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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蕙他們第二天就換成快船出發了。那十個大船的士兵也都回到了慶春城,南洋的軍隊禁止上岸,這個是當初先皇的時候,就下了旨意的。
不過,陳文蕙他們帶出來的幾百個護衛,也只留下三十來個人,跟着陳文蕙夫妻一起坐了快船。接下來的這一段航程都是在大楚的內海里,所以,應該很安全,不用那麼多護衛,剩餘的護衛,則是再乘坐大船慢慢的往上海城出發。
到了船上,陳文蕙和趙崇義單獨待在甲班上,雖然有些寒冷,不過,兩個人都穿了帶皮毛的披風還可以。
不過,站了一會兒,陳文蕙就有些不舒服了,趙崇義忙陪着陳文蕙進了船艙。到了船艙,趙崇義服侍陳文蕙喝了一杯熱茶纔好些。
陳文蕙說:“崇義,我父母和大哥寫的信,你不是看了嗎?”
趙崇義說:“看了。其實,也沒有什麼,我們南洋的士兵可能會上岸,這個在京城裡的時候,就已經和皇上說了。雖然那個時候他還是太子,不是也給了我虎符,可以調動江南兵馬,也可以讓南洋士兵上岸?”
陳文蕙說:“當初雖然是他同意的。可是,他沒有想過我們南洋的士兵上岸這麼容易。海船一開,隨便是個能停靠的地方就可以上岸了。大楚可是有綿長的海岸線,所以,他對我們南洋的勢力還是有了戒心。”
趙崇義沉默了一會兒說:“這個也不能怪他,他現在的身份地位不一樣了,自然考慮的問題也不一樣了。”
陳文蕙說:“是啊,物是人非,權利是魔鬼啊。”
趙崇義更加沉默了。
陳文蕙怕趙崇義心裡不好受。那個人畢竟是他的好友。陳文蕙忙岔開話題說:“其實,我們本來不用趕着回去江南,反正,又不用急着回去京城奔喪了。”
趙崇義說:“是啊,岳父,岳母也都說了,讓我們可以晚一點回去。皇上已經對朝中的大臣說了。我們這一次去江南是有他給予的秘密任務的。所以。那些御史們也都消停了。他們都在猜測皇上給我們的是什麼任務呢。”
陳文蕙微微一笑說:“其實,皇上真的是給了你任務了是不是?”
趙崇義說:“這個我也沒有準備瞞着你,畢竟這裡面牽涉很多你的人。也是想請你幫忙。當然了,請你幫忙這個事情,也是皇上在秘信裡說的。”
陳文蕙說:“在夜市上,你撞上的那個人。就是給你秘信的人吧?這個秘信,皇上只是單獨給你。並不想讓我們小陳家知道?”
趙崇義說:“怎麼能不讓你小陳家知道呢?這個任務是在江南完成的,還需要你和你們小陳家幫忙才行。我估計岳父早就已經知道了。可是,這個消息,皇上不想讓陳家族地的人知道。因爲一旦陳家族地的人知道了。四大家族互相通婚,自然全天下都知道了,那就不好辦了。”
陳文蕙一想也是。昨天夜裡,在夜市不是還有陳族的副城主堂哥跟着嗎?
陳文蕙笑着說:“那你趕緊告訴我。皇上不用我們回去京城吃苦,給的我們這個任務是什麼?”
趙崇義失笑說:“你這麼害怕回去京城啊?”
陳文蕙一撇嘴說:“不是害怕,是覺得眼下京城正是多事的時候,我們回去一點意思都沒過,不能宴飲,不能遊玩,像我們兩個人的品級,還要每天去宮裡哭靈。這多累啊,誰有那麼多眼淚啊?還這麼冷的天,跪在涼地上,他們爲了往上爬,所以願意去受這個辛苦,我們是爲了什麼啊?”
趙崇義笑了。
陳文蕙接着說:“宮裡是什麼好地方嗎?以前先皇在的時候,宮裡的鬥爭就殘酷的很,我每次進宮都提着心。現在,新皇繼位,本來就有一大堆妻妾,這個時候,正是給她們定名分的時候,還不是爭得你死我活啊?”
趙崇義說:“哎,這個倒是真的。”
陳文蕙說:“所以,這個時候,回去京城,那纔是事兒多呢。我們何必去湊這個熱鬧呢?還是待在江南舒服,天高皇帝遠,不用受苦,還能享福不好嗎?只是有一點,我們是不是不能回去過年了?”
