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們都說是劉子琪垂涎朱家姐妹的姿色容貌,是以故意下毒害的朱宗耀武功全失。
趙洞庭心中微凜,連這個鎮子上的人都這麼說,看來朱宗耀的身子真是出問題了。
他挺起胸膛,道:“舅舅家遇到這樣的事,那我更要前去相助了。”
這番話,他說得那叫個正氣凜然。讓得這些老爺子們都是練練誇讚他是個好孩子,是個好漢。
幸得趙洞庭臉皮頗厚,這纔沒有臉紅。
其後,從衆老爺子嘴裡得知朱家府邸所在,趙洞庭便和洪無天、許夫人兩人直接進了鎮子。
鎮門口僅有那麼幾個士卒守着,懶懶散散,形同虛設。
到得青山鎮偏南的地方,前面有大宅,依山而建。這就是朱家的大宅了。
可以想象,朱家以前定然也是這大庾頂天的家族。
只可惜,世事就是這般難料。朱宗耀這頂樑柱倒了,朱家竟是淪落到被小小縣令欺辱。
府門前一對兒石獅子威風凜凜,但也撐不起這朱家的氣運了。
趙洞庭在府門前立足,門前站着兩年輕家丁,趙洞庭道:“敢問朱老爺可在?”
兩個年輕家丁看向他,面露疑惑之色,“你是誰?爲何要見我家老爺?”
他們的面色甚至隱隱有些不善,大概是因爲這些天朱家屢遭不順導致的。
總是遇到倒黴事,這人的火氣也就越來越大,瞧見誰,瞧見什麼東西都不順眼。
趙洞庭道:“我乃是朱老爺遠房外甥,今年家中遭了水災,特來投奔。”
兩個家丁對視,“我們家老爺有遠方外甥?”
“說不準,老爺沒提起過。”
只是對了句話,右邊那家丁便道:“你稍待,我這就去稟報老爺。”
趙洞庭說是朱宗耀外甥,他們還真不敢隨意得罪。不過看他們模樣,這朱家家風也應是不錯。
要是遇着有的不講理的家族,想要進門,沒點兒好處那是想都別想。
趙洞庭點點頭,便在外頭等候着。
而話說那家丁跑到府裡,到大堂,見得朱老爺還有兩位朱家公子都是面色凝重,頭皮也有點兒發麻。
老爺和兩位公子現在正在氣頭上,要那年輕人不是老爺外甥,老爺會不會發怒?
不過思量過後,他還是硬着頭皮走過去了,“老爺。”
朱宗耀棗紅色皮膚,濃眉大眼,頗爲威武。只是,此時臉上難免帶着濃濃的頹廢之色。
他顯然心中是蘊藏着滔天怒火的,以至於說話都帶着火氣,“什麼事?”
家丁道:“門外有位年輕人自稱是您的外甥,說家鄉遭了水災,特意來投靠您。”
“外甥?”
朱宗耀濃眉凝起,“我哪裡來的外甥,怕莫又是江湖上坑蒙拐騙之人,將他轟走。”
家丁不敢再說,連忙答應,便往外頭跑去。
朱宗耀怒氣難平,“虎落平陽啊,如今連這些江湖下流也敢來我朱家門前放肆了!”
兩位朱家公子面露愧色。
他們不擅武,沒能繼承朱宗耀的衣鉢,爲妹妹的事,剛剛兄弟兩個可是狠狠被朱宗耀教訓了頓。
說他們放着武功不學,去讀什麼詩書,只知道吟詩作曲,又當不成官兒,有什麼屁用?
家丁跑到外頭,憤怒對着趙洞庭揮手,“去去去,江湖騙子來消遣我們作甚?”
他們這還真算是客氣的。
趙洞庭微愣,隨即笑道:“煩請再去通報,就說我有辦法相助朱老爺。”
家丁這下是真生氣了,“你再要胡攪蠻纏,我能打你信不信?”
趙洞庭哭笑不得。
現在的朱家簡直就是個火藥桶啊,不過想想,這也是正常。
他對着洪無天點點頭道:“前輩,看來只能麻煩你了。”
洪無天會意,嘿嘿笑着,身形忽然拔地而起。
在兩個家丁的驚呼聲中,他隔着數米就直接躍過了高高的朱家門坊,消失在了裡頭。
兩個家丁愣住好幾秒,“你、你們……”
然後有個拿木棒指着趙洞庭,另外那個則是匆匆往府邸內跑去,“有人闖府!有人闖府!”
趙洞庭只是輕笑。
以洪無天的身手,莫說朱宗耀沒了功夫,就算有,他也能來去自如。
絕世高手豈是那麼容易就能被擋得住的?
朱家府邸內很快響起喧鬧聲。
但僅僅不到十分鐘,這喧鬧聲便又停了。
朱宗耀帶着兩位公子匆匆跑到了這府門口來,洪無天優哉遊哉跟在後頭。
門口家丁還在用木棒指着趙洞庭,被朱宗耀用力撥開,憤憤瞪了眼,隨即客客氣氣對趙洞庭道:“公子請進。”
他剛剛顯然是見識過洪無天的身手了。
趙洞庭拱手施禮,“朱老爺。”
然後和許夫人向着裡頭走去。
家丁見朱宗耀這般客氣,忙不迭上來幫着牽馬。
到得朱家府邸大堂,朱宗耀親自請趙洞庭三人坐下。
而後,便向洪無天拱手道:“還未請教前輩高姓大名。”
洪無天卻道:“老朽的名字便不必說了。”
說着指向趙洞庭,“這位是我家公子,姓趙。”
趙洞庭拱拱手,“趙洞庭。”
趙公子……
朱宗耀眼中閃過些微疑惑之色。
遍數武林豪門大派,好似沒有哪家姓趙的,能有以真武境高手做隨從的派頭。而且是公子的隨從。
朱宗耀微微欠身道:“恕我見識淺薄,不知趙公子出自武林哪家?”
他只以爲趙洞庭也是武林中人。
趙洞庭這時還不知道朱宗耀的底細,卻是不便暴露自己的身份,知道:“我只路經大庾城,聽聞朱家遭遇,心中不平,便生意過來看看能否幫助一二。這家中根底,朱老爺子還是勿要詢問了。”
朱宗耀神色微凜,隨即連道:“失禮,失禮。”
聽趙洞庭這話,他還以爲趙洞庭是什麼江湖中不願露出頭角的隱世大宗門。
在現今的江湖中,這樣的宗門是有的。尋常人不知道,但朱宗耀身爲大元境高手,卻是偶有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