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軍吃了反光盾牌和擲彈筒的虧,沒有再上來自討苦吃。
永福縣南城門。
兩千有餘騎兵忽然自夜色中穿出來,接近城門。拍馬聲和馬蹄聲陣陣。
到城下,有將領對着城頭高喝:“速速打開城門!”
城頭上火把下站着的士卒細細往城下盯了幾眼,見是己方的軍隊,忙不迭打開城門。
兩千餘騎魚貫而入,直往城內深處。
馬蹄踏在城內的青石道上,噠噠作響,不知道驚醒多少百姓。但是,卻並沒有人敢點燃燈,更別說到窗口觀望。
百姓們對這些軍隊往往都是持着避之不及的態度。
兩千餘騎直往府衙。
立兀合在睡夢中被叫醒來,滿臉不耐。
旁邊被子裡伸出一截肌膚賽雪的藕臂,瓜子臉的美人偏過頭,萬分嬌媚,嬌滴滴道:“將軍,這時候還要出去麼?”
“那些個蠢材,總不能讓本將軍睡個安穩覺!”
立兀合嘴裡罵着,穿上鞋,回頭看這漢族的美女,卻又是露出笑臉,道:“美人稍待,本將軍去去就回。”
“嘿嘿!”
他笑着伸手,惹得美人嬌呼,“等着本將軍好生來伺候你。”
美人俏臉羞紅,輕咬着脣,“妾身等着將軍回來。”
看似嬌羞,卻擺明是欲拒還迎,讓得立兀閤眼中某種光芒爆閃不休,連帶着又怒罵了那稟報的士卒幾句。
足足膩了好幾分鐘,他才總算是下定決心,離開了這安樂窩,往府衙正殿而去。
只是立兀合怕是不知道,在他剛剛離開房間後,剛剛還萬般取樂於他的嬌媚美人,臉色在瞬間低沉了下去,再無嬌媚之色。
立兀合到府衙,見到從城外率軍回來的騎兵將領,剛出聲就不客氣,“回來便回來了,匆匆要見本將軍做什麼!”
兩個騎兵統帥卻也是習慣立兀合的暴躁了,其中有個單膝跪倒,稟道:“將軍,末將戰敗了。”
他臉上滿是灰塵,盡是疲憊之色。甲冑也已是有些破爛,背後披風更是如同碎布條。
“敗了?”
滿臉不耐的立兀合微微怔住,隨即更是狂怒,“廢物!本將只是讓你去襲擾那些該死的畲民,你怎會敗?”
元軍兵強馬壯,他對自己的軍隊還是頗有自信的。根本不覺得畲民的馬能夠追得上他們,是以此刻也是有些匪夷所思。
將領低下頭顱,“那些畲民不知從哪裡弄來不少奇怪的盾牌,引陽光刺得末將麾下士卒和馬匹都睜不開眼,末將……末將的馬陣只是在剎那間就紛亂起來。然後,就被宋軍的飛龍軍用炮彈轟擊了,連撤軍的機會都沒有。”
立兀合眉毛幾乎擰到一塊,“損失了多少兵馬?”
“一千四百有餘。”
“廢物!”
立兀合聽到這個數字,一腳將將領踹倒在了地上,“大戰未開,你竟然就折損如此多的士卒,要你何用?”
將領囫圇爬起來,但仍是跪着,“將軍,末將、末將實在是不防那些畲民竟然有那樣的盾陣啊!”
只是見得立兀合神色愈發難看,他便也不敢再多說,老老實實低下頭,“請將軍責罰!”
旁邊將領瞧着,低聲道:“將軍,畲民有古怪,末將以爲此次戰敗不能全怪張將軍,還請將軍從輕處置。”
這讓得地上跪着的張將軍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立兀合在原地來回走動,緊皺的眉頭始終沒有鬆開,最後不耐地擺擺手,“行了,你們兩都下去吧!”
他雖然暴躁,倒也不是全然不講理的人。
兩個將領拱手,都忙不迭地走出殿去。如果不是這事事關重大,他們還真不想來見立兀合。
剛剛那站着的將領,原本也是出城去襲擾宋軍的,路上遇到潰敗的張將軍,聽得他的遭遇,這才率軍折返。
“能引到陽光的盾牌?”
立兀合一個人在大殿內呆了十來分鐘,嘴裡唸唸有詞,然後便也回去了臥房。
雖然這個年代,之前從來沒有軍隊使用過反光盾牌。但立兀合不傻,稍作思量,也能大概想明白是怎麼回事。
反光盾牌只能算是投機取巧,可對馬軍真的有極大的剋制能力。
直到走回到臥房,立兀合都仍是滿臉不爽。
“將軍回來了?”
到牀邊,他脫掉鞋子甩開,也不管美人的嬌媚,直接將其壓在了身下。
古怪的聲音很快在房間內響起。
翌日。
永福縣城內仍舊平靜,小販們又推着小車、挑着擔到街上叫賣。臨街的店鋪都是在天色微亮時就開門營業。
不管兩朝軍隊打得如何兇,生活總還得繼續。
只是周圍村鎮陸續有稀稀拉拉的元軍匯聚到永福縣城而來。
府衙的立兀合等元將不斷得到消息,宋軍離着永福縣城越來越近。這些鎮子裡的元軍,都是不敢抵擋,才率軍來到縣城。
立兀合道道軍令傳播下去,也開始在整個永福縣城部署起來。
他雖然性格暴躁,但元朝素來對軍隊極爲看重。他要是沒有將才,也不可能成爲高興手下極受倚重的大將。
近兩萬元軍被分成許多股,在城內各處街道架起拒馬,嚴陣以待。
街上百姓們見到這樣情形,不待驅趕,個個避之不及地連連回了家去,躲在家裡,再也不敢出來。
黃昏到了。
永福縣東城門上的大鐘被敲響。
有宋軍斥候跑到城下數百米開外查勘敵情,數十騎都是揹負着令旗,來也匆匆,卻也匆匆。
但這日,宋軍卻並未向永福縣城發起進攻。
夜裡,立兀合躺在牀上,大汗淋漓,懷中摟着的,還是昨夜那個瓜子臉,嘴角有顆小小美人痣的美人,不着寸縷。
這顆美人痣,更爲這美人增添幾許魅色。
她修長如青蔥的手指輕輕在立兀合胸膛上游動着,聲音更是嬌媚,紅脣輕啓,“將軍,宋軍到城外了?”
立兀合舒服得微微逼着眼睛,“是啊,美人你明日可莫要再去街上了。說不得明日宋軍便會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