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說什麼!”
在袁軍營帳內,袁紹瞪大了眼睛,滿臉蒼白,臉上全是不敢置信的表情,而在袁紹左右,那些文臣武將也都是一個個滿臉震驚,特別是剛剛率領十萬大軍抵達此處的高幹、蔣義渠兩將,兩人的臉色一片慘白,就好像要大禍臨頭了一般。
“主公!消息確切!曹操分別遣大將曹仁、甘寧分兵兩路,直取幷州、青州!如今曹仁已攻佔幷州,甘寧奪取青州,兩地城池全部失陷!”在袁紹等人面前的士兵對着袁紹抱拳喝道,只是看他的臉色,也是十分的不好看,估摸也是知道,自己這話說出口,那是討不到什麼好處了!
“這,這怎麼可能!”再一次確定了那士兵的話之後,袁紹還是滿臉的不敢置信,驚呼道:“曹操的兵馬已經全部集中在鄴城!怎麼可能還有兵力去攻打青州和幷州?難道他不怕後方失守?你竟敢胡說八道,亂我軍心?你,你找死!”
“主公饒命!主公饒命!”一聽得袁紹那充滿殺意的喊話,士兵立馬就是嚇得魂飛魄散,直接就是拜倒在地上,對着袁紹連連磕頭求饒,喊道:“小人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瞞主公!此事真的是千真萬確啊!主公明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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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來人!給我把這個混帳東西拖下去!亂棍打死!”那士兵越是求饒,袁紹就越是憤怒,直接就是對着旁邊的親兵喝了一聲。等到那士兵就這麼被拖下去之後,袁紹又是扭過頭,惡狠狠地盯着那早已經抖成擺子的高幹、蔣義渠,怒喝道:“高幹!蔣義渠!你們兩個如何給我交代?”
撲通兩聲,高幹和蔣義渠也是立馬跪倒在地,同時朝着袁紹磕頭,腦門上滿是豆大的汗珠。蔣義渠已經是嚇得說不出話來了,而高幹畢竟是袁紹的親外甥,總算是壯着膽子對袁紹喊道:“主,舅舅!舅舅饒命!”
舅舅兩個字說出口,袁紹的心裡也是稍稍有些軟了,袁紹這人雖然心胸狹窄,對外人寡恩薄情,但對自己的家人卻着實不錯,除了一個處處和自己作對的袁術之外,袁紹還是很看重自己的家人的。高幹乃是袁紹的親外甥,況且高幹的父母當年對待袁紹也很不錯,後來又早亡,將高幹託付給袁紹,所以袁紹還是狠不下心來嚴懲高幹。只是現在正是因爲高幹的原因,才丟掉了幷州,若是不處罰高幹,只怕又難以服衆啊!
看着袁紹那一臉糾結的模樣,旁邊的許攸也是眼珠子一轉,立馬就是對袁紹說道:“主公!幷州丟失,雖然高將軍也有錯,但主要責任,卻是在當初提出集結兵力,齊攻曹操的田豐!要不是田豐進獻此計,主公又怎會將青州、幷州的兵力抽調一空,以致兩地兵力空虛,才爲曹操所趁!以屬下之見,主公當嚴懲田豐纔是!”
一聽許攸又來找田豐的麻煩,在旁邊的沮授可就忍不住了,真要是讓許攸得逞的話,那這次田豐可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當即沮授立馬就是出列,對着袁紹拱手說道:“主公!許攸所言大謬!當日田豐進獻此計,乃是爲了讓主公能夠有實力抵擋曹操的攻勢,況且當時田豐進言,勸主公分兵進駐上黨、清河,就是爲了防備曹操出兵偷襲青州、幷州二地!若非之前許攸進言,讓主公將兩地兵馬調回,曹操的兵馬又豈能輕易攻破青州和幷州?真要算罪魁禍首,當屬許攸!”
既然許攸已經捅破這層窗戶紙了,那沮授自然也不怕撕破這臉皮,直接就是將矛頭指向了許攸,說完之後,擡起頭,雙目緊緊盯着許攸,恨不得將許攸給千刀萬剮!而被沮授如此指責,許攸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陰沉着一張臉,一臉冷笑地哼了一聲,說道:“沮授!你這話說得倒是可笑得很!我竟成了罪魁禍首?當初若不是你與田豐兩人狼狽爲奸,一起矇蔽主公,主公又怎麼會將青州和幷州的兵力抽調一空?從曹操此次的行動來看,分明是早有預謀的,我看,你和田豐都是蛇鼠一窩,暗結曹操,有意陷害主公纔是真!”
“胡說八道!”許攸竟然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誣陷自己,沮授被氣得滿臉漲紅,簡直恨不得跳起腳踹許攸。而另一邊,沮授之子沮鵠早已經忍不住了,怒喝一聲,直接拔出了腰間佩劍就是指向了許攸,喝道:“許攸!你膽敢如此誣陷吾父!當真以爲我不敢殺你不成?”