趙崇義反應過來說:“還真是,好像明天就是小年了。可惜,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個小年居然是在海上度過的。”
陳文蕙微微一笑。
趙崇義說:“我們肯定是趕不回去過年了,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估計已經到了明年三月穿暖花開時節了。不過這樣也好。現在京城正是苦寒時候,你一向不耐煩冷,正好在江南過冬。還有,不在京城過年,省的我們過年的時候,還要回去大宅那裡面對嫡母。只是,你不能和岳父岳母團聚了。”
陳文蕙一聽也有些想念自己的父母親了。不過,不用在過年的時候看到趙夫人的嘴臉,還是讓陳文蕙很高興的。
她心情好了之後,不由得又問:“你還沒有說是什麼任務呢?”
趙崇義說:“任務有兩個。一個是關於南疆的。我們不是這一次去南疆很有收穫嗎?皇上覺得這是個好機會,讓我們繼續和南疆通商,一面在南疆安插我們的人,這樣有利於收集南疆的情報。準備十年後,皇上發動收復南疆的戰爭。”
這個陳文蕙大概也猜到了說:“這個倒是好辦。反正我們在南疆已經結識了不少的人,你不是已經說動了秦人商行那邊的嗎?有秦人商行的幫助,這個應該問題不大。只是,女王他們百夷人的會議,秦人是沒有資格參加的。這方面的消息就要靠將來姆力幫忙了。你覺得可有把握?”
趙崇義笑了說:“現在看已經有五成把握了。不過,不用擔心,我們還要一起在江南待着,之後,他還會去京城。我們接觸的時間不會少了的。我有信心拿下他。”
陳文蕙笑了說:“那我們再準備一支趙家商隊,負責遞送消息,也能賣點東西,賺點錢也是好的。”
趙崇義說:“我這就準備寫信,我已經想好了叫我們家五房的叔叔過來江南居住,方便和南疆通商。”
陳文蕙問:“這個五房的叔叔是什麼情況?”
趙崇義說:“這個五房是和我們一家子的,我們是長房,他們是五房,當初,都是同一個太爺爺的。論說也是我父親的堂弟。還沒有出五服,還是嫡出的。所以,在我們趙家的地位還是很高的。你也知道,我們家長房是嫡出,二房和三房都是庶出,所以,地位並不高,只有四房和五房也是嫡出,所以,父親一向也很敬重。”
陳文蕙認真聽着。
趙崇義說:“我們趙家是在我父親的手裡發家起來的。以前,不過是鄉下一個普通的人家,富裕一點而已,也不是那種大富之家。不過在我太爺爺的輩上,還算是很富裕的。可是,也被我爺爺給敗光了。我父親發憤圖強,創下着諾大家業,還成了國公。這才把鄉下的親戚都接過來。他們情況本來就不是特別好,在京城就靠着我們家做些生意,這幾年也都過的去了。不如說,二房就是經營筆墨生意,三房就是經營古董生意。四房是經營兩個酒樓。五房則是經營兩個大雜貨鋪子。”
“五房的叔叔爲人很好,一貫跟我嫡母不對付。所以,嫡母照顧他的最少,他的生意也是最差。這一回,我有心要幫一幫他。另外,五房的這個叔叔,爲人很精明,應該能做好這個生意。我先給父親寫一封信,再給五房的叔叔也寫一封信。”
陳文蕙聽了覺得不錯,就說:“好,你寫信之後,要是五房的叔叔同意了,就讓他來一趟江南吧。只是,這快過年了,五房的叔叔還能過來江南商議嗎?”
趙崇義皺起來眉頭說:“做生意的,過年都是最忙的。不過,這是大生意,想來五房的叔叔也知道輕重,要是他不能過來,我就只能找別的人幹這個了。賺錢事小,耽誤皇上的事情是大事。”
陳文蕙明白了,雖然在心裡,她覺得賺錢也是大事,不過,她沒有吭聲。趙崇義心裡,對劉演還是忠誠的很,爲了劉演的大業,只怕他很願意付出。想到了這一點,陳文蕙不由得皺起來眉頭。
趙崇義並沒有注意陳文蕙的反應,接着說:“第二個任務就是秘密任務了。皇上在當皇子的時候,就痛恨天下的官吏大多是貪官污吏,只知道爭權奪勢,一點都不爲百姓着想。他那個時候,就發誓將來要是他得了天下,就要整頓吏治。”
陳文蕙一聽,眼睛變得銳利起來。
趙崇義說:“現在,他真的坐了天下。自然是要開始慢慢的整頓吏治了。先要整頓哪些貪官污吏們,這就需要證據。所以,他讓我趁着這個機會,在江南扶持一家商人,用來給他探聽消息。”
陳文蕙心中一緊,這可是個大事。弄不好,江南就要人頭滾滾。江南可是他們小陳家的根基,不能亂來。看來,這個事情,還是要從長計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