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尋找那個背影

“是很喜歡, 很喜歡你。也許這樣聽起來有點奇怪,或者是肉麻,但, 我不管了。”高恩進向着桑子這邊挪近了一步。

“我喜歡看到你, 每一天都看得你, 我喜歡看到你笑的樣子, 喜歡你怒氣衝衝的樣子。”

“高恩進, 高恩進。”桑子伸出了一隻手,擋住正要往這邊走的高恩進。

“我的頭腦一片空白,你是開玩笑嗎?”

狼來了, 喊多了,人們就會懷疑了。桑子就是人羣中的一個, 高恩進的風流韻事有誰會不知道啊。他這個人對女人從來都不會投入真心。桑子心想, 也許他在跟她開玩笑, 等她認爲是真的時候,他一定會大笑, 笑桑子腦殘。

“不是開玩笑,是真的。”高恩進沒想過今天要對桑子表白。

如果是別的女人,他一定會選在一個非常浪漫的地方,向她進行浪漫攻勢。

桑子臉漲紅,感覺自己無地自容。

“我還要工作。”桑子連忙轉過身, 迅速鑽到車子裡面, 把車子的門關上。

她把頭扭向高恩進看過來的這邊。

司機從後鏡看着桑子。

“還要繼續拍攝嗎?”

“我們回公司吧。”桑子只想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車子緩緩地發動了, 高恩進站在車子的外面, 看着車子慢慢地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既然他選擇踏出了這一步, 他也沒有要退縮的打算。桑子是慢熱型的女人,她需要的是真心, 她等待的只是一份合適的時機,出現合適的人,高恩進希望他就是她等的那個人。

李俊韓坐在書房裡,看着君秘書送過來的“資料”。上面除了有一張很大的圖片以外,還有幾橫文字。

韓桑子

二十七歲

A大畢業生

這份文件,君秘書深思熟慮才膽怯地遞到了俊韓的手上。

很明顯,李俊韓非常不滿意。就好像叫別人去買粥,別人硬要給你買飯這個道理一樣。

俊韓在椅子上坐直腰,用手肘撐在書桌上,一隻手放在《傲慢與偏見》的書上,這是戀愛高手(網絡紅娘)介紹給他的一本小說。

“少爺,你也喜歡看《傲慢與偏見》啊?”君秘書馬上湊過來。

俊韓馬上用手推開他的頭,根本就不讓他靠近。

“這就是偵探查出來的結果嗎?這樣的偵探社明顯不是坑錢嗎?馬上給我聯繫律師,我要告他。”俊韓說。

“現在印刷要錢啊,所以就用一張紙咯。”君秘書胡扯。

心想,少爺怎麼這麼麻煩啊。真是還讓不讓人活啊,老做出這些有的沒的東西,真是夠折騰的。

“喂!”俊韓很生氣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他的動作非常大,椅子都嘰嘰嘎嘎地作響了。

“少爺,你坐斷椅子了。”君秘書頭偏向椅子那邊,故意扯開話題。

“我最後一次警告你,我已經沒有什麼耐心了。”俊韓的臉已經扭曲了,君秘書辦事不足,他早就應該辭退他。

“是,少爺。”君秘書馬上退出了俊韓的書房。

***酒店

蘇貞約好俊韓在此會面,俊韓到達此地的時候,蘇貞倒沒看到,反倒看到黎素涵再向他招手。

俊韓用很懷疑的眼神,緩慢的腳步走到她坐的那張桌子。

“你該不會和我在打招呼吧。”

自從大學畢業以後,素涵就出國留學了。一年前俊韓還在國外看到她,想不到她竟然回國了。今天素涵特意打扮了一番,和以前的樣子大爲不同。腳上踩了一雙起碼有十釐米的高跟鞋,在此時,他想起了桑子,那個不穿高跟鞋的女人。

