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完畢】
一本小冊子給了祁彥、慶倪扶蘇便不再說話,月芷終究是臉皮嫩,公衆場合,也不敢和扶蘇拉拉扯扯
於是扶蘇直接將自己的想法寫了出來,再加上月芷潤色,最後署名蒙月芷,給了祁彥和慶倪兩人他們兩個,一個是軍器監的頭頭,本身也是一個大匠另一個,則是軍中代表,對軍中需要的武器瞭解最爲熟悉對此也有些發言權,於是一併給了,再查漏補缺
扶蘇的想法,是在匠人之中設立類似軍功爵的東西當然,抄襲後世方法的扶蘇十分簡潔地來了一二三四五到九級匠師而且,扶蘇比照月芷的設想,對那些初入行當,在軍器監或者將作監進行工作的人,以工人對待而工人的待遇則是最低的,當然,被將作監錄取了也不會被當做免費勞力
事實上以前就是這麼幹的,因爲在將作少府做事是被當做徭役推行的在扶蘇執政之後,爲了修養民力,徭役被大規模取消而在將作監做事,自然那也不能免費強徵,於是管吃管住之後加了一個很低的薪酬
這當然就是工人的待遇而在扶蘇的設想之中,工人和匠師的待遇應當是有顯著差別的,所以要求一級匠師應當大幅度高於工人級別的勞力畢竟一個是技術活,一個是體力活
其後,一二三四五六到九級中,扶蘇又設立了一個明顯的分叉口那便是五級以上的匠師,進入將作監、將作少府、大規模政府工程做事是可以配有軍功爵,甚至官秩的
儘管軍功爵和官秩都會很低,比如扶蘇設想之中五級匠師拿一個不的軍功爵,官秩是隻有可憐兮兮的兩百石可這依舊是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
因爲這等於是吃了公家飯,是皇糧國俸這等於是一個身份上的承認將會大大提高匠師的社會地位也將會極大地激勵一干匠師
而扶蘇加令幾人瞠目結舌的是對大匠的大力擡高,扶蘇所言的大匠,自然不是那些被名聲承認的大匠這些大匠,扶蘇要求一個個必須全面精通大多數的匠作之藝對於這種級別的人才,扶蘇甚至不吝給與官位,爵位
而對於在戰事,政事之中有極大貢獻的扶蘇明碼標價,可以給與關內侯的爵位甚至九卿級別的官秩
看到這裡,祁彥目光之中滿是興奮原本彎下來的腰肢也猛然挺得筆直,一邊的慶倪倒是沒怎麼吱聲,淡淡地和祁彥道了一聲恭喜,心中擔憂了一下軍中可能對此的抵制,搖搖頭,繼續去做自己的事情了他是雁門地區的守將,也是晉陽行在轉運過來糧餉的負責人慶倪將領着麾下三個部,保障大軍的糧道別給截了
祁彥興奮了一陣,便去找一干同僚祝賀去了至於這種將會受到極大衝擊和質疑的詔令會不會施行,他倒是不擔心他和慶倪只要將自己的修改意見丟上去就是了戰爭時期,御史臺便是再多二話,也會被壓下去
至於那些世家,在扶蘇的掌控之中,又有幾時對扶蘇的詔令能夠推翻過?
如此戰事,朝中一致對外,扶蘇藉以加快軍械製造效率的名義投上去的詔,根本就不會給人反對的機會便是有人聒噪,朝中諸相也不會介意拿幾個人頭來立立威望
扶蘇和月芷**完畢,終於不得不按下月芷依依不捨的眼神上了戰馬,雁門只是他的中繼點就在剛纔,他已經收到了前線的情報曹參成功在河南地立足下來,大小戰役數次,曹參已經完成了對陣席品的任務
不僅如此,曹參還額地給自己釣上了大魚
曹參以河南地爲局,編織了一張大網想要釣魚博取軍功於是在自己事權統一之後,在席品圍攻朔方之時偵騎四處詐席品從後方援軍圍攻朔方貪心的曹參自以爲底牌在手,可以讓席品在河南地栽個跟頭
沒想到王離大方之極,和席品一個級別的廖柯領着三萬餘援軍圍攻朔方曹參慌忙之下不得不死守朔方,儘管底牌四處各個附屬堡內守軍四處偷襲席品、廖柯糧道可最後,也不過只是讓朔方壓力得以稍減
擁有將近七萬兵力的攻城軍即便是分去兩萬大軍駐守糧道,餘下的五萬大軍也依舊讓城內曹參焦頭爛額
戰局發展到了這裡,扶蘇必須要出戰了
在九原一線潛藏的十萬大軍已經是時候揭開自己的僞裝網,南下已經需要提上日程
