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認爲這個忠義公放蕩不羈不說,對這種早早就要起牀參加的早朝更是敬謝不敏。當初皇上拉他進朝時,他可是很大牌的談了這個條件的。而今,如此反常在這個時候到來,都感到十分蹊蹺。不過這些人也不是傻子,最近那炒得風風火火的傳聞,他們多多少少都知道。稍微聯想一下,就估計着今天的早朝怕是有好戲看了,便一個個精神抖擻向大殿走去。這種枯燥的早朝,除了政事之外還是政事,如果有好戲看的話,比干站在那裡,聽着那些篇篇一律的奏聞要好得多。
不過這也不能否認,是因爲這些人平時的生活太過於無聊的原因。他們平日裡,除了上朝,就是處理政務,要不就是三五成羣,聽聽歌喝喝花酒啥的,生活簡直煩悶得要命。如果這忠義公上朝真的是爲那傳聞而來的話,那他會對上慶王嗎?不少人在心裡猜測着,甚至有些人已經私下打起賭來。當然,買慶王贏的要比買耿青峰贏的多一些,人家慶王必竟是位皇子,這皇帝就是不看憎面也要看佛面,總不能在衆人面前失了慶王的面子。而這忠義公,雖說又了幾件大功,目前聖寵正濃,但必竟不如慶王這位皇子重要。
開始早朝後,很多人都顯得十分興奮。那些個皇子在得到消息後,也一臉戲謔的等待着。對於忠義公耿青峰,他們可是相當期待他的表現。如果能給李琮一個教訓,他們自然是樂見其成。當然,即使教訓不成,也當是看戲,反正對他們來說也沒有什麼損失就是了。
倒是李璥,在看到耿青峰後愣住了。之前的事情,他也聽說了。在聽說之後,他馬上派人去高平王府詢問了一下,卻不想武重規給他的回覆,是讓他靜觀其變,置身事外。如今,耿青峰親自到大殿上,只怕也是因爲這事。不過,他卻顯得有些憂心忡忡的。不管是爲耿青峰還是爲武重規,如果這件事處理不當,對他們來說,可謂一個不小的打擊。對自己開展勢力,也多多少少有些影響。必竟他們兩個都是自己這邊的人,如果他們受了影響,那自己發展起來的人,怕是要少了一大半了。
不過,平時這個時候,早朝應該早就開始了。而今天,大家等了半天,卻依然沒有看到李隆基過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些大臣們盤算着站着也是等,幹跪就三三兩兩的小聲嘀咕起來。但是,他們的話題卻依舊是圍繞着那街頭巷尾的傳聞。
不一會兒,那高力士便出來了。在衆人迅速安靜,排列整齊後,他的話卻讓衆**爲失望。“皇上有旨,今日龍體欠安,暫停早朝。各位大人,都退了吧!”說完前一句,高力士笑嘻嘻的對衆大臣說了起來。
龍體欠安?胡扯。在耿青峰看來,李隆基不上朝,多半是知道了關於那件事的傳聞,還沒想好該怎麼處理,才藉故不上朝的。要不然這好端端的,他怎麼會突然說病就病。估計自己剛纔來的時候,就有人向他通風報信了。不過,隨便他上不上朝,反正他即使拖也是要解決的。再說了,他也沒有那啥“朝廷是我家,愛護靠大家”的想法,這大唐是姓李的,被他玩垮了也不干他的事。
"忠義公請留步。"耿青峰心中冷哼了一聲,轉身就向外走。不過,卻讓人給叫住了,那尖細的嗓音,不用猜也知道是誰。更何況,他剛剛纔傳了李隆基的口諭。
可是,這一叫聲也讓其他的朝臣停下了離開的腳步。他們齊刷刷的回頭,看着那聲音傳來的方向。這剛纔不是還說了龍體欠安嗎?怎麼又突然召見起來?難道,這皇上在玩什麼把戲不成?有幾個沉不住氣的準備上前去詢問,可是那高力士看着那些人走來也沒啥反應,待他們要走到面前時,才緩緩開口。“忠義公,請吧!這皇上可是還等着的。”
一聽這話,誰還敢上前?讓皇帝等,那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做的。
耿青峰迴頭對那高力士笑了笑,便向他走去。這高力士與他的關係還不錯,見着時也沒少給他好處啥的,一會兒過去的時候,看能不能從他的嘴裡問出點啥。
“高公公,好久沒見,你的精神看起來越來越好了。”耿青峰笑着對高力士說着,一點也沒有那啥,準備見李隆基的緊張感。反正這李隆基叫他最多不過問三件事,一是炸藥那些東西,二是琉璃,三是那天的事。
“奴才這不是天天呆在皇上身邊,跟着沾了些龍氣,這精神能不好嗎?”高力士調笑的順着耿青峰的話說了起來,一點也沒有剛纔宣讀口諭時那趾高氣昂的樣子。
“那高公公,你知道皇上召見我有什麼事嗎?”兩人一起走了一會兒,周圍也沒有什麼人了,耿青峰才慢慢開口問了起來。選擇人少的時候問,並不是因爲他怕什麼。只不過他明白有些話是不可以當着太多的人說的,特別是李隆基如果問前些天那事的話,更不好讓太多的人知道,必竟其中牽涉到一位皇子。
“是有些事兒。”高力士依舊是那副笑臉,說話也十分有技巧。“忠義公,估計你應該也知道了。這些日子皇上聽到了一些傳聞,是關於你和慶王殿下的,這些傳聞讓皇上很不高興。昨晚氣得一宿沒睡,今早氣色也不是很好。”
這高力士不錯,還知道向他說李隆基的心情怎麼樣。剛纔耿青峰邊走邊注意他反慶,看到這高力士跟珠子不時的向四周觀望着。估計他的想法與自己一樣,應該也是那事了。不過,由他親口說出來,耿青峰還是覺得有些疑問。這李隆基生氣,是因爲自己還是因爲那慶王呢?再說,這事情只要說明白就行了,即使關乎皇室聲譽,那也沒必要不上早朝吧?
