帶一個人上去完全可行。只是出於安全考慮,纔沒有用人而是用了一隻山羊。”

可以讓人飛上天去,簡直就是巫婆神漢們說的“仙家法術”,但是在教官的一番解釋之後,卻又是那麼的合情合理,完全沒有任何稀奇之處,就好像是在說起一件最正常不過的事情:“這輕氣是怎麼的來?”

教官舉起一瓶子略顯渾濁的液體:“就是這東西造出來的,此物名爲硫酸,又名硫油,可侵肌蝕骨。同是浸入鐵器,則銷金融鐵。”

強酸可以腐蝕金屬,這是很多有識之士都知道的事實,但到底是怎麼腐蝕的,估計就沒有幾個人知道了,但是這位教課的教官卻說的清清楚楚:“世間萬物,無論草木金鐵還是其他物品,並不會憑空出現亦不能憑空消失。浸入硫酸之鐵器亦是如此,在硫酸侵蝕鐵器之時,鐵器亦置換出酸中所蘊含的輕氣,只要收集此輕氣,就可以製造出輕盈飛天之物。”

“必須再次強調,這輕氣雖然看不到摸不着,卻可以感受得到。同時,此輕氣最是爆裂,若是過於集中遇到明火則燃,若是混雜空氣,則會爆炸,威力極其強大,諸位需小心謹慎,千萬千萬。”

說話之間,教官又做了一個“輕氣爆炸”的實驗。

隨着一聲輕微的爆鳴,裝着輕氣的小小瓷瓶被炸上了天。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實驗,融合了化學和物理兩種學科,對於張啓陽而言實在就是中學生的水準,沒有任何技術難度,但是對於這些大明時代的人而言,簡直如同天書。

這可不是什麼虛幻空洞的大道理,更不是故弄玄虛的戲法兒,而是鐵一般的事實,通過實驗以最直觀的方式呈現在眼前,還要講述清楚其中的道理,讓每一個人都很清楚的理解。

“蔡兄真是好沒有眼福,昨日的氣壓實驗更是駭人聽聞。”武光庭說道:“昨日午後,同樣是在這裡,教官說起了氣壓二字,當真是讓我等大開眼界。你是沒有看到啊,若是看到了保管會驚的目瞪口呆。”

所謂的氣壓實驗,其實就是用兩個光滑的銅碗倒扣在一起,用手搖抽氣機抽空了碗裡的空氣之後,任憑什麼樣身材魁梧的壯漢都掰不開那兩個碗,就算是用兩匹馬拼命拉扯,都扯不開。

足以證明,看不見摸不着的大氣壓力是真實存在的。

這本是最簡單的大氣壓力實驗,但是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卻是一個巨大的心理衝擊,讓他們第一次意識到自然科學的威力。

在軍校的這一段時間當中,各種各樣的新鮮事層出不窮,以前那些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卻在這裡反覆出現,而且全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釋和準確的驗證。

現在的新華軍校,已不單純只是傳授軍事類型相關知識,而是涵蓋了社會、人文、自然、物理、化學、醫學、工程學等等學科,成爲一所包羅萬象的綜合性學府。

和以前學到的那些之乎者也聖人教誨相比,這裡的知識和學問具有更加強烈的現實意義,更新鮮也更先進,尤其是那些直指問題本質的學識,對於衆多剛剛入學不久的學生而言,完全就是一種心理上的徹底顛覆,不僅顛覆了他們對世界的固有印象,將那些陳舊的腐朽的東西抵擋的七零八落,還在重新塑造着他們的世界觀和人生觀。

天南地北的年輕人紛紛把新華軍校當做是心中聖地,不遠千里來到這裡,這就是最根本的的原因。

和以前相比,新華軍校的目的已不那麼強烈了,並不是專門爲了培養軍事人才,也不需要每一個學生都懷着強烈的目標,僅僅只是爲了傳播知識開闊視野,至於他們是不是願意如以前的那些軍校生那樣,是不是願意爲了我族而流盡最後一滴血,不做任何強制要求。

最主要的原因就在於,如同蔡流雲、武光庭他們這一批人,根本就不能算是正式學生,反而更象是一個“觀光者”。

從某種意義上來看,這些人確確實實就是來“觀光旅遊”的,最多也就增長些見識開闊一下視野而已,雖然可以在軍校內部自由活動,但他們所能夠學到的僅僅只是最基本的入門級知識。

若是想更進一步,學到更加高深的學問,那就必須成爲正式的軍校生才行。

要想成爲正式的軍校生,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最起碼一定需要通過身份審查才行。

至於到底怎麼審查,審查的標準是什麼,外人就無從得知了,反正只要軍校說你通過了那就通過了,若是沒有通過也不會給出理由。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是不是有成爲正式軍校生的資格,完全由新華軍校說了算。

“聖人有云,朝聞道夕死可矣!”武光庭說道:“這裡的學識絕對是外面沒有的,連聖人都未必知道輕氣和氣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等目標不就是爲了富國強兵,不就是爲了天下太平麼?吾意已絕,一定要成爲正式的軍校生,一定要入學,哪怕不是爲了建功立業,僅僅只是爲了增長見識,也要入學。我已遞交了入學申請,正在等待審查結果。”

“我已遞交了入學申請。”

“半月之前我就遞交了。”

一起從江南來到新華軍校的這批人當中,全都有志成爲正式的軍校生,早就遞交了入學申請,只有一個人例外:蔡流雲。

他是蔡楓華的孫子,而蔡楓華和張啓陽素來就不怎麼和睦,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兒。

新華軍校願意收下蔡楓華的後人麼?蔡流雲始終在擔心這個問題。

但是,事實證明,這種擔心完全就是多餘的。

新華軍校胸襟開闊,面對的是全天下的有志青年,根本就不在乎你是不是政敵的後人。

雖然蔡流雲的申請書中很詳細的說明了自己的家庭狀況,卻很順利的通過了審覈。

“張大帥是何等的英雄,怎會是那種小肚雞腸之輩?不可能爲了以前的恩恩怨怨就專門於你爲難。”

剛剛換上正式軍校生制服的武光庭說道:“從今以後,你我兄弟就是新華軍校的人了。大好前程正等這你我兄弟去展布,這天下之大已盡是我輩之方寸世界了。”

張啓陽並不在乎蔡流雲是不是蔡楓華的子孫,既沒有因爲他的這個身份提供任何通融之處,也沒有任何刁難的意思,完全就把他當做是最普通的一個學生罷了。

想想也應該就是這個樣子,別說一個小小的蔡楓華了,就算是當今陛下,不也是從新華軍校走出去的麼?

張大帥胸懷天下,怎麼可能會因爲這麼一個小小的事情就將蔡流雲拒之門外?

無論張啓陽的功勳如何卓著,也不論他的權勢有多大,僅只這胸襟的開闊程度,就已勝過了蔡楓華很多倍了。

同爲前朝的重要人物,蔡楓華已退休賦閒,或者舒舒服服的日子,逍遙自在在家裡享清福去了。

並且始終對張啓陽這個政敵耿耿於懷。

反觀張啓陽,雖然權勢地位已經是事實上的天下第一人,卻依舊爲了大明朝和億兆生民而辛苦操勞。

而且他一點都不在乎蔡楓華這個人,或者他從來就沒有把蔡楓華當做是對手,更談不上是敵人。

而是把自己胸中所學儘可能的散播開來,儘可能的傳授給每一個人。

就算是蔡流雲,也不得不承認,和張啓陽相比,自己的祖父真的差勁了很多,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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