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桐回海城後還是辭掉了助理工作,最後她對鄭城逸說了句:我們不能天天見,但是每週都能見到,我又沒說和你絕交。因爲這句話,鄭城逸才轉怒爲喜,同意秦雨桐辭職離開。
辭了工作,秦雨桐心情愉悅,好得不得了,約孟波去喝夜啤酒慶祝,孟波欣然應約。
點好菜,倒好酒,兩個人碰到了杯,氣氛十分愉快。幾杯下肚,秦雨桐問起韓城那對夫婦的事:“孟波,在韓城,你讓我去看的何伯父何伯母是誰呀,和你是什麼關係?”
孟波頓時面如土色,黯然神傷,醞釀了好久纔開口說起那段傷心的往事:“他們是我原來女朋友的父母,她死了以後,我就把他們當成自己的父母,不過,也只有她的忌日,我纔去韓城看她,看她的父母。”
秦雨桐愕然,她預感,孟波的故事絕對是一個充滿悲傷、沉痛、悽愴的愛情故事。
“我是恆城人,出生于軍政家庭,到我這兒已經是第五代了。讀大三的時候因爲到學工部參加志願服務認識了她,何筠瑤,她是剛入大一的學妹,我們相愛了成了男女朋友。
家裡知道了反對我們交往,但態度並不強烈,我媽說,談情說愛又沒說要結婚,年青人,感情單純,經歷幾段感情也不是壞事,最終社會讓我們做出正確的選擇。我想只要我堅持,他們遲早會同意的。
不久後,我們家有一個世家好友的女兒曹雪穎從國外留學歸來,不知道怎麼就看上了我,死活要和我好。我們小時候一起玩過,但不熟悉,長大後更是沒有任何交集,兩家口頭上確實開玩笑說過以後要成親家,但並沒有真的訂下親事。可家裡和曹家都堅持訂親的事情存在,非要我和曹雪穎履行約定。
我堅決不同意,可那個曹雪穎像是種了邪似的,胡攪蠻纏,不停的作,家裡倒是樂見其成,還表態只認曹雪穎這個媳婦,不斷向我施壓要我與筠瑤分手。甚至直接找到筠瑤,先還客客氣氣,後來見我們沒有分開的意思就直接威逼恐嚇,說了很多難聽的話。這些都是我事後翻她的日記才知道的。
曹雪穎的挑釁,我家的逼迫,讓筠瑤受到了極大的傷害,承受了巨大的壓力,最後她自殺了。
我那時剛參加工作,所以投入了很多精力。我也盡力避免筠瑤去面對家裡,也盡力去保護筠瑤,調和雙方的矛盾和異見,可是面對兩大家族的力量,我太渺小了,太無力了。
筠瑤的死讓我無比悔恨和痛苦,我恨自己的無能,恨家裡的無情和專制,恨曹雪穎的霸道和自私。
我離開了家,到了海城,和家裡斷了聯繫已經整整四年了。”
秦雨桐沒有說話,沒有嘗試去勸慰孟波,她知道面對生命的流逝所有的語言都是蒼白的,4年了,能夠勸慰他的只能他自己。
孟波仰起頭猛幹了一杯酒,強制咽回了快要涌出的眼淚。強裝笑臉問道:“你真辭了工作,你不是幹得好好的嘛?”
秦雨桐笑笑:“我原來在興城就是工作工作工作,早厭了,上回也不知道是怎麼就答應鄭遠和又跑去上班,突然醒悟了,真不想工作了,就想閒着。”
孟波笑的有點奸:“鄭城逸會同意你離開?他不會事後使用什麼強制手段限制你離開吧?”
秦雨桐狠狠瞪了孟波一眼:“管他什麼事,他怎麼會做這種事。”
“鄭城逸看你的眼神,是個人都知道他什麼意思了,都要溺出水來了,就你不知道。”
秦雨桐一時錯愕,過了半分鐘才反應過來,苦笑着說:“知不知道又怎麼樣,我在興城有過一個男朋友,都談婚論嫁了,結果他爲了報仇,和一個老女人上了牀,跟着和一個富家千金訂了婚,你說,鄭遠和知道了,還會喜歡我,還會接受我嗎?”
孟波也很吃驚,他從來沒有聽秦雨桐說過自己的事,他收起笑容,很認真的對秦雨桐說:“他會不會喜歡你,會不會接受你,我不知道,但是你可以全部都告訴他。
孤獨寂寞,永失幸福是犯錯的人應該得到的懲罰,你沒有犯錯,爲什麼要懲罰你自己。
試着去接受其他人,勇敢的去尋找、爭取屬於你的幸福。你離開興城來到這裡,不就是爲了要開啓新的人生嗎?爲什麼不試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