“呵呵,那傳聞我也聽過了,不過傳聞是傳聞,只要自己問心無愧,那有什麼好怕的呢?”對於高力士這暗中提點,耿青峰還是挺感激的。“對了,高公公,青峰前幾日做了一個好玩的東西,過幾天我給你送來,給你把玩。”對於高力士,耿青峰一向十分大方。他讀過歷史,知道這高力士有多大的能量,巴結着點總是沒錯的。不過,他的巴結要比其他人的,來得更討高力士喜歡。
“忠義公客氣了,奴才怎能讓你破費呢?”高力士嘴上說是拒絕,可心裡卻想着耿青峰這次又做了什麼。好像他每次做的東西,都會讓人十分驚訝、震憾。
“什麼破費不破費的,都是自己做的一些小玩意兒,值不了幾個錢。青峰還怕公公會嫌青峰的東西太過於平凡。”跟高力士認識的日子也不算短了,耿青峰看着他那笑着的樣子,自然知道他說什麼破費不過是客套話而已。如果真的以爲他沒興趣而改變主意的話,那纔是個傻子。
“忠義公,其實這次皇上召見,也不光是爲了這件事。”也不知道這高力士是因爲聽到有禮物,還是剛纔忘了。他突然神秘兮兮的對着耿青峰說了起來。
“哦?還有什麼事兒嗎?”聽到高力士這麼一說,耿青峰立刻反問起來。
“三個月前,皇上收到軍報,說平盧將軍在討伐契丹時失利。而此時,輔國大將軍張大人①除了上奏朝廷這一消息以外,還在摺子裡說這平盧將軍在之前幾次戰役中,斬殺降虜以充軍功,侵吞戰利爲私有,請皇上將其斬首示衆,以正軍紀。這皇上看了那摺子很不高興,便把他召回來了。這幾天,宰相張大人也請奏說,這次幽州之亂,肯定是這個胡蠻子引起的,也要求罰罪於他。”
耿青峰一聽,便知道這胡蠻子是誰了。這大唐的胡蠻子除了安祿山②毀還有誰?可是,這安祿山都出來了,大唐還安穩得了幾年?照理說,這楊貴妃早就該出家爲尼,等待李隆基接他進宮了,可是到現在都還沒有啥風聲。難道歷史改變了嗎?
“那皇上召見的人裡,也有那平盧將軍嗎?”耿青峰皺着眉頭問了起來,想着大唐後幾年可是十分亂的。如果歷史真的改變了,自己要怎麼做纔好呢?
“還沒有,不過皇上昨日有下旨讓平盧將軍晉見,估計沒有這麼快到纔是。”高力士笑呵呵的說着。
耿青峰想着這高力士所說的話,沒有再開口了。不過,他那沉重的臉色,讓高力士也感到有些壓力。可是,從他那深遂的眼光中,卻又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①張守珪,唐朝名將,陝州河北(今山西平陸、芮城、運城東北地區)人,生卒年代不詳,主要事蹟在唐中宗、睿宗和玄宗時期。開元二十三年(735年),張守珪赴東都洛陽。時值唐玄宗籍田禮畢,舉行盛大宴會。張守珪便向唐玄宗報捷並參加了宴會。席間,唐玄宗予張守珪特殊的禮遇,並賦詩褒美。宴後,唐玄宗又加封他爲輔國大將軍,右羽林大將軍,兼御史大夫。此外,唐玄宗還賜他雜彩一千匹,金銀器物若干,封他二子爲官,並下詔在幽州立碑誌記他的戰功及朝廷的封賞。
②安祿山本姓康,名阿犖山(一作軋犖山),即戰鬥的意思。姓氏本應讀作亞力山大,母親阿史德氏爲突厥族女巫,安祿山年幼時父親就死了,一直隨母親住在突厥族裡。他母親後來嫁給了突厥將軍安波注的哥哥安延偃,安祿山也就冒姓安氏,名叫祿山。他在30歲前一直混跡在邊疆地區,是一個不很安分的商人。膀闊腰圓,滿臉鬍鬚,狡黠奸詐,兇狠毒辣,善揣人意。長期生活在北方多民族雜居地,與史箤幹(史思明)一同長大,如同兄弟,兩個人都以兇猛善鬥聞名。開始任諸市牙郎,史稱他懂得九種民族語言。30歲那年,他步入了軍旅,在不到4年的時間就做到平盧將軍。開元二十年(732),張守珪任范陽節度使,安祿山因盜羊,遭追捕者圍打,他大聲呼喊道:“大夫不欲滅奚、契丹兩蕃耶?而殺壯士!”守珪見其言貌不凡,乃釋放他,令其與同鄉人史思明同爲捉生將。安祿山驍勇過人,又熟諳山川形勢,故每次出擊,都能以少勝多,擒獲不少契丹人,後因功擢爲偏將。其後更是“所向披靡”,深受張守珪喜歡,被收爲養子,並以軍功加員外左騎衛將軍,充衙前討擊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