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呀!只不過看不慣老爺子你那偷懶的打算,想給你找點事兒做而已。”耿青峰理直氣壯的說着,一點害羞的意思也沒有,讓人哭笑不得。
“得,你這混小子就是不想讓老夫清閒一下。”武重規沒好氣的看着,對耿青峰這痞痞的樣子是又好笑好好氣。不過說實在的,對於耿青峰這樣不求回報的幫助李璥,他心裡是感激得要命。武氏家族雖然十分龐大,但自己這支一到了自己這代,是一脈單傳。而他膝下,也只有武雪婷這一個女兒。對於李璥,他早就把他當成了自己的接班人般培養。皇位?坐上去之後,不但事多責任大,更是還要時不時的提防着有心人的暗害。李璥沒有那心也好,免得到時一不小心出錯,那可是萬劫不復。
“外公,青峰不是見不得你清閒。”李璥看着耿青峰,對他投去感激的一眼。“人家都說能者多勞,我與青峰還年輕,在處理事情與人情世故上,還有很多不是的地方。這些,都要您多幫幫我們。”
“唉!你們倆呀!”武重規無奈的嘆着,對他們兩個搖了搖頭。其實,他也明白他們的意思。剛纔他不過是看着耿青峰那做起事來一套一套的樣子,覺得自己真的老了,才由感而發罷了。沒想到,卻引起兩個小傢伙的擔心。可是,看到他們這麼齊心,卻讓他感到十分的欣慰。
翌日早朝時分,大臣們一個個穿戴整齊的低着頭,筆直的站在大殿上。聽着臺上那太監高唱:“有事啓奏,無事退朝。”那尖細的聲音,聽起來如魔音灌耳般的難受。
“臣,有本上奏。”出列的是前些日子陪同着那吐蕃蠻子的禮部侍郎元威。盧州人,開元十二年進士,父親元武是一名樂善好施的鄉紳。元威的名字聽起來十分的大氣,很多不認識的人聽到,還以爲他是一個粗獷的武將。可是,此人精瘦身材,一臉和煦的笑容,讓人覺得他的名字與樣子看起來,十分不附。
“元侍郎有何事要上奏?”李隆基對於元威還是十分喜愛的。當然,這不只侷限於他俊秀的外表,他的能力與高超的交際手腕,也是值得欣賞的。
“啓稟皇上,吐蕃使臣讓臣轉述,他們將於三日後,啓程離京。”元威雙手遞上一張摺子,繼續說道:“另外,吐蕃使臣希望我皇看在大唐與吐蕃世代交好,兄弟睦鄰的份上,送一批醫、農、工方面的書籍和能人去吐蕃。同時,也再次向皇上懇請藉助他們一些糧食。”
元威一說完,正面的大臣們又開始如蒼蠅般的議論起來。這些人,平時的時候個個能說會道,一遇到正事時便如啞巴般,除了小聲議論,根本不會發表什麼有建樹性的提議。
“這事不必再提了,直接給朕回了那些吐蕃人。”聽到元威說那些吐蕃人又提借糧一事,讓李隆基十分反感。“朕記得之前忠義公在大殿上曾說過,這些吐蕃蠻子都是狼子野心,今天借了他們糧食,說不定明天他們就會掉過頭了反咬咱們一口。而且,吐蕃人從我大唐開國至今,來借過多少回糧食了?何曾還過?借糧不還不說,還屢屢犯我邊境燒殺、搶掠,無惡不做。俗話說得好: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咱們大唐的糧食也不是從天上掉下來,憑什麼他們說要咱們就給呢?世代交好?兄弟睦鄰?純粹瞎扯!”
李隆基雖說沒有發火,但那語氣之重,連傻子都聽得出來他對這吐蕃頗爲不滿。一時間,大殿內安靜得連根針掉落都能聽到聲音。而元威,本來還想說點啥,可是一看李隆基那面無表情,不怒自威的樣子,到嘴邊的話語,又給嚥了下去。
“好了,還有本要奏嗎?如果無事,那就退朝吧!”看着這些大臣們那謹言慎行的樣子,李隆基感到十分無奈。這些人多是在朝中呆了幾十年的老臣,現在居然一個個變得如此膽小怕事。
“父皇,兒臣有事啓奏。”本來還在一旁跟着那些人一起冷眼旁觀的李璥,在看到李隆基準備退朝了,便立即站出來說着。
“璥兒?”看着突然站出來的李璥,李隆基感到十分意外。這孩子從小就寡言少語,性格溫純。自從回來以後,更是少與人交往。每日除了去他母親那兒請安以外,基本上沒有出他自己的寢宮。還好,自耿青峰來京以後,他的性格比以往開朗了一些。
前段時間,更是幫助耿青峰做那些了不起的東西。當然,他這樣的性格,李隆基還是滿欣賞的。只不過,關於耿青峰所做的那些東西,他不管怎麼問,他就是不肯說出配方。這一點,讓他十分惱火。
“稟父皇,兒臣有事啓奏。”李璥看着那些看到自己出列,一個個驚住了的大臣們,面不改色的向前走了兩步,不卑不亢的說了起來。
“哦?你有什麼事?”這孩子平日在朝堂上很少說話,即使有什麼想法,也從沒有想今天這樣站出來過。
“是這樣的,兒臣剛得到兩樣東西,想給父皇一個驚喜。”說着,他把一份奏子和一個木匣子拿了出來,雙前遞於前方。
“什麼東西這麼神秘?”看着李璥那樣子,李隆基一下子笑了起來。對於他來說,李璥這樣的舉動,還是破天荒頭一朝。“呈上來吧!”
