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這麼一說,衆將先是一愣,不過很快就是反應過來了。雖說是招募新兵,但卻沒有限定新兵的身份,若是讓各個家族派遣家中的子弟去參加招募,那不也是能成爲新軍中的新兵嘛!只是這些子弟要從頭開始,未免有些麻煩,但總比一無所獲要好。等到典韋將新軍訓練出來了,那典韋的訓練之法不也到手了嘛,這的確是個好辦法。想明白了這個道理,衆將也紛紛點頭表示同意,有幾個xing急的,甚至已經開始盤算着要派多少子弟進新軍了。
看着衆將一個個打着小算盤的樣子,典韋也是心裡在狂笑着,他當然不會這麼便宜這幫傢伙了。忽悠着這幫傢伙將自家的子弟送進新軍,典韋的心裡也是有着自己的盤算,在這個大部分人連飯都吃不飽的年代,想要招募那種身強體壯的精英來組建新軍,基本上是不可能。所以一開始典韋就把目標放在了這幫家族子弟身上,只不過要這些家族心甘情願地將家中的精英交出來,也不是那麼容易,正好這些曹將求上門來,典韋也就來個以退爲進,讓這幫傢伙主動上鉤了。
至於自己的訓練之法會被這些家族給套去,典韋倒是一點也不擔心,所謂的訓練之法,只不過是典韋在後世所看到的一些軍隊的訓練方法,說穿了,就是訓練軍隊的紀律xing。就算典韋不組建新軍,他們也會從典家軍的一些信息中獲得,況且典韋也從來沒有限令典家軍的將士隱瞞他們的日常訓練。
而最關鍵的問題,就是這些家族子弟加入新軍之後的忠心問題,關於這一點,典韋更是一點也不擔心。雖說曹操治下也是一樣世家林立,但因爲曹操的治理理念的關係,兗州等地的世家雖多,卻不像河北那般由世家割據。基本上那些對曹操有異心的世家全都被曹操給收拾了,眼下這些曹將背後的家族,大多數都是被曹操一手給提拔起來的家族,對曹操的忠誠根本就無須擔心。還有,典韋訓練新軍的辦法最注重紀律xing,這一點,單看典家軍以及典家新軍就能看得出來,這支新軍交給典韋訓練一年,典韋就有把握讓他們絕對忠誠于軍隊的統帥,而不是他們背後的家族!
就這樣,衆人也都是找到各自最滿意的結果,也算是一場皆大歡喜,典韋和衆將都是紛紛舉起了酒鐏,開懷暢飲,之前的那點不愉快也是煙消雲散。而沒過多久,突然從酒樓外面傳來了一把喧鬧聲,而且是越來越大聲的樣子,聽得典韋等人都是不由得紛紛皺起了眉頭。大家飲酒作樂,也就是一個心情,這外面的喧鬧聲越來越大,甚至還蓋過了他們的說話聲,那讓衆人如何還有心情繼續飲酒?
“來人啊!來人啊!”衆人當中脾氣最爆的當屬曹洪了,其實這酒國居也正是曹洪的產業,見到衆人都流露出不滿的表情,曹洪也覺得失了面子,立馬就是衝着外面吼了起來。
“將,將軍!小人在!小人在!”且不說自家東家就在這裡,在這個雅間飲酒的一幫人那可都是許都城內的風雲人物,這在外面招呼、伺候的,一般店小二還夠不上格,卻是酒國居的掌櫃的親自在外面伺候着。聽得曹洪的呼喝,那掌櫃立馬就知道肯定是有什麼惹得這些大爺們不高興了,連忙是嚇得屁滾尿流地跑了進來,對着曹洪連連作揖,說道:“將軍有何吩咐?”
“我等在此飲酒,爲何外面那般聒噪?”這掌櫃說白了,其實就是曹洪家中的家奴,曹洪對他當然也用不着客氣,扯着嗓子就是對那掌櫃呵斥:“這般吵鬧,讓我們如何有興致飲酒?還愣着作甚?趕緊去把外面的事情解決了!”
“是!是!是!”那掌櫃可是嚇得臉都白了幾分,連連點頭哈腰,就這麼倒退着往後走,出門的時候甚至還差點被門檻給絆倒了。看那掌櫃着急的模樣,衆將也是紛紛笑了起來,對待這些小人物,他們還真不怎麼上心。
本以爲以曹洪的名頭,這件事應該很快就擺平了,可沒想到,沒過多久,這外面傳來的喧鬧聲卻是越來越大,甚至還隱約夾雜了一些吵鬧聲。在雅間內的衆將聽了也是越發沒有了興致,紛紛皺起了眉頭,曹仁放下手中的竹箸,一臉不快地轉過頭,對曹洪說道:“子廉,這是怎麼回事?”
