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朝前面一個車廂看去,發現那個車廂裡的人都跟這個車廂裡的人一樣,臉上中線傾斜,表情木訥,典型的出事之前的徵兆。
“列車員,讓司機趕緊停車,這車要出事。”我看到路過的列車員,一把抓住她大聲喊道。沒想到列車員轉過身來,跟車廂裡的乘客一樣的表情,好像沒有聽見我說話一般,徑直往剛纔來的方向又走了回去。
遇見這個情況,我真的有點慌神。要麼趁現在這火車還沒走趕緊下車,就可以免於這場事故,但是整整一車的人估計都得死去;但是要想救下這一車人,我還真沒有什麼很好的辦法。
本來想打電話給老道士或者我爸他們,畢竟他們也是替官方辦事的,可是拿出手機來看,竟然是停機狀態。掙扎之下,我選擇了最直接的辦法,去火車頭找到火車司機的讓他們把火車停下來。
剛往前走了兩個車廂,就覺得火車已經開始動了。這兩個車廂裡的人表情都跟我剛纔所在的那個車廂一般,怎麼看怎麼像死人臉。感覺到火車開動之後,我也加快了速度,必須得儘快讓火車停下來,不然的話這場事故真的難以避免。
五分鐘之後,我停了下來。並不是已經到了,而是這趟火車根本就沒有火車頭。只見火車一隻在鐵軌上高速運行,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卻不知道這趟火車到底是怎麼運行的。從火車上發出的微弱光亮可以看見前面的那段鐵軌很舊,生滿了鐵鏽,就像是幾十年都沒有使用過一般。
這情況讓我更加焦急,本來還想讓火車司機停車的。現在倒好了,火車根本就沒有司機,也就是說根本就沒辦法停下來。我現在有些後悔,剛纔有機會自己下車的沒下去,現在想下車都沒有機會了。
轉過頭去看身後的車廂,心裡又是咯噔一下,整個頭皮發麻。整個車廂裡空空如也,哪兒還有什麼人在。我從這個車廂又回到了剛纔的座位上,發現這幾個車廂全部都是空的,剛纔那哭鬧的小孩兒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一共六節車廂,我每個車廂都看過去,全部都是空的,就好像是從來沒有上過人一般。火車還在不斷的往前走,我無意間朝着車窗玻璃上掃了一眼,發現自己整個人的身影在車窗上都變得歪歪扭扭的不那麼真實。更重要的是,從車窗玻璃上看去,整個車廂裡的人擠得滿滿當當的,剛纔的那些人都能從裡面看見。
現在我不太能確定,那些到底還算
不算是人了。因爲從車窗玻璃裡看見的,全部都沒有實體,只剩下了玻璃折射回來的虛影。我開始恐懼起來,只是僅僅一個瞬間,身後留個車廂將近上千人忽然間全部都消失,說不定我就是下一個。車窗上我的影子變得歪歪扭扭,可能就是要消失的徵兆。
趕緊掏出帆布包,佈下十二都天門陣把自己包圍起來,然後香燭驅鬼符什麼的能用的全部都用上。可是一點用都沒有,車窗裡我的影子慢慢的變得更加扭曲,而我在車廂頂部那些燈照射下的影子,也在慢慢的消失。
看到這一幕,我整個人腿都在發軟。這樣的情況,我連聽說都沒有聽說過,更不用說遇上了。現在根本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應對,幾乎已經把所有能用的東西用上了。最後,從帆布包裡把那條鞭子抽出來,不停的往火車窗戶上抽着,才發現不管怎麼抽都是徒勞,而且還在浪費我自己自救的時間。
剛剛停下鞭子,就發現佈置十二都天門陣的那些包着銅錢的符“蹭”的一聲,同時燃燒了起來。而且其中還有清脆的破裂聲,沒想到那些東西竟然那麼強悍,連銅錢都能燒裂。看來,我今天不趕緊想辦法出去,就真的逃不出去了。
看來,只能用最後一招了。現在才發現自己身上那黑色的血是把雙刃劍,有了他對付鬼物很厲害,但是也讓我有了依賴的心裡,所以其他的那些本事都沒學多少。尤其是表姑爺給我的那本書上,雖然都能默寫下來,可是會用的不多。
從揹包裡掏出一把水果刀,用力的把手指一劃,黑色的血液立刻涌了出來。我立刻伸手在車窗上畫起驅鬼符,這已經是最後一招了,如果真的不行,我估計就只能拿起窗戶邊上掛着的那個錘子砸玻璃,冒着要命的危險跳出去。
