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告白驚得許清嘉目瞪口呆, 愣了好一會兒, 鬼使神差說了一句話話:“我還未成年。”
韓東青臉上的笑意僵了僵, 這段感情裡最令他爲難的便在此,他喜歡上的是個小姑娘,比他小了整整七歲。差可告慰的是, 她已經是大學生, 如果許清嘉還在上高中, 他萬萬不會唐突。
“我可以等你長大,”韓東青眼神軟如春水:“我先排個隊,等你想談戀愛了, 你優先考慮我, 如何?”
許清嘉風中凌亂了, 還有這操作!
韓東青聲音帶笑:“我覺得我還算符合你的擇偶標準, 孝順知禮,穩重可靠,脾氣也好,應該算得上能幹, 長得也還行。”說到這一句, 他輕笑一聲,繼續循循善誘:“而且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 知根知底,你真的不考慮下?”
昏暗中, 他的眼睛熠熠生輝。許清嘉不由自主的認真考慮起他說的話來。
不提還罷, 一提她才恍然發現韓東青還真挺符合她的要求, 長相也是她的那盤菜,是她喜歡的那種硬朗的英俊。
就在不久之前,她還和江小白說,如果她遇上這樣的單身男士,她肯定倒追。如果換成別人,她真可能去撩一下。可換成韓東青,許清嘉眉頭皺起來,想都沒想過,總覺得不真實:“怎麼會是我?”
“爲什麼不能是你,你對自己沒信心。”韓東青微微笑起來。
許清嘉臉熱了熱,她還是有點自戀的,換一個人她都不至於這般驚詫。她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別開眼避韓東青專注的視線,否則她沒法正常說話:“我可以問下,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嗎?”
韓東青臉上微不可見的紅了下,幸好庭院裡的燈光昏暗,許清嘉又不敢直視他的臉。他溫聲道:“軍訓的時候。”鑑於真相有損形象,他覺得有必要稍微的掩飾下,等以後再坦白也不晚。
“部隊規定教官不許和女學生談對象。”許清嘉小聲嘀咕了一句。
韓東青臉不紅心不跳:“所以我那時候忍着沒向你表白,我也沒有僭越的行爲。”
許清嘉瞅瞅他,那倒是真的,每次調整動作時,能說就說,不能說明白,要麼找動作合格的女生幫着調整或者拿伸縮天線指正,比正人君子還正人君子。便是那次揹她下山,那也是事出有因,期間規規矩矩的。
“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韓東青放緩了聲音道,英俊的面龐上不滿柔軟的笑意。
許清嘉皺了皺臉,她一腦門的官司,卻無處下手。
看她臉都皺起來了,韓東青笑了下,繞口令一般的說道:“你彆着急,我並不需要你馬上回答我。事出突然,你肯定沒有心理準備,你可以考慮下,考慮下要不要考慮接受我,你可以慢慢考慮。”有些答案並不一定要用語言說出來,韓東青笑意加深,目光綿密幽深。
許清嘉心裡放了放。
韓東青微笑着道:“這裡有點冷,我們先會包廂。”
許清嘉猶豫了下,慢慢說道:“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這裡冷,去大堂那。”韓東青指了指大堂裡那一排沙發。
許清嘉獨自在沙發上坐了一刻鐘,知道不好再坐下去,纔回了包廂。
許家康和韓東青聽到動靜,一齊望過去。許家康目光閃了閃,韓東青微微一笑。
心念電轉的許家康快速結束這場感謝宴,他只想好好問一問妹妹,怎麼個情況?
韓東青目送車子消失在視線之中,嘴角弧度越來越大,遍體舒暢。壓在他心裡好幾年的巨石,總算稍微挪了挪。
因爲有司機在,一路許家康都沒有多問。兩人都喝了酒,遂金鼎酒樓安排了代駕司機。
待回到白雲賓館,許家康立時便問:“韓東青和你說什麼了?”
“哥,他和你說什麼了?”許清嘉反問,她出去了這麼久沒回去,許家康居然沒出來看看,用腳趾頭都知道韓東青肯定跟他說過什麼。
許家康打了個頓,韓東青這頭大尾巴狼終於撕掉披在外面的羊皮露出真面目來,他居然想叼走他那麼乖巧那麼可愛那麼能幹那麼……總之哪哪都好的妹妹。偏偏他又必須承認這個人足夠優秀,配得上許清嘉,能照顧和保護好許清嘉。
許家康對韓東青最大的不滿的就是他的工作,然在韓東青將他的職業規劃一一道來後,許家康動搖了,他相信韓東青能做到他所說的那樣。
“說了說他的職業規劃。”許家康看着許清嘉的眼睛道:“你們呢?”
許清嘉臉有些發燙,咬了咬脣道:“他讓我考慮下。”
考慮什麼不言而喻,滿心複雜的許家康便問:“那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許清嘉抓了抓懷裡的抱枕:“太突然了,我一點準備都沒有,我現在有點懵,我得好好捋捋。”即使之前猜測過韓東青對她有意思,可表白這個情況絕不在她的猜測範圍內。
許家康一顆心哇涼哇涼的,他的傻妹妹呦。此時此刻,他總算是切身體會到了當年夏家兄弟的心情,報應來得太快,許家康牙疼了下。
他忍着糟心詢問:“你覺得韓東青這個人怎麼樣?”
許清嘉抿了抿脣,扯着抱枕上的流蘇,訥訥道:“還不錯。”
“他人是還不錯,不過吧,”許家康表情誠懇,隨即清了清嗓子。
許清嘉擡眼看着他,莫名的有點兒緊張。
許家康語重心長:“做朋友和做對象是不同的,你一定要好好考慮下,更重要的是趁機考察考察他是否合適。反正你年紀還小,不用那麼着急的,他要是等不及了,正好試出他沒誠心。”女朋友是那麼容易追的嘛!就算追到了,想把人娶回家,也有九九八十一關要過。他這個長跑五年半的都還沒結婚呢!
許清嘉張了張嘴,別以爲她沒發現他眼底的幸災樂禍。不過,許清嘉蹭了蹭抱枕,覺得這個主意有一定的可取性。
直接交往,她有點兒過不去心理關,這身份轉變的太快了,比龍捲風還快。
嚴詞拒絕,當時她爲什麼不拒絕啊。許清嘉咬了咬脣角,把臉蒙進抱枕裡。
許家康捂了捂胸口,都涼透了!
這一晚,夏蓮和許家康煲了兩個小時的電話粥,聽出許家康聲音充滿悲憤,夏蓮自然要問。
許家康:“被人截胡搶走了一單大生意,特別特別特別心痛。”一連三個特別,足可見其心痛程度。
夏蓮愣了下,還是頭一次遇見這情況,忙溫言軟語的安慰。
泡在冰醋缸裡的許家康纔算是被撫平了心裡創傷。
另一廂,許清嘉以爲自己會一夜無眠,事實上她糾結了半個小時後就睡着了,睡得還挺香,反倒是幾裡外的某人翻來覆去沒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