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一把呼喝聲直接從袁軍軍陣後方傳了過來,趙雲下意識地回過頭一看,卻是看到數十支箭矢正朝着自己飛射過來!光是看那箭矢的速度與勁道,趙雲就不敢小覷,連忙是收起了銀槍,迎着那些箭矢連連點撥,總算是將那些箭矢給撥開了。
而看到那些飛射而來的箭矢,顏良先是一愣,緊接着立馬轉過頭,朝着後方喝道:“麴義!老子的事情用不着你來多管!給我滾開!”
“哼!”從軍陣後方傳來了一把冷哼,只聽得一把男人的聲音從後方響起:“就你那點本事,剛剛若不是我救你一命,你早就死了!別忘了,這可關係到主公的霸業!你最好丟掉你的那些意氣用事!”
聽得這話,顏良兩眼一瞪,原本要發飆的,可最後還是忍住了,一咬牙,狠狠地瞪了一眼趙雲,竟是調轉馬頭就往回跑。而與此同時,之前那把男子的聲音卻是再次響起:“傳令!全軍出擊!”
隨着那男子的話音落定,原本還在與曹軍纏鬥的袁軍突然發動了兇猛的攻勢!近二十餘萬大軍朝着曹軍瘋狂攻擊,原本還能夠穩住防線的曹軍一下子就被逼得退到了河岸一線,就憑着趙雲、黃忠等戰將的拼力廝殺,才總算維持住了最後的防線!
“媽的!我們來了!別慌!”這個時候,從曹軍身後也是傳來了一把怒吼聲,卻是曹仁、甘寧所率領的水軍終於登岸了!見到新軍被圍攻,甘寧早已經是忍不住了,提着手中的單刀,一口氣就是從旗艦上跳了下來,落地之後直接就是朝着前方衝了過去,而曹仁則是在旗艦上凝視前方,大手一揮,沉聲喝道:“放箭!”
隨着曹仁的怒吼,曹軍水軍齊齊地彎弓搭箭,轉眼間,數萬支箭矢飛向了袁軍的軍陣,與從袁軍軍陣後方的箭雨交織在上空中,幾乎可以用遮天蔽日來形容!只不過從袁軍軍陣中飛出的箭矢卻遠不如水軍所射出的那麼多,箭矢落下,袁軍軍陣當中立馬齊刷刷地倒下了一大片!
只是水軍再厲害,奈何袁軍的兵馬實在是太多了,水軍的箭矢也只能是第一輪的時候起到比較大的作用,等到袁軍有了防備,水軍箭矢的殺傷力就小了許多!數量佔據絕對優勢的袁軍,已經是將曹軍給團團包圍,就算是黃忠、趙雲等戰將再如何勇猛作戰,卻還是無法抵擋袁軍那源源不絕的攻勢!
“哼!”在袁軍後方,顏良看着遠處的奮力廝殺的趙雲等人,臉色也是十分的難看,就算今日這一仗是袁軍獲勝了,可他敗給了趙雲,這個事實卻是無法再改變了!一想到這裡,顏良的臉上就是充滿了羞憤,扭過頭,惡狠狠地對身邊的袁軍大將麴義喝道:“麴義!若不是你攔着我,我早就將趙雲給殺了!”
對於顏良這撐面子的話,麴義卻是回以冷笑,連話都懶得說一句,一雙眼睛緊緊盯着前方。而在麴義身邊的許攸卻是冷冷一笑,陰陽怪氣地哼道:“顏將軍!這個時候你就別再開玩笑了!殺趙雲?我只看到顏將軍被趙雲打得節節敗退,身上可都掛了彩呢!顏將軍,人嘛,要有自知之明,萬事不可逞強,別到時候弄得跟文將軍一樣的下場,可就悔之不及了!”
要是換做以前,許攸可是不敢跟顏良這般說話,可之前顏良對他那般無禮,已經是把許攸給惹毛了!自從袁紹將田豐、沮授等人趕走之後,如今在袁紹身邊就屬他許攸的勢力最大,就算是郭圖和審配也不敢招惹他,顏良竟然敢無視他的話,許攸自然是少不得要報復一下。而更主要的原因,那就是許攸剛剛得到的消息,顏良的結拜兄弟文丑,已經戰死沙場!沒有了文丑相助,顏良也不足爲慮了,因此許攸纔會有膽量出言譏諷顏良。
而許攸卻是沒想到,他的話剛剛說完,顏良就是兩眼一瞪,這纔想起剛剛聽到的文丑的慘叫聲,頓時就是一個箭步衝上前,一把抓住許攸的衣襟,直接就是將許攸給拎了起來,怒喝道:“你剛剛說什麼?我二弟,我二弟他怎麼了?”
許攸被顏良直接掐住了脖子,頓時就是透不過氣來,一張臉被憋得通紅,照這麼下去,許攸非得被憋死不可!偏偏此刻顏良已經被許攸的話給急得瘋狂了,大有許攸不說個明白,他就絕對不放手的架勢!