那黑色的血剛沾在車窗上就凝固起來,當我把符文畫完,車窗裡映出來的那些人影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在人影消失的瞬間,從窗戶竟然能夠看見外面有燈光,也不知道是路燈還是有人家居住。總之,能夠看見燈就是好事兒。
見到有效,我立刻把在另外一個窗戶上也畫了起來。剛畫完三個窗戶,我就開始有些頭暈。黑色的血雖然有效果,但是也不是這麼用的,要補回來估計會非常難,那彼岸花露被我爸他們借走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完。
幸好,三個窗戶畫完,車停了。車廂裡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車門“哐當”一聲自己打開。我立刻提着帆布包,忍着頭暈直接衝出了門外。就在我剛出門的時候,車門又“哐當”一聲狠狠的關上,急速朝着前方開去。
我轉過頭看向那輛火車,發現剛纔還是空蕩蕩的車廂裡擠滿了人,就好像他們一直都在從來沒有離開過一般。
等那趟車走遠了,我纔開始打量起來眼前的環境。外面天早就已經黑了,打開手
機看了看,凌晨兩點多,手機還是沒有信號。我下車的地方是個小站,那個牌子上的字都已經掉的看不清楚,只能看見最後那個“站”字。下一站是哪兒也看不太清楚,不過箭頭左邊上一站“黃泉站”三個字還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站臺旁邊昏黃的路燈下,有個破爛的候車室,裡面早就已經廢棄連門都塌了一半。這種小站,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特別多,那時候綠皮車盛行,在這樣的小站都會停上個一分鐘。不過隨着經濟的發展,火車整個提速,綠皮車已經慢慢的淡出了人們的視野,這些像這樣的小站也慢慢的荒廢掉了。
我推開候車室的另外一邊門走進去,裡面空間不算小,只是地上都已經長滿了雜草。現在必須得在這裡撐到天亮,天亮之後再想辦法離開這邊。索性的是,這裡不缺柴火,外面的那些乾枯的樹枝幾分鐘就能撿一大堆。
在廢棄的房子裡生一堆火,然後在周圍重新佈下十二都天門陣把自己保護起來。這一切都弄好之後,火的溫度和光亮,讓我整個人的自信也提高了不少。現在開始想起之前車上發生的那些事情,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想來想去,最不對勁的還是那兩次車票重疊的問題。或許,又一次進入了時空裂縫當中。要真是那樣,那麼現在的我,到底是在哪個時間裡呢。
外面的路燈依然還在亮着,可是周邊沒有人,就連電線都沒有,這荒涼的野外也不知道這些路燈到底是從何而來。
天色漸漸亮起,再也沒有任何事情發生。等到外面大亮之後,我才伸了個懶腰從廢棄的候車室裡走了出來。剛出來就嚇得我連忙往後退了好幾步,就在側面兩米處的地方是空的,從這裡還能看見下面翻騰的河水拍打着巖壁。
而前方不遠處,就是一座大橋,鏽跡斑斑的鐵軌一直延伸到那座大橋的中央。大橋是斷的,中間大概幾十米沒有橋樑,下面就是那翻騰的河水。看到這兒,我心裡更加疑惑,昨天晚上的時候,我看着那幾節車廂從這裡一直過到對面去消失不見。可是如果真的是從這斷裂的橋面上經過,只有掉入水中這一個結果。
同時我心裡很是慶幸,多虧昨天晚上從這兒下車了,如果真的跟着車廂一起過去,誰都不能保證會發生什麼事情。
現在要想知道自己在哪兒,最好的辦法就是爬到山頂,在那裡手機有信號的概率最大。只要手機有信號,那麼什麼問題都好解決。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沿着河水走,有水的地方就會有文明的存在,這是之前看的一檔探險類節目中說的。不過這個問題還得歸結於河水到底有多長,所以我偏向於去山頂找信號。
眼前這個山很陡峭,幾乎呈七十度斜坡,要想攀爬上去非常艱難。不過就在不遠處,一條看上去若隱若現的小路讓我心中一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