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林士昊從外面進來。看着正圍在桌邊的三人,他恭敬的行禮叫人後,纔對耿青峰說道:“少爺,你叫我來有什麼事?”
“啊?士昊,你來了。”耿青峰笑看着林士昊那中規中矩的動作,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嘴角。這傢伙,雖然跟着自己後,活躍了許多,但那一板一眼的性格還是沒有改變。“昨日我交代你買的那些東西,你買回來了嗎?”
“買是買了,但那個硝石,不知道是不是你要的那種。”林士昊見耿青峰叫自己來是問這個,便如實的回答着。
“你放在哪?拿來我看看就知道了。”這硝石又叫焰硝,無色、白色或灰色結晶狀,有玻璃光澤。可用於配製孔雀綠釉。還可用作五彩、粉彩的顏料。製造火藥的原料之一。除了可以用作工業原料以外,還有醫藥價值。
“我估計你也要問這個,還好事先準備了一點放在身上。”林士昊嘆了口氣說道,從身上拿出一個白色小紙包交給他。對耿青峰那風風火火的性子可謂瞭如指掌。之前在揚州要弄香薰油也是,讓人沒事買一大堆柑子,除了柑子皮,其他的又不要。
接過紙包,耿青峰有些姍姍的笑了起來。這傢伙,越來越有管家的勢頭了。他一面打開那紙包,一邊對林士昊了起來:“對了,我讓你準備春諱的考試,你考慮得怎麼樣?之前一直有事,倒把這事兒給忘了。”
“少爺,士昊決定還是不去了。”其實,林士昊說不去,心裡還真有點捨不得。這本來就是自己多年的願望,而且現在又已經到了京城的地面兒。“得少爺賞識收作家奴,才讓我一家三口不至爲溫飽而愁。少爺對士昊一家有再造之恩,如果我去應試的話,那家中將無人看管。”
“榆木腦袋,真的是榆木腦袋。你去應試關當管傢什麼事?沒有人規定當家奴的不許去應試吧?再說了,如果你真的高中的話,少爺我還要獎勵你。你少爺我還指望着你高中狀元了,到時咱家就可以官商勾結,你少爺我的生意將所向披靡。”耿青峰大言不慚的說着,一點也沒有覺得他這話哪裡不對,或是不好意思的。
倒是武老爺子聽了他的話後,立馬彎着手指,在他的腦袋上重重的敲了一記。“臭小子,你就這點出息?官商勾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連這麼大膽的話都敢說。你不知道當今聖上對於貪污舞弊最爲痛恨嗎?而且,皇上對你的優待可是勝過那些功臣,你居然敢說這樣的話。”說着,他對着耿青峰的腦袋瓜子又來了兩下。
不過,他這話中的另一層意思,耿青峰卻聽出來了。這老爺子,明着是叫他不要亂想些有的沒有,暗中卻是讓他即使有想法也要低調點,到時給人逮住就不好了。“老爺子,我的腦袋不是木魚,你不要敲聽。”雖說武重規的想法是善意的,但是能不能不要敲他的頭來提醒。自己可是有一大家子要養,被敲笨了怎麼辦?
“敲你?那是爲你好,你以爲我喜歡敲你那豬腦袋嗎?”武重規對他翻了翻白眼,一點也不把他那恨恨的表情放在眼裡。
自知與他耍嘴皮子沒有什麼用,耿青峰便低頭看向那林士昊遞來的小紙包,那裡面是一些白色顆粒狀的東西,跟小石頭一般。“嗯,就是這東西。士昊,你昨天買了多少?”
“沒有買太多,我去藥鋪的時候順便問過了,這種東西一般用的人少,他們進貨的量也不大,一般十斤左右就能用很久。但是京城的大小藥鋪有很多,如果少爺真的需要的話,到時可以派人去各大藥鋪收購。當然,如果能找到提供藥物的商販,那採辦的量應該還能多一些。”林士昊把昨天去採買時順便問的信息,加着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給耿青峰參考。
“嗯,不錯。你辦事我就是放心。一會兒我畫點東西,你找匠人幫我做一下。記得囑咐他,一定要快,最好是明天我就能用。”耿青峰想着需要的那些東西也不是很難的活計,便叮囑了一下。其實,他自己倒不是很急,可如果不加快點速度,這武老爺子吼起來,那可不是好玩的。而且,剛纔他們也商量着要把這事兒給稟報皇帝,那更是要着重先處理這事兒了。雖說這炸藥啥的,那些煉丹師的早有製出來過,但並沒有引起人們的意識。只當是煉丹失敗而已。耿青峰現在就有點好奇,這皇帝老兒知道這事兒之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呢?
他正想着,武重規便已放下碗筷了。“我吃飽了。小子,我先進宮向皇上稟報這事兒。你這邊就加緊點,把這東西儘快給弄出來吧!”
