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濃眉大漢與小販爭執之時,突然走來了一位穿着一身綾羅綢緞的少年,直接從旁僕人手中接過一個十分沉重錢袋,直接放到了小販面前:
“五百釿,夠不夠買你這和氏璧了?”
小販一聽到五百釿,直接口水都流出來了,望着這少年激動的說道:
“這位先生,您……您真的……真的願意出五百釿嗎?”
少年輕輕一笑:
“是的,你現在可以把你那箱子裡面和氏璧打開來我了吧?”
小販趕緊從身旁人手中拿過箱子,然後在這少年面前開啓了起來。
待這箱子一打開,魏嗣、陳軫、嚴嬋兒三人瞬間驚住了,這……這哪裡是和氏璧啊?這分明不就是嬋兒昨天被小偷劫走的那塊玉壁嘛!
少年接過這箱子裡玉壁後,很是興奮的在衆人圍觀之下離開了,只留下了一臉不可絲意的濃眉大漢還站在原地望着離去少年。
這時嚴嬋兒很是氣憤的就想要去找那小販算賬,結果被魏嗣與陳軫一起拉住了。
只聽陳軫說道:
“這小販既然敢拿盜來的璧當和氏璧去賣,定然事有蹊蹺,而且剛剛少年一下子能拿出五百釿,這人絕對不簡單,嬋兒,你先別衝動!”
魏嗣便與陳軫對視了一眼後,帶着嬋兒就去跟蹤那少年了,陳軫留下來盯住了小販。
魏嗣與嬋兒一路跟蹤這少年與其僕人,一直跟到了城外一處名爲韓宅的宅院之外。
魏嗣見着少年,正要進入這宅院,便趕緊上前攔住了它:
“兄弟,且慢……且慢!”
這少年旁邊的僕人趕緊過來攔住了魏嗣,滿臉凶神惡煞的對着其說道:
“你是誰,你想幹什麼?”
魏嗣趕緊回着:
“我只是一個路過此地的遊士,我對你家主人並沒有惡意!”
少年打量了一番魏嗣,又看了一眼隨魏嗣而來的嬋兒,便對僕人
說道:
“你暫且退下吧!”
然後走到魏嗣面前詢問:
“不知這位兄長這般所爲何事?”
魏嗣指了指少年懷中箱子:
“這位兄弟,你懷中所抱的可是和氏璧?”
少年聽魏嗣這一問,瞬間有些警覺了起來,馬上對着宅院大呼了一聲:
“來人!”
不一會,從宅院中衝出來了十多名訓練有素的壯漢,直接把魏嗣與嬋兒緊緊圍在了中間。
魏嗣什麼沒經歷過,自然也是無所畏懼了,便還是不露聲銫對少年說道:
“兄弟,你不必這般,我並不是爲這和氏璧而來?”
少年這時也有底氣了:
“你既然知道我懷中是和氏璧,那不是和氏璧而來,那又是爲何而來?”
魏嗣解釋着:
“我若告訴你,你這和氏璧乃是假的,你會相信嗎?”
少年輕輕一笑,然後打開了箱子,看了一眼裡面玉璧:
“你說我這和氏璧是假的?怎麼可能?本公子閱歷無數,難道區區一塊玉也辨認不出來嗎?”
魏嗣一聽,這人居然自稱公子,這又住在這韓宅,不禁猜測着:
“既然兄弟您自稱公子,莫非您是韓國公子?”
這少年回着:
“是的,本公子正是韓國太子韓倉!”
魏嗣直接驚了一下,自己也沒想到在這野王之地居然也能遇到韓國太子,便說道:
“聽說這野王不是已經易地給魏國了嗎?您身爲韓國太子還在此地,不免會惹人嫌話吧?”
韓倉回着:
“是的,這裡雖然已經易地給了魏國,但交接尚未完成,所以依然還是我們韓國土地!”
說完,十分警惕的看着魏嗣問道:
“你區區一遊士,這等軍國大事豈是你該詢問的嗎?”
魏嗣趕緊回了句:
“好吧,恕我多言了,既然您身爲韓國太子,想必能人之士定然頗多,您可以找人驗證一下,以辨別這和氏璧真假,我實在是不想看到太子您被人欺負這這般來此好言相告的!”
韓倉有些不耐煩的對魏嗣說道:
“你還在此胡言亂語?本公子現在命令你趕緊給我滾,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
魏嗣見此嘆了口氣後,便要帶着嚴嬋兒離開。
結果這太子韓倉突然命人攔住了嚴嬋兒,說了句:
“這位姑娘且慢走,我好像在哪見過你,你叫什麼名字,來自何處?”
嚴嬋兒之前見到這太子韓倉時,明顯是一直低着頭的,這時離開時突然擡起頭才被韓倉發現了。
嚴嬋兒見被認出了,只得擡起頭回着韓倉:
“小女叫做嚴嬋兒,來自新鄭!”
韓倉帶着笑意說道:
“嬋兒啊,本太子可尋你好久了,沒想到你居然送上門來了!”
說完,馬上命人把嬋兒抓了起來。
魏嗣這時很是生氣的對着嚴倉說道:
“不要以爲你是韓國太子在這野王就如此囂張,你想幹什麼?”