曹仁雖然與曹洪不是親兄弟,但大家都是曹家子弟,所以曹仁的話,曹洪還是要敬重幾分的,況且就算是沒有曹仁開口,曹洪也打算親自去處理此事了。當即曹洪就是站起身,對着衆人抱拳說道:“諸位在此稍後,某去去就來!”說完,曹洪就是鐵青着一張臉,風疾火燎地走出了雅間。
“嘖嘖!子廉將軍此去恐怕也沒什麼用處啊!”曹洪剛走,一把聲音又是從雅間內響起,衆人一看,卻是之前混在衆將當中來蹭酒的郭嘉郭奉孝。郭嘉迥然一身,背後更沒有什麼家族,所以之前有求於典韋的事情,也輪不到他,他這番來,純粹就是爲了蹭一頓酒罷了。而此刻,郭嘉早已經是喝得滿臉通紅,一臉醉意,卻是眯瞪着一雙醉眼,笑嘻嘻地說道:“這酒國居是子廉將軍的產業,許都城內幾乎無人不知,現在還有人敢在這裡鬧事,只怕子廉將軍過去也沒用啊!”
郭嘉說完之後,卻是腦袋一歪,直接就滑入了矮桌下面,明顯是已經醉倒了。郭嘉雖然醉倒了,但他剛剛的那番話卻是不無道理,衆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夏侯惇臉色一沉,說道:“郭大人所言在理!我們也過去看看吧!若是有什麼事,也好幫子廉一把!”
夏侯惇乃是衆將之首,他都這麼說了,衆將自然也都是紛紛同意,而典韋本來也是有這個意思,當然也是點頭應承了。衆將紛紛起身,丟下醉倒在地的郭嘉,直接就是走出了雅間,朝着酒樓外走去。
這個時候其實還是午時前後,街上的人本來也不少,只不過等到典韋等人走出酒樓的時候發現,這酒樓外面所聚集的人那也太多了一些,咋一看,至少也有上百人聚集在門口。一看到這架勢,典韋等人心頭就是不由得咯噔一下,這肯定是出了什麼事,要不然不會聚集這麼多人。夏侯惇二話不說,一把就是抓起身邊一名正在看熱鬧的店小二,喝問道:“這裡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會有這麼多人?”
夏侯惇等人雖然並未着盔甲,但他們也是經常來這酒國居飲宴的,所以店小二自然也都認得,一見是夏侯惇,店小二立馬就是老老實實回答道:“回夏侯將軍的話,好像,好像是從外地來了一羣道士,一定要小店捐獻香油錢!之前掌櫃的已經捐了三十金的香油了,可那羣道士還是不依不饒,非要店裡捐獻三千金!所以這才鬧起來!”
“三千金!”衆將紛紛驚呼了起來,三十金已經足夠將一座道觀裡裡外外全部修繕一遍了,這羣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道士,竟然敢開這個口?這可是三千金啊!就算是衆將都不是普通人,三千金對於他們來說,也不是一筆小數字啊!敢情這幫道士也是窮瘋了,竟然敲詐到曹洪的酒國居頭上來了!曹洪可沒有什麼好脾氣,只怕這幫子道士要吃苦頭了!
與衆將的反應不一樣,典韋卻是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對方別的地方不去,偏偏來酒國居敲詐,應該早就對酒國居有過調查纔是。曹洪是酒國居真正的東家,這件事知道的人可不少,對方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還敢來明目張膽的敲詐,難道真的是窮瘋了不成?典韋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這幫道士一定是來者不善!
想到這裡,典韋也是強行穩住心神,下意識地伸手拍了拍腰間的佩刀。這裡畢竟是在許都,所以典韋也不可能隨身都帶着鐵戟,這把佩刀已經是典韋身上唯一的武器了,左右曹將當中,像典韋這樣帶着武器的可不多呢。典韋扭過頭,壓低聲音對身邊的夏侯淵說道:“妙才兄!小心點!可能有問題!”
典韋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夏侯淵也是不由得一愣,而典韋也沒顧得上夏侯淵是什麼反應,自己則是直接上前,因爲典韋看得清楚,前面曹洪已經是與那些穿着道袍的道士對上了。
“混賬!你們哪裡來的臭道士!竟然敢在老子的地盤上撒野!真當老子收拾不了你們這幫臭雜毛了不成?”曹洪一臉漲紅,瞪圓了眼睛,指着那幫道士就是一通喝罵。原本他把諸將邀來自己的酒樓裡飲酒,也是給自家的酒樓拉生意,現在卻是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不但是自家酒樓的生意要黃,曹洪自己的臉面上也過不去,難怪他會如此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