眼看着許攸就要被顏良給活活掐死,這個時候,突然一隻手搭在了顏良的胳膊上,用力一扯,竟是硬生生將顏良的胳膊給拉開。顏良的手這一鬆,許攸立馬就是摔在了地上,一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一邊還不停地咳嗽。再看那隻救了許攸一命的手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一直不吭聲的麴義,只見麴義陰沉着一張臉,對顏良冷喝道:“顏良!你若是再胡鬧!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隨着麴義的話音剛落,在麴義身後的那數百名手持強弩的士兵突然轉了個方向,將他們手中的強弩全都瞄準了顏良!被這麼多強弩瞄準,就算是顏良的身手再好,也會轉眼間被射成刺蝟!而顏良卻沒有半點懷疑麴義所說的話,因爲這些士兵正是麴義精心訓練出來的精銳,先登營!
先登營,是麴義還是效忠於前任冀州牧韓馥的時候,就已經訓練出來的一支精銳之師,這支軍隊雖然數量不多,但卻堪稱冀州軍的精銳,並且只聽從麴義一人的命令。這些年來,雖然麴義一直不爲袁紹所喜,可袁紹也不敢拿麴義怎樣,就是因爲這支先登營的緣故。若是換做旁人,顏良還會認爲對方不敢動手,可換做是麴義的先登營,只要麴義敢下令,那這些先登營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射箭!
有了麴義的威脅,顏良終於是冷靜少許,扭過頭,惡狠狠地瞪着許攸,雖然沒有動手,但還是大聲質問:“許攸!你給老子把話說清楚!我二弟他怎麼了?”
此刻許攸終於是緩過氣來,狼狽地從地上站起來,望向了顏良,卻是被顏良那惡狠狠的模樣給嚇得連退了幾步,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囂張,顫聲說道:“文,文,文將軍,文將軍他,他,他被,被黃忠給殺了!”
“什麼!”聽得這個噩耗,顏良頓時就是滿臉不敢相信的模樣,只是他也知道,許攸根本沒有必要欺騙自己。頓時顏良就是滿臉的怒容,一張臉簡直就像是扭曲了一般,轉過身子,怒吼道:“黃忠老兒!我要殺了你!爲我二弟報仇!”
說完,顏良就是直接提着大刀,翻身上馬,就準備朝着前方殺奔過去。可還未等他縱馬邁開步子,麴義卻是一個閃身,出現在了顏良的身側,一把就是拉住了戰馬的繮繩,用力一扯,頓時就是拉得戰馬一個踉蹌,顏良都差點從馬背上翻下來。緊接着,麴義就是陰寒着一張臉,對顏良沉聲喝道:“顏良!你給我老實點!難道你想壞了主公的計劃不成?”
“麴義!你放開手!”顏良此刻簡直快要被氣瘋了,他與文丑多年兄弟情分,如今文丑死了,他如何能不爲文丑報仇雪恨?當即他也管不得周圍那些先登營的威脅了,衝着麴義就是大聲喝道:“快放手!我要去與黃忠拼了!你再不放手!休怪我不客氣了!”
“哼!”對於顏良的威脅,麴義的臉上又是多出了一絲寒意,手腕一轉,卻是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利劍,朝着下方一揮,頓時一聲嘶鳴聲響起,麴義竟是直接將顏良坐下戰馬的四條腿給斬斷了!戰馬驟然斷腿,發出了一聲嘶鳴聲之後,也只能是轟然倒地,而坐在上面的顏良自然也只能是摔落在地上。麴義站得筆直,居高臨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顏良,喝道:“聽着!顏良!我纔不管你到底有什麼理由!總之,這次的計劃難得成功了!我可不希望被你給破壞!來人!將顏良給我拿下!”
“喏!”麴義這麼一喊,其他的袁軍士兵或許不敢上前,可先登營的將士卻管不了那麼多,一個個朝着顏良身上撲了過去,足足撲上去了有四五十人,纔是將顏良給制服了,繩索牢牢將顏良給綁結實了。顏良何曾受過這樣的羞辱,那張臉已經是快要燒起來了,那雙眼睛也是變成了一片赤紅,怒喝道:“放開我!大膽!你們大膽!麴義!麴義!我要到主公面前告你去!你,你好大的膽子!”
麴義聽得顏良的威脅,臉色卻是絲毫沒有變化,一擺手,就是讓將士們將顏良給拖了下去。而旁邊的許攸還是心有餘悸,看了一眼顏良離去的方向,又是望向了麴義,小心翼翼地問道:“麴將軍,這,這麼做,真的好嗎?”
麴義看了一眼許攸,對這個喜歡拍馬屁的小人,麴義也是沒有半點好感,乾脆就沒有回答他的話,冷眼看着前方,沉聲喝道:“繼續進攻!莫要停頓!一口氣將曹軍全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