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玄義面帶微笑,看着眼前這些遭殃的池魚。
在一大羣古玩店掌櫃衝出來直奔劉玄恭的時候,他就明白怎麼回事了:老大也真夠毒的,一石二鳥。
小哥四個垂頭喪氣,第一次出任務就失敗了。
雖然知道必敗,可一擊必殺,這樣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專業的人士有專業的圈子。”
劉玄義嘆了口氣:“剛纔大哥這招,基本是無解的,除非撕破臉,硬跟着,但那也只能管用一次。”
“現在開始點評,首先你們犯了輕敵的錯誤,儘管你們已經將任務難度估計得很高了,考覈之前我已經跟你們說過,需不需要額外的幫助,你們忽略了,誤以爲是針對任務對手的,其實,那是針對任務所處環境的;其次,你們在商定方案時,忽略了極端情況,就像今天,像今天這種情況也不是無解的;最後,你們,對於老九轉悠那三家的背景,瞭解不夠細緻,如果今天你們不是敗給特殊情況,也會因爲情報收集不夠細緻而落敗。”
見小弟們有些喪氣,劉玄義接着講評:“你們能在三天多的時間裡,從這麼複雜的環境裡鎖定大哥和九哥,這已經很不容易了。盯梢工作也做得很好,如果不是遇見老九這種高手;當然如果再遇上這樣的高手,也只能這樣跟着,而且不能太近,因爲會有生命危險,近在咫尺,人盡敵國。緊跟下家,以圖上家的策略也不錯,因爲有些氣候,某些下家會因爲被盯得緊而緊張,因爲時間緊迫而盲目出手,導致任務失敗。打草驚蛇這招也不錯。總體來說,因爲你們沒有經驗,又遇上了老油子按實戰對待,變現已經相當不錯了。還有什麼問題嗎?”
“教官,”趙無極上前一步,“剛纔你說的專業圈子則麼pò jiě?”
“想知道嗎?”劉玄義見四個小夥都點頭,笑了笑,“情報員的身份設定排斥或者特定身份排斥,是情報行業裡比較常用的高級手法。很多情報員接頭時,都會選擇一些很普通卻有特殊要求的場所,以避開敵方的跟蹤,因爲正常的情報員,不會想到那樣的特殊情況,提前準備身份。”
“所以,當我們開始這項任務的時候,你說的額外幫助,其實是一個古玩商的身份?”李鈺反應最快。
“不錯。”劉玄義點了點頭。
“如果今天我們能夠跟着進店,那是不是說……”趙無邪還不太死心。
“這個問題先放着,我們再說這個身份設定的問題,你有某個身份,就必須擁有相關的知識積累,很多資深的情報員,都會專門學習一些偏門的知識,以便接頭的時候使用。”
劉玄義看了趙無邪一眼:“如果今天你也跟着進去,老九就會嫌人多,想找個識貨的。然後,掏出一件東西,先讓你看,然後逼着你離開。而且,那些掌櫃的會幫着老九,咱們是考覈,你被趕出來無關緊要,可如果是遇上情報交換帶上軍火交易,你可能就沒命了。利用具有專業知識的身份去組織同盟,去識別排斥敵方,這就叫身份設定排斥。”
見趙無邪臉紅了,劉玄義接着介紹:“知識積累,是身份設定的依託,所以情報員大多數都會從學生裡面挑選,而且不會找年紀大的,因爲學生容易培養,可以設定不同的身份於一身。而且,不會選擇具有高度專業知識素養的人員,可塑性就沒了。所以,大哥、老六、老九,都是定向性的情報員,要麼守着情報點,要麼負責清理。當然,比較均衡的情報員,某些方面會有欠缺,於是就有了情報小組。如果實在是條件充足,那就從小培養,補足欠缺,讓組合發揮出更大的威力。”
“現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劉玄義注意着每個人的表情。
四個小夥子異口同聲:“沒有了。”
“那就好,休息一下,準備下一個階段的學習。”
安排好新的落腳點的老鬆,蠻不情願的被老菊派出來聯繫“財源”。
安全起見,老松花了半天的時間,打聽和監視“財源”的父親——知仁堂的掌櫃兼坐堂大夫劉瑾承。
劉瑾承在西城一帶風評極佳,平民對他的印象極好,不僅醫術高明,醫德也是沒的說:開出的藥方,不僅便宜而且見效快;而且還經常義診,免費送藥。
老鬆嘆了口氣,邁步踏進了藥鋪。
“這位先生,哎,原來是你?”劉瑾承裝出一副很吃驚的樣子。
“劉大夫,”老鬆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來感謝您的,我哥腿已經消腫了。謝謝您!”
說完,老鬆深深地鞠了一躬。
“當大夫的治病救人是天經地義,”劉瑾承將老鬆扶了起來,“哦,對了,我昨天聯繫了我師父,他們家以前開過診所,我師妹是學西醫外科的,禮拜天就可以過去。”
“那真是太感謝您了。”
老鬆激動得手足無措,過了一會,平靜下來,才從兜裡掏出兩樣戲票,遞給劉瑾承:“先生,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讓您破費了,不過您還是收回去吧。我們老家鄉下的,實在是聽不慣,真的不好意思。”
劉瑾承將戲票推了回去。
“那不成,您必須收下!”
再三推辭,老鬆拿賴着不走要挾,劉瑾承“勉爲其難”:因爲兒子喜歡,收下一張。
看着走遠的老鬆,劉瑾承暗地裡罵了一句“老油子”,然後敲了敲桌子。
“呦,老鬆這是放血了,一下兩張戲票。”
劉文寧拿起戲票仔細的端詳了一番,“爹,你怎麼就收下一張?”
“人家就只准備給一張。”
“此話怎講,老劉同志?”
劉文寧聽出老爹的話裡有話。
“知道咱家有三口,知道你喜歡聽戲,就只送兩張戲票,這明擺着是想約你出去。”
劉瑾承道破了其中的玄機。
“我說呢,這裡邊還有這麼多說道。”
劉文寧腦袋裡的筋轉了過來。
“去吧,跟人家解釋清楚,就說那紙條是你師叔扔的就成了,是我讓人家跟蹤了。”
劉瑾承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順便將你要去學藝的事情,跟人透露一下。”
“得令。”劉文寧揣起戲票就跑。
“路上小心!”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