“大膽!”沮鵠拔劍相向的那一瞬間,許攸非但沒有害怕,反倒是臉上露出了一絲陰狠的冷笑,而在袁紹的身邊卻是發出了一聲暴喝,緊接着,就看到幾道人影飛快地衝了出來,一個個拔劍指向了沮鵠,都是袁紹手下的大將,其中還有張頜、韓猛等人,韓猛緊緊盯着沮鵠,口中怒喝:“沮鵠!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主公面前舞刀弄劍!你想造反不成?”
其實剛剛沮鵠只是看不過許攸敢對自己父親如此無禮,所以纔會一時衝動,拔劍相向,可沒想到突然一下竟是變成這種情況,沮鵠自己也是不由得一愣,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倒是沮授反應得快,見到沮鵠已經拔劍,而轉眼間就被扣了這麼大一頂帽子,頓時臉就給嚇白了,慌忙衝過去,一個巴掌就是摔在了沮鵠的臉上,怒喝道:“逆子!幹什麼?還不趕快把劍丟下!”
沮授這一個巴掌的力量也大不到哪裡去,可沮鵠捱了這一巴掌,就仿若被雷電打了一般,全身一顫,手中的佩劍也抓不住了,哐啷一下就是摔在了地上。而沮鵠也好像被這一巴掌給打明白了,整個人直接就是跪在了地上,滿臉慘白,連話都說不出口了。見到沮鵠跪下了,沮授也是暗暗鬆了口氣,大口大口喘着粗氣,轉過身也是雙膝跪地,對着袁紹就是拜倒喊道:“逆子無狀,請主公恕罪!”
面對沮授的求饒,袁紹卻是由始至終都鐵青着一張臉,沒有吭一聲。整個營地中央一時間陷入了一片寂靜,過了好半晌,袁紹纔是冷冷地看了一眼沮授父子,雖然兩人都是低着腦袋,但卻能清楚感覺到那絲絲寒意,頓時就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就在袁紹要開口說話的時候,突然,從旁邊又是傳來了一把喊聲,只見一道人影出列,對着袁紹拱手一禮,說道:“主公息怒!屬下以爲,沮鵠將軍雖然無禮,但卻是孝心所致,情有可原,可從輕發落!至於沮授大人教子無方,也確有過錯,只是沮授大人乃是主公的肱骨之臣,又爲主公立下許多大功,主公仁慈,念起舊功,還是饒了他們父子這一回吧!”
沮授在袁紹麾下除了自己沮家的子弟之外,就只有田豐這麼一個朋友,如今他們父子倆冒犯了袁紹,按理說應該沒有人能夠爲他們開脫了,卻沒想到突然有人來爲他們父子求情,倒是讓在場衆人都有些吃驚。那許攸原本還打算借這件事一口氣將沮授給撂倒,哪知道半路出了個攔路虎,頓時臉色一沉,扭過頭朝着那開口之人瞪了過去,看清楚那開口之人的身份之後,許攸的臉色卻是越發難看了。
原來那開口爲沮授求饒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前幾日才從青州跑回來的謀士郭圖!在袁紹帳下的一衆謀士當中,郭圖雖然比不得田豐、沮授那麼出衆,但在袁紹面前的地位也不差,要不然也不會被袁紹派往青州去輔佐袁譚!如今袁譚爲曹操擒下,青州業已丟失,郭圖自然是回到袁紹身邊,爲袁紹出謀劃策了。
原本許攸以爲,這郭圖剛剛丟了青州,而且袁譚、淳于瓊都被曹軍給掠了去,就算是僥倖憑着花言巧語逃過了一劫,按理說應該老老實實的纔是,卻沒想到郭圖竟然會在這個時候蹦出來跟自己作對,還要爲沮授父子求情,這麼一來,豈不是明擺着要跟自己作對?當即許攸就是臉色一沉,盯着郭圖就是哼道:“郭大人!你這話的意思,那就是沮授當年爲主公立下了那麼一點功勞,以後主公就必須要事事依着他,順着他,那纔是合乎情理的嗎?”
許攸這麼陰陽怪氣的一番話,說得袁紹的臉色一變,而郭圖的眼角也是抽了一下,扭過頭望向了許攸,臉上滿是警惕之色。其實他跳出來跟許攸對着幹,那也是迫不得已,之前逃到袁紹身邊之後,郭圖好不容易撇清了自己的責任,正想要在袁紹身邊東山再起,可沒想到如今袁紹身邊許攸一家做大,田豐也被關押了起來,要是沮授再失勢,那他今後豈不是要在許攸的鼻子底下度日?郭圖可不願做那人下人,所以纔會出言救下沮授父子,至少眼下,沮授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