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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鳳的院子靜悄悄的,那些來賀喜的人早走了,所以這會兒反而很安靜。墨玉一走進院子,就有婆子含笑的迎上來說:“是墨玉姑娘啊?可是來向姑娘道喜的?”
墨玉是大夫人身邊的一等大丫鬟,平時就是陳文鳳見了,敬重她是伺候母親的也一向禮敬有加,府裡的僕人們更是巴結逢迎的很多,因此墨玉平日裡在下人面前都是帶着傲氣的,今天面對這個看門的婆子,卻是不敢擺譜了,一來因爲陳文鳳素來很有威嚴,規矩極嚴,對墨玉雖然客氣,墨玉卻從不敢在陳文鳳面前擺譜,連帶着對於陳文鳳的大丫鬟們也不敢拿出姐姐的譜來,所以墨玉對於陳文鳳院子裡的人一向是和顏悅色的。二來,現在陳文鳳什麼身份,可是要成爲郡王妃的人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墨玉對於陳文鳳院子裡的人越發的和氣了。
此刻墨玉含笑的對那個婆子說:“勞煩媽媽通稟一下,大夫人怕姑娘飯進的不好,特特的叫廚房做了點點心讓我送來。”
婆子忙笑着說:“墨玉姑娘來哪裡還用通稟?”
嘴裡雖然這麼說着,還是快步跑去告訴門口的丫鬟去稟報了。並沒有請墨玉進門,墨玉也不生氣,知道陳文鳳一向如此,規矩極大,御下很嚴,因此婷婷嫋嫋的立着,也不着急。
很快,從屋裡出來一個俏麗利索的丫鬟來,正是陳文鳳的大丫鬟紅杏。紅杏人還沒有到,已經一疊聲的說:“墨玉姐姐,你來了?怎麼待在外頭,快快進屋裡,大姑娘等着呢。”
墨玉一看這架勢,心裡先鬆了一口氣,看樣子姑娘沒有打算反對這門婚事。墨玉笑着和紅杏進了屋裡,看到陳文鳳正端正着坐在屋裡,手裡還拿着一本書。看起來悠閒自在,但是眉梢眼角含羞帶笑,墨玉更是把心放回肚子裡,忙行了個禮說:“姑娘,大夫人怕姑娘忙碌沒有進好飯,就讓廚房弄來些點心讓奴婢給您送來,您嚐嚐看。”
說完吧點心盒子遞給紅杏。墨玉又說:“奴婢要給姑娘道喜呢。給姑娘磕個頭吧。”
文鳳臉紅了,看了紅杏一眼,紅杏會意忙伸手扶起了墨玉。文鳳說:“勞煩姐姐謝謝母親,我一會兒吃了點心就要休息了。今天我不方便在前頭給母親幫忙。讓母親好歹別勞累多了。注意一下休息。”
墨玉忙答應了,看到文鳳羞紅的臉,心裡想,無論多大方的姑娘家論及自己的婚事都是害羞的。大姑娘這還是算好的了。忙告辭了。
墨玉走了以後,紅杏問:“姑娘,要不要吃些點心?”
文鳳說:“你真當母親是來給我送點心的嗎?還不是不放心我。可是她這一回是多心了。這也是天從人願,要是御賜的是別家的婚事,我纔不管皇帝旨意呢,就是死也不從。但是,這個人是他,我還有什麼不滿的,只能感謝老天待我太好了。從此後,就安心在家裡待嫁,你們今後要少出門,幫着我做些待嫁的功夫,省的惹上是非。”
紅杏和屋裡的丫鬟婆子們都答應了。
這邊墨玉快步回到前頭。悄悄的稟告了大夫人王氏,王氏很是驚訝這回女兒怎麼這麼聽話,但是這個時候不是追究的時候,客人很多,還要應酬,不過這一回王氏心放下來了,是真正的喜笑顏開了。
京城的陳府直熱鬧了幾天才閒下來,接着就是要準備給文鳳的嫁妝了。之前其實陳家是有定例的像是這樣的嫡出的姑娘出嫁,嫁妝一早都是備好的。基本上都是五千兩銀子的定例。這個數目也已經算是不少了。可是這回陳文鳳嫁的是皇家,陳家人就聚在一起商量起來了。
陳家的老太爺陳召南頭髮鬍子都有些發白了,不過精神矍鑠,此刻說:“文鳳的婚事是御賜的,又是給皇子做正妃,之前準備的嫁妝有些薄了,要再加上一些,老二,這些年都是你們兩口子管家,看家裡還能拿出多少來?”
二老爺陳遠巒長着一副精明的樣子,此刻見了父親問就說:“家裡這幾年都沒有什麼實權,都是靠着田產鋪租過日子呢,孩子們又都大了,漸漸有些不好支撐了,哪裡能拿出許多銀子出來呢?”
陳召南一聽這個話就不高興了。大老爺陳遠峰和大夫人王氏更是怒氣衝衝,正準備說話,二夫人李氏忙說:“就是再緊,也要把大姑娘的嫁妝辦好,這個可是我們陳家的大事,以後關係大着呢。聖旨下來,我就查了以前是賬目,娘娘當年進宮的時候,雖然只是給當時的太子現在的皇上當側妃,但是我們家還是給準備了兩萬兩銀子的嫁妝的,比二妹妹和三妹妹都多出不少呢。現在大姑娘是嫁給皇子做正妃怎麼也要高一點的。”
大夫人一聽笑容滿面,很是高興。李氏又說:“可是,當年大姐嫁的是太子,如今大姑娘嫁的只是個普通皇子,連個親王都沒有封,只是個郡王,這就不好跟着大姐比吧。”
大夫人一聽這個話氣的滿臉通紅:“弟妹,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在嫌棄皇子嗎?”