“等等。老爺子,乾脆我跟你一起進宮吧!反正我也有好些日子沒去看李璥那小子了,如果皇上要我把這方法教給別人,那我情願都他。”看着武重規站起身來後盯着自己那疑惑不解的眼神,他開口解釋着。把製作炸藥的方法教給李璥,除了爲自己多買份保險以外。另一個目地,就是他要爲李璥增加些籌碼。那小子本就不受那個皇帝的寵愛了,又太過心軟,根本就不是他那些個兄長的對手。如果他手裡有這份炸藥製作的配方,那其他人想要招惹他的話,就要先看看他有沒有膽來試試這炸藥的威力了。而且,自己也不是啥善男信女,他這方法雖說對國家有用。但國家啥的關他什麼事?他只要自己認定的兄弟朋友好就成了,別人的死活,可是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聽了他的話,武重規反覆思量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同意讓他跟自己一起進宮。“那我先去換朝服,你動作快點。”
“好。”得到耿青峰的答覆,武重規便離開了前廳。而耿青峰瞧着一旁的林士昊,想着剛纔他說的那些,吩咐着:“士昊,一會兒你再跑一趟,把京城那些藥店的硝石都買回來。最好是拿回來後,讓人幫你把那些全些硝石全部捶細。嗯,用布包着捶吧,這樣也不會Lang費。至於人手,讓雷大哥他們幫你,交給別人我也不放心。”
“行,我這就去辦。”
“雷大哥,到時就先麻煩你了。”耿青峰有些歉意的看着雷逸,自己把上拉進京不說,還把他當成苦力一般使喚,心中總是有些內疚。
“咱們兄弟間不說這個。”雷逸笑看着耿青峰,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兩下。“你還是快點,別讓王爺等急了。”
皇宮中,李隆基還沒有下朝,他與大臣們就昨天耿青峰提的那幾點在討論着。其實,並不是他們笨想不出辦法,而是都把這出風頭的事情,交給了自家主子。而且,這事由他們自己說的話,做得好還好說一點,做得不好,那可是有損朝廷和皇家顏面,弄不好的的話,還會給皇帝治罪,到時又得罪了主子,那就得不嘗失了。
剛纔李瑁在李林甫的暗中示意下,已經把昨夜從耿青峰那裡問來的都說了出來。結果,不止李琮、李瑛他們一臉詫異的看着他,連李隆基也是。這李瑁自從生下來後,就一直深受李隆基的寵愛,加上武惠妃又是最得寵的妃子,更是養成了他不可一世的性子。但他爲人一向懦弱,又沒有什麼主見。他那腦袋,說好聽點是想得較直,說難聽點叫裝的豆腐渣。
而耿青峰昨日出的那些主意,李琮、李瑛也想到了,只不過他們想得較爲複雜了一些。因此,便失了先機。
不過,李隆基聽他這麼一說,倒也是猜到幾分。只不過他想不明白的是,這耿青峰明明與小兒子交好,怎麼會幫李瑁呢?難道他是那四處奉迎的人?不像。如果他是這種人的話,又怎麼會瞞得過武重規。要知道,這武重規可是收了他當幹孫子的。他不認爲,以武重規的眼力,連這點識人的本事也沒有。
“嗯,想不到瑁兒有此等見識。你不認爲此等手段,對於我大唐這樣的泱泱大國來說,卑劣了一點嗎?”
“父皇,他們敢侵犯我朝,那我們根本就不必對他們客氣。而且,這也只能算是將計就計,並不像父皇所說的卑劣。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們都欺上門來了,難道我們還跟他們拐彎抹腳的嗎?”
李隆基正準備說點什麼,可是一個小太監到高力士旁邊,附在他耳旁輕聲的說着。接着,高力士點了點頭,小聲的向李隆基稟報着:“皇上,高平王武重規,恩義侯耿青峰請求晉見。”
他們兩個?李隆基疑惑的皺了一下眉頭,對於他們兩人突然在這個時候來,感到有些不解。要知道,這武重規是他自己特別恩准備不用上早朝的,而且一般沒什麼事,他早上也不會到宮裡來。而且,昨日耿青峰的樣子,明明是不想進宮的。那他們來,到底是爲什麼?他靜默着,猜測着他們的來意。不過,他還是對高力士點了點頭,示意宣他們進來。
這是耿青峰第二次與羣臣站在一起,看着衆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盯着自己,他感到十分不自在。不過,他們今日來,可是有事兒的,沒有閒情去理這些人。
“武愛卿,你二人今日怎麼想着上朝了?”雖說因爲剛纔的討論,氣氛有點緊張。但李隆基依舊打趣的說了起來,剛纔大殿上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吵得他頭痛。
“回皇上,微臣並沒什麼特別的事兒,只是想着昨日皇上說的吐蕃問題,感到甚爲憂心,因此來看看能不能幫忙想點什麼的。”剛纔二人都急着把炸藥的事情稟報李隆基,一時倒沒注意到早朝還沒散。而且,都走到大殿門口了,不進來,好像又說不過去。
“難得武愛卿如此關心,朕甚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