一念及此,扶蘇心中頓時起了一陣子激動的心情旋即按下這些,看了一眼身後的衛隊,對身邊的親衛官王翳道:“出發,簡便入九原,不必通知九原郡以免一頓雞飛狗跳”
衆將士齊聲高喝,扶蘇的衛隊和一應隨員行軍向東
九原郡
紀機神情琢磨不定,看着一應公文,也沒了批閱的心思一揮手,都叫僕人丟去給了左閣,那是紀機養的一羣幕僚紀機本來就是一個武將,要說行軍打仗,兵馬糧秣,紀機板着手指頭就能滔滔不絕說上半天
可要說這錢糧稅賦,要說刑名訴訟,那就要了紀機的老命再加上扶蘇的政對官員的要求加見長,於是最後紀機眼見心煩,重金相請了一批幕僚文吏來解決
而今,這大部分的政務,紀機都是丟給身邊的幕僚去左閣批閱自己只是選擇一部分十分重要幕僚不能決斷的政務處理
但此次,紀機心情起伏不定,卻是連這些事情也沒心思去管了
“南邊的,到底怎麼說?”紀機低喝着說道
孫鋪倒是神色沉靜,有條不紊地將在王離軍營之中的事情一應都是說了出來最後,總結道:“以晚生所觀,南軍之中,王離一家獨大對大軍掌控之能力頗爲強悍軍中嫡系,約莫有十四萬之巨而且胡亥賦予其臨機決斷之權,除了沈舍,席品、廖柯這三人無法處置之外如柳毅此等裨將,皆可臨陣斬殺故而,除非咸陽動盪,不然王離此次北伐,將是毫無制肘之局”
“他王離倒是好福氣”紀機眼中露出一絲羨慕的神色,道:“若是晉陽行在的那位能不對長城軍團舊將如此猜忌……呵呵……你繼續說,我那老兄弟在‘敵營’過得如何啊?”
聽了前半句,孫鋪心中一揪,看着紀機神情緊張
見此,紀機沒有在說下去而是輕笑了一聲不再提起
孫鋪稍稍鬆了口氣,繼續道:“王帥對涉間將軍願意歸降十分歡喜,而席品將軍隊涉間將軍也頗爲照顧,還嚴懲了幾個意圖羞辱涉間將軍的校尉故而,涉間將軍在南軍還算過得去而且,對老爺的提議,涉間將軍神色動容,最後晚生幾番交涉,答應了下來而且,晚生還得了重要消息……”
“哦?”紀機神情一動,又道:“他涉間能代爲內援自然極好不然,我還真擔心最後叫那王離給坑了你且說,此次從涉間嘴裡得了什麼重要的消息”
“這第一嘛……”孫鋪斟酌了一下,道:“那孫甘未死,而且南軍散盡探馬偵騎,也未有找到孫甘所部騎軍三千餘人的蹤跡”
“竟然……”紀機猛然站起,神情極是驚訝:“那孫甘不是早就戰死了嗎?三千騎軍,不是王離那沒有馬鐙馬鞍馬蹄鐵的騎軍,而是扶蘇的精銳騎卒啊三千人漏在了後方,他王離不怕糧道有危嗎?”
“聽涉間將軍所言,王離爲了防範這股遊騎,已經將固原的守軍調到了膚施、榆中一線,保衛糧道”孫鋪接下的話安住了紀機的心思
紀機點點頭,道:“如此,那還差不多孫甘不過一小卒罷了,而今冰天雪凍,兵馬調撥都是不易何況還要打一場二十萬人規模的戰役那孫甘在榆中周遭無所依託,四處皆敵的情況下,先想着別被凍死只是如此,那王離所定之志向,應當是在九原了”
阿嚏……
聽着軍中四處都是這般的聲音,孫甘神色凝重,堅硬得好些一塊寒鐵一般
“校尉,這四處都是找過了山林之中猛獸藏匿,而且那王離的狗腿子日夜不停搜索,卑職不敢深入村舍,最後只尋了這一百石米麪”說話之人神情潦倒,身上衣甲破舊不堪,臉上一塊血污凝結,看起來剛剛傷愈不久此人,正是孫甘的部將,軍侯緹跡,奉命外出尋找糧草
“再殺一百匹戰馬”孫甘聲音乾澀,好似從石頭裡面擠出來的話語一般
聽着衆人眼中,卻是齊齊無言這支好似叫花子一般的軍隊,正是從榆中城突圍出來的孫甘所部騎卒作爲騎軍,戰馬便是軍士的第二生命而今局勢艱難,幾乎費盡所有才找了一百石的軍糧,但這隻夠解決軍中一兩日的所需
而且,眼下天寒地凍失去後勤補給的這支軍隊在茫茫荒野之中,若是再尋不到補給,就只能凍死餓死便是鐵了心腸殺馬,又有多少戰馬可殺?
孫甘神情苦澀,忽然聽聞一邊步卒竟然齊聲歡呼驚異望去,神色徒然無比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