高力士從殿上走下來,也是一臉笑意的看着李璥。李璥與耿青峰關係密切,在朝中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對於耿青峰,高力士是十分欣賞的。不管是他對自己的態度,還是他的本事,都讓他佩服萬分。出於愛烏及烏的心理,高力士也李璥這位沒有什麼作爲的皇子,也看好起來。
接過高力士從李璥那裡拿來的木匣子,李隆基打來看了一下。一塊黑糊糊的不起眼的令牌,一枚不是啥名貴材料做成的戒指,除了上面都有一個“赤”字之外,沒有什麼好稀奇的。
“璥兒,這是什麼東西?”李隆基拿起那塊令牌,翻來覆去的看了一下。
“回父皇,這是赤嶺的執管令和印鑑。只要有這兩個東西在手,那赤嶺就是我大唐的地方了。”李璥露出一臉笑意的解釋着,對於這兩個東西所帶來的效果,也十分期待。
果然,不止是李隆基,連站立在旁邊的大臣們聽了他這話,也一臉的驚訝。當然,最吃驚的還是那些與李璥同等級別的皇子。一個個張嘴瞪眼的樣子,看起來非常好笑。這一幕,也讓李璥在心裡暗暗的得意起來。同時,他也十分感激耿青峰,如果不是他的話,自己哪有這樣的風光。
“你說的可是真的?”李隆基有些顫抖的問着,卻緊緊的抓緊手中那塊令牌,好似一放手,那令牌就會不見一樣。作爲皇帝,李隆基知道赤嶺的重要性,更知道得到赤嶺對於大唐來說,有着什麼樣的好處。
“確實是真的。”李璥笑着對李隆基說着。看着李隆基那熱切的眼神,雖說不光是爲了自己,但也讓李璥十分滿足了。“對了,父皇。兒臣所上的那份奏摺上,已寫明這令牌和戒指得來的經過,父皇不妨看一下。”
“呃?對,對,應該看一下。”
此時的李隆基已經陷入得到赤嶺的喜悅中,對於李璥的話,根本沒有聽清楚說的是什麼,只是順着答應而已。倒是一旁的高力士見了他那有些過度的反應,在旁邊小聲的提醒着。同時,也把剛纔與木匣子一起拿來的那份奏摺遞了過去。
李隆基翻看着李璥遞來的摺子,一會緊鎖眉頭,一會又有些竊喜,讓下面引頸張望的大臣們,跟着他的表情,心情起伏動盪着。猜測着那摺子裡到底寫的是什麼,爲何會讓皇上的表情如此豐富。
李璥依舊站在大殿中間如衆星捧月般,冷漠的看着那些竊竊私語的兄長與大臣着,一點也沒有爲自己的突出而戌到有什麼不自在。他默默的看着他們的反應,在心裡冷笑着。
這些人,平時一個個鼻子朝天也就算了,可是他們見了自己與母妃,不但沒有恭敬的意思,甚至連看也不看。如果不是母妃善良,不喜歡去爭什麼,恐怕自己早就忍不住去揍他們了。在他的記憶深處,還記得兒時被人欺負的樣子。那時候,父皇獨寵武惠妃,對自己不管不問。即使看到了,也只是淡淡的問幾句功課。哪像現在這樣,看着手中的東西,又不時的瞅上他幾眼。
當然,李璥也知道這李隆基爲啥會這樣看自己。如果沒有耿青峰給他的,這可以接管赤嶺令牌與戒指,怕他還是會和以前一樣,對自己不理不睬吧!
這時,李隆基已經看完了摺子,他一臉笑意的看着李璥,那熱切的樣子把其他人完全忽略了。“璥兒,你真是我大唐的福將。朕還未派兵出征,你們便不費一兵一卒的拿下了赤嶺。看來,這老天也是向着我大唐的。說吧,你想要點什麼賞賜?”
想要什麼賞賜?李隆基這話一出,大殿上的其他皇子一個個看紅了眼。這些皇子在各府都安插着眼線,如果這些兄弟有什麼特別的舉動,肯定逃不過自己的眼睛。可是,李璥平日裡除了皇宮、他的府邸,就是去高平王府和忠義公府,根本沒有見他有派人去做些什麼。可是今天,小皇弟突然拿塊破銅爛鐵來,說有了這玩意兒就可以接管赤嶺,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他怎麼會得到這個?爲什麼他們就沒有這樣的運氣呢?
“父皇,爲我大唐出力是兒臣應該做的,不敢求什麼賞賜。”賞賜?想着耿青峰所說的,這皇帝賞賜的,還不是金銀,布帛,玉器啥的。這些東西,自己想要的話,直接去找他好了。想到這裡,李璥不自覺有些莞爾。“只是,兒臣想請父皇同意讓兒臣率兵出征吐蕃,爲我大唐添磚加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