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術在程遠志那兒被落了面子,更加不願意聽袁紹這庶子的嘮叨,乾脆將袁紹的話當作耳邊風,不往心裡去,直接縱馬朝着洛陽城相反的方向遁去。
“唉!公路始終還是太年輕了,忍不了氣,不懂得成大事者須得包容兼懷,有容乃大。司空,讓你見笑了,紹雖不是袁氏嫡子,但絕不會棄大義於不顧,紹願意聽從司空的號令,爲司空搖旗助威,給討董添一絲薄力。”
袁紹滿臉的羞愧,沒有像袁術一樣和程遠志硬肛,而是低頭認慫,服了軟,但袁紹並沒有鬆口,充當討董先鋒一事,免談,倒是替程遠志站在邊上助助威,將麾下兵馬給程遠志充充門面,這個就絕對沒問題。
程遠志知道袁紹和袁術這兩兄弟,表面上一冷一熱,其實都是一丘之貉,心裡的小算盤打得飛響,不足以全信,然而程遠志本來就沒指望袁紹,更不會指望孫堅和曹操,畢竟與虎謀皮,豈能有好下場?
事實上,程遠志一點都不急,只要佔據了虎牢關和汜水關,以這兩座雄關圍守着京城洛陽,就算一時之間拿不下董卓,也會讓董卓枕食難安,難以入眠的。
將兵馬屯在虎牢關和汜水關,就像兩頭猛虎睜着眼睛瞪着董卓,只要董卓稍有鬆懈,便可迅速出擊,撕咬出董卓一大口肥肉,長期以往,磨都能磨死董卓了。
只有千年做賊,哪有千年防賊的,只要程遠志不撤兵,董卓就會如梗在喉,飲咽皆難。
反正京城洛陽又不會跑,就坐落在那兒,程遠志想什麼時候進攻,就什麼時候進攻,完全不着急,現在董卓知道諸候大軍兵臨城下,肯定異常緊張,說不定會將兵馬聚集於城門,想要和諸候大軍決一死戰呢。
董卓內心擔憂,急着退敵,想打敗諸候大軍,解了京城洛陽之圍,可程遠志就閒多了,慢慢來,看準了再出手,甚至程遠志還起了與董卓談判的心思,這世間本來就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董卓願意讓利、割肉,給的籌碼足夠的話,程遠志不介意倒戈相向,將矛頭調轉,戳向諸候大軍。別看一方諸候,官職高高在上,其實做的始終是血淋淋的商賈之道。
利弊權衡之下,人情左右之間,選擇最有利於自己的做法罷了。
“本初,何必如此動怒。兄弟倪於牆,後院起火,最爲令人惋惜。本初與公路雖不是同父同母,好歹也是袁氏名下的兄弟,可不能因此而惱了公路,與公路斷義失和。再說了,少了公路,不還有本初你嘛?討董在於鬥智鬥力,人當然是越多越好,可人少的話,難道就不討董了麼?”
“聖人曾言,雖千萬人,吾獨往矣,我等爲人、爲將,當有一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氣慨,不畏強敵,才能成就大器。走吧,本初,我等各路諸候前來討董,絕不可無功而散,徒增世人恥笑。況且,我等並非一敗塗地,京城洛陽尚有孟德和文臺可引爲助力,這討董一戰,還沒戰到最後一兵一卒,何來氣餒?須得高歌猛進爲是。本初,你就和伯圭一樣,你們兩人各自充當一翼,護住本司空大軍的左右兩側,三軍齊進,力克洛陽。”
程遠志不再繼續強求袁紹來做討董先鋒,一來生怕袁紹麾下也有大將,到時搶了頭功,反倒不美;二來袁紹不管怎麼說,再虛僞始終是袁氏的長子,可不能因爲討董而戰死了,那樣袁氏肯定會遷怒於程遠志,與程遠志過早地樹敵。
程遠志手下還真不缺少先鋒,無論是張飛張翼德,還是關羽關雲長,甚至是典韋和趙雲都是極爲適合的人選,這些大將武藝高強,戰場經驗豐富,缺少的只是一個表現自身價值的舞臺,一旦給了趙雲等一流巔峰猛將足夠的兵馬,他們就會創造一個個看似不可能的奇蹟。
趙雲是沒跟在程遠志的身邊,但程遠志有張飛和關羽兩人前來討董,足夠了。畢竟可別小看了曹操、孫堅和袁紹三人,袁紹有帥才之能,統兵佈陣是一個好手,而孫堅麾下的兵馬則軍心齊穩,是自小就跟着孫堅一起長大,訓練出來的部曲,就連統領都是四員家將,忠誠耿耿,皆是肱骨之臣。
而曹操更加不用多說,亂世之梟雄也。曹操其麾下有夏候惇、夏候淵、曹仁和曹洪等大將,各有所長,戰力不菲,到時程遠志和曹操、孫堅、袁紹等人聯手,只要配合得好,絕對足以讓董卓吃不了兜着走。
“程司空,紹受教了,往後自當以司空之言,謹加勸勉,上進自身。這一次討董,紹自是以司空馬首是瞻,唯令是從,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能夠跟在司空後頭,學習討教一番,已是紹的福分了。”
袁紹一改憂鬱,滿臉盡掃晦暗,竟然瞬間就換了一張笑臉,可見袁紹的胸懷修養要遠遠超過袁術,能忍能言,能屈能伸,這袁紹將來的成就絕對會比袁術大。
程遠志看了看袁紹,仔細地端詳起來,心思嘀咕着是否要讓張飛先將袁紹給捅了,要是往後稍有不慎,真讓袁紹坐大了,想要對付袁紹,難度就大了。
董卓易除,袁紹難防啊。
程遠志最終還是放棄了內訌的想法,討董一事是程遠志號召的,總不能各路諸候紛紛來響應,到了後頭,卻被程遠志暗箭傷人吧,那程遠志這小人的罪名可就坐實了。
因此滅了袁紹這事,牽扯太大了,得不償失,程遠志很快就和袁紹一樣笑了起來,額,依然是盟友,是討董的可愛小夥伴。
“大善,本初不愧出身名門,通情達理,有袁氏四世三公的遺風,待討董事了,本司空定當會向陛下上表舉薦,替本初邀功請賞,到時希望本初能夠記得本司空的些許人情,在朝堂之上,照顧一點本司空。以後的天下,都是年輕人的,是本初你的,本初莫要辜負本司空的一番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