“想不到你比約好的時間還早啊。”素涵非常開心。

這可不像她認識的俊韓,以前約他的時候,他不是沒空,就是遲到,他壓根地都不想見他。

俊韓無語,他可從來都沒有約過她。

“誒,我想你誤會了,我來這裡是和我的媽媽約好。”俊韓說。

今天看到她濃妝豔抹的樣子,俊韓挺不習慣的。

素涵恍惚大悟,原來蘇貞挖了一個坑,讓他們跳啊。很明顯,俊韓不知道。

“是伯母說你約我的。”素涵明顯很不開心,俊韓從進門都現在都沒有正眼地看過她。

“下午我還要去開會,你現在有五分鐘的時間,有什麼要對我說嗎?”俊韓看着手錶,開始算時間。

素涵在美國的那段時間,徹底擊垮了俊韓的內心防線,她的表白讓他很不自在,拒絕了她,她明顯還搞不清楚狀況。

“難道你就這麼絕情嗎?”素涵說。

既然他現在都離婚了,爲什麼她不能有這個機會,爲什麼俊韓不給她這個機會?

“我一直把你當妹妹,該說的,我都說了。”俊韓向後挪動了椅子,準備從座位上站起來。

“我不是你的妹妹,我要當你的太太。”素涵的態度很堅決,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俊韓苦笑,心想,我要是不娶你,你怎麼當我李俊韓的太太。

俊韓最終還是從座位上站起來。

“除了我,沒有人比我更合適你。”素涵說。

蘇貞說了,她認定了素涵是她的兒媳婦,既然蘇貞有能力讓俊韓和桑子離婚,那她一定有那個能力讓她和俊韓結婚。

“我現在給你十秒鐘,說出你到底哪來合適我。”俊韓看着手錶,開始算起時間。

“一,二,三,四……”

“等一下。”素涵說。

“十。”俊韓垂下手,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素涵說:“在這十秒鐘裡,你都沒辦法說出你有什麼地方合適我,憑什麼就那麼確定要當我太太?”

素涵眼淚汪汪,非常委屈地看着俊韓。

“不要再做這些無謂的事情,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娶你。”俊韓放狠話了。

之前一直都很婉轉地拒絕她,但素涵卻一直都沒有退縮。既然給她臺階下,她都不會走,俊韓唯有推波助瀾了,逼走她。

俊韓頭也不回地往大門那邊走,完全無視素涵。

素涵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創傷,一個不懂得尊重自己的人,怎麼叫別人來尊重她。

往後的一段日子,俊韓幾乎每天都往奶奶家跑,每一次都滿懷希望,但每一次都以失望告終,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再看到桑子的影子。奶奶在他面前又經常耍太極,俊韓在奶奶的口中根本就得不到桑子的半點消息。俊韓對桑子的思念與日俱增,他以爲自己只是暫時性地想念那個陌生女人,但過了一段時間,他開始否定了原來的那個念頭。那個女人就像白粉一樣,一旦碰上了,就無法自拔,從此掉入了無底的深洞,沒有人能夠拯救他。

有一天晚上,他夢到了桑子,她在夢裡和他結婚,笑得跟花兒一樣美。醒來的時候,那個夢還一直留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那場夢跟真的一樣,他娶了那個女人。後來的那段時間,當他重新回到二十九層音樂廳的時候,那裡已經換了都不知道多少批樂團,要找桑子簡直比大海撈針還要難。他經常去向陽廣場,去他遇到她的那個地方。

偶然的一次機會,奇蹟竟然出現了,站在離他有十米處,站着一個非常熟悉的身影,她的背影,非常瘦小,天氣已經變熱了,桑子不再穿針織毛衣了,她穿了一件貼身的T恤,白色的帆布鞋已經踩成了灰黑色。她側面對着俊韓,她手上拿着照相機,隔着玻璃,對着裡面一直拍,動作非常快速。相機非常大,和她瘦小的身材非常不符合。

俊韓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她放下手上的相機,垂在她的胸前,她開始從褲兜裡,拿手機,好像要給誰打電話的樣子。

“韓桑子。”俊韓快步走到桑子的面前。

桑子再一次看清楚他的臉,他樂到快要笑出來了,酒窩在他的臉上若隱若現。

看來俊韓還是沒有忘掉她啊,她的名字他竟然還記得。

“你在幹什麼?”俊韓順着她拍照的那個地方看過去,裡面的人亂哄哄的,什麼都看不到。

“你有偷窺的心裡嗎?”

桑子沒有理會他。

“或者說,你暗戀裡面的某一個人?”

桑子還是沒有理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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