李氏忙笑着說:“嫌棄皇子這個帽子可是太大了,可是我們這樣的家族,其實不必太在意皇子不皇子的,關鍵是看有沒有實權,四皇子如今還在太學裡讀書呢,什麼差事都沒有,只是個閒散的郡王,還是沒有母親的,這樣的皇子能怎麼樣呢?宗人府裡皇親多了,大多還要上趕着巴結我們家呢,我看爲着皇上的面子就再加五千兩就行了,這樣一萬兩的嫁妝,也算很風光了。”
大夫人王氏氣的不行:“二弟妹,你太過分了。”
還準備說呢,陳召南已經一拍桌子說:“好了,都不要吵了像什麼樣子?”
一直沒有出聲的老夫人說:“好了,這樣吧,都是陳府裡出來的姑娘,嫁妝多太多了,也不好,爲着皇家的面子,就一萬兩吧。老二家的,你用心準備,務必要實用。老大家的,你把你的錢也拿出來,多給文鳳添着點就儘夠了。宮中按照慣例,是要給我們家聘禮的,還要撥出一部分銀子給我們家辦嫁妝,這些錢我們都不要,你儘儘心給你女兒辦的好一些,這樣公中一萬兩。皇家再出一部分。估摸着也有一萬兩。你們兩口子再貼補一些,就可以了。到時候娘娘還要賞賜,文鳳的二姑姑,三姑姑也要給添妝。還有老三家,給他們家也捎信,現在家裡最有錢的就是他們家了,雖然他們把錢都捐出來給了皇上還有族裡,估摸着也還是剩下不老少你,你去信給他們,他們一定會表示一下的,這樣算一下,比當年娘娘的嫁妝還多呢。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王氏想想也是,有這些估摸着也有快三萬的嫁妝了,在京城裡也是很好的了,比自己的兒媳婦當年來的時候還多呢,也就不吭聲了。
消息很快就傳到陳文鳳那裡。陳文鳳端坐着。凝眉不語。紅杏沒有吭聲,玉李倒是說:“姑娘,這樣也可以了,也有快三萬了,應該還是夠了。”
文鳳說:“這三萬,先是公中出的一萬兩,可不是銀子,是東西,都是二太太置辦的,你敢相信,只怕能值七千兩就不錯了,而且肯定都是不適用的東西。宮中賞出來的銀子倒是可以,可是要是也拿去給二太太置辦,只怕又要被扣去了。至於姑姑們,添妝肯定都是首飾之類的,這樣的東西只能放着,不能拿來用啊,所以,這些哪裡夠呢?”
紅杏和玉李一想還真是,只怕是這些大夫人都沒有想到。紅杏忙說:“姑娘,那怎麼辦呢?”
文鳳說:“他在宮裡日子艱難,沒有母親,肯定手裡沒有錢,我要是嫁過去手裡也沒有錢,怎麼過日子呢?說不得還是要好好打算,你去把母親請來,我和母親說,我的嫁妝一概不要東西,讓家裡都給我銀子,我要讓母親親自給我置辦。等母親把這些錢都要回來,我就打着母親的旗號,自己辦。到時候就讓我們這些人手去置辦還要好些。”
紅杏和玉李一聽很是佩服忙去把大夫人請了過來,文鳳說動了大夫人王氏。王氏跑去把銀子要了下來,交給女兒自己辦嫁妝。二夫人李氏很是不高興,但是王氏是去和老夫人說的,老夫人答應了,二夫人儘管不高興,還是把銀子交出去了。這下子文鳳忙指揮自己的人手去緊鑼密鼓的置辦嫁妝了。
賜婚的消息傳到德慶沒有多久,京城陳府的信件就來了。陳遠恆看到這又是要錢的信,苦笑了一下,可見發財也不是一件好事。本來陳遠恆可以不理的,畢竟這是大哥發來的信件要錢,又不是父親,這個是可給可不給的,陳遠恆本來就和兩個兄長不和,看了信後都沒有打算管,但是不久又接到了陳貴妃的信,陳遠恆改變了想法,和家裡人商議了一下,拿出了兩萬兩給了陳文鳳作爲嫁妝。
錢到了京城,陳家上下都大吃一驚,沒有想到陳遠恆會出這麼多錢,但是陳遠恆這個錢可是直接給陳文鳳的,沒有從公中的帳上走,老二一家只能幹看着生氣。陳文鳳看着到手的這兩萬兩很是感動,對於這個三叔憑空多出好感來。
接着還有更讓人驚訝的事情,陳家的族裡也來了信,隨信的還有十萬兩銀子,這個是指明給陳文鳳作爲嫁妝的。這一下京城陳家沸騰了。當然陳文鳳在驚訝之後,就把這一共十二萬兩銀子都拿到手裡,自己置辦嫁妝去了,一點都沒有過第三人的手,陳家大房的幾個姨娘和二房的陳遠巒夫妻都咬碎了銀牙。
ps:
京城的陳府和江南的陳府差距很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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