嚴倉沒有理會魏嗣,然後帶着侍衛就把嚴嬋兒押進了院子內,只聽嚴嬋兒對魏嗣喊着:
“不用擔心嬋兒我,我沒事……我沒事的!”
魏嗣見宅院大門緊閉後,也只得先行離開,回去找陳軫,再想辦法來救嬋兒了。
待回來小販之前攤位處,發現小販早已經收攤了,陳軫也不知道去向了,正要回邑所尋陳軫時,這時被陳軫在後面輕輕拍了下肩膀,倒是把魏嗣驚了一下:
“陳卿,怎麼樣了?”
陳軫把魏嗣拉到了一沒人地方後,說道:
“主上,我剛剛跟蹤過那小販了,發現它居然住在城內一大戶人家中,看來這人挺不簡單啊!”
魏嗣便好奇問着:
“它所住是城中哪個大戶人家?帶我去看看!”
陳軫便帶着魏嗣來到了那家大戶人家之外,只見門牌上懸掛着《河陽君》三個大字。
魏嗣有些不解的看着陳軫:
“這河陽君又是何人?”
陳軫解釋着:
“這河陽君乃當年滅鄭的韓哀侯之子名韓弦,韓懿侯之弟,在韓國名望不低於現在韓相公仲侈,不過其不喜於政事,卻偏愛收藏列國珍寶。”
魏嗣便問:
“那我們要去拜訪這位河陽君嗎?”
陳軫回着:
“現在這野王、河陽都易地與我們魏國了,看着這河陽君家中大門緊閉,恐怕其早已經搬走了!”
魏嗣說道:
“那也得去試試吧?”
於是倆人整理了一下衣衫,便走到河陽君門前,連敲了幾聲門,半響沒有迴應,倆人正要離開,這時卻聽到了開門之聲。
不一會,一個頭鬢髮白的老者把頭伸出來張望了起來。
陳軫趕緊走過來對其詢問:
“這可是河陽君住處?”
老者分別打量了陳軫和魏嗣一眼:
“你們找我家主人所爲何事?”
陳軫趕緊說道:
“我們是來拜訪河陽君的!”
老者突然走了回去,作起了關門手勢:
“我家姥爺早已經搬去韓都新鄭了,你們要找他去新鄭找吧!”
陳軫有些垂頭喪氣走了回來對魏嗣說道:
“主上,看來果然如我們所料,河陽君早已經不在這了!”
倆人便離開了河陽君住處,路上陳軫不禁問着:
“主上,嬋兒怎麼不在您身邊了呢?”
魏嗣剛剛一下子倒是忘了嬋兒之事了,這聽陳軫這一問,纔想了起來,便把嬋兒被韓國太子帶入自己住處之事與陳軫敘說了一番。
陳軫聽完後,便安慰了一番魏嗣:
“主上,您不用太過擔心,既然嬋兒姑娘自己都說了她沒事,那就不會有什麼事了,而且韓倉身爲韓國太子也不至於做出那等不恥之事的!”
魏嗣點了下頭:
“也是!”
然後又說道:
“難道真要寡人我暴露真實身份去救嬋兒嗎?”
陳軫回着:
“不用,這事交給我去辦就行,只不過現在這小販既然與河陽君有瓜葛,看來這和氏璧可能跟河陽君有關了!”
魏嗣說道:
“依陳卿意思,那和氏璧有可能在河陽君府中了?”
陳軫回着:
“不好說,畢竟河陽君已經搬去了新鄭,若是其藏有和氏璧,肯定都會帶去新鄭了吧!”
魏嗣猶豫了下,說道:
“這和氏璧本乃楚相昭陽之物,若河陽君真把其帶去韓都新鄭,被人知道了,傳到楚國,那會造成楚、韓兩國之間爭端的,這河陽君定然也清楚,所以我覺得不太可能!”
陳軫便問:
“依主上您這意思,河陽君若真有和氏璧,那這和氏璧肯定還在這河陽君住處了?”
魏嗣點了下頭:
“是的,陳卿您又不是不知道,當年楚國和氏璧被竊,在楚國國內引起了多大的紛爭?連戰功赫赫的楚相昭陽爲此都差點被楚王流放呢?現在這和氏璧若真在在這河陽君處,很有可能是河陽君身邊的人從楚國盜竊而來的,楚王、昭陽知道後,都不會善罷甘休的,畢竟當今的楚國,自佔領秦國商於之地後,實力已是位居列國之首了,韓王見楚王都得屈身了,更何況一區區河陽君。”
陳軫又問着:
“可是河陽君已不在此地,我們又能如何進入這河陽君舊宅找那和氏璧呢?”
魏嗣嘆了口氣:
“唉,這也正是我所憂慮的,我們且明日再來看看吧!”
到了第二天,那小販依然又在老地方擺起了攤位,不過今日卻沒有叫賣和氏璧了,而是賣起了河陽君著書。
陳軫便詢問附近人打聽了一下這小販身份,才知道此人乃是河陽君韓弦的一位庶子,做這擺攤小販,也是在爲河陽君處理這裡的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