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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雪這才注意陳文蕙身邊的跟着的兩個丫鬟,一個榮長的臉兒,長得也有五六分姿色,苗條的身段,看起來溫和可人。這個就是名字叫水蓮的了。另外一個圓圓的臉,看起來十分的甜,這兩個應該都是文蕙的心腹丫鬟了。以後一定要注意了,要多和她們處好關係。
大家轉了一圈,就出了門,匯合了陳遠恆往外面走去,不多遠就是兩外一處院子,這個院子建在一個山坡上,四周都是籬笆,裡面開滿了鮮花,各種都有,十分的熱鬧,這是個五間大的房子,兩廂都是三間的,後面還有一個後罩房。這麼多房子都是坐落在一叢叢的花叢中的,一點也不顯得突兀,而且房子建造的也華麗,雕樑畫棟的,弄雪一看就心中十分的喜歡,進了屋子一看,更是美了,這裡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香閨,正房是普通的擺設,倒是屋子中間一個小巧的博山爐,正薰着香,甜膩膩的。東屋裡面就是兩間闊的閨房,有一人多高的大鏡子,鏡子旁邊是梳妝檯,再後面是一個大大的四扇的紗屏風,後面是一個拔步牀,雕刻了許多的花朵,形態各異,掛着青色的百花帳子,裡面露出水紅色的錦被來,看起來香豔至極。西邊的倒是比較簡單一些,也就是一個書房,但是書桌不是那種大書案,而是一個女子常用的書桌,上面擺放一些筆墨,詩書之類的東西。
白氏笑着說:“這個倒是像姑娘們的閨房了,尤其是這一院子的香花。看着就喜人。明珠,你看什麼名字好呢?”
明珠笑着說:“義母,你叫我打算盤還成,這個就弄不好了,不過,倒了這裡,我到是很喜歡,不如就叫卉芳苑怎麼樣?”
白氏說:“這個名字起的貼切,也很文雅,可見。你嫁給敬原這幾年學問倒是漲了。”
大家哈哈哈笑了起來。只有弄雪的臉色僵硬一下,這個名字倒是好。可是她倒是聽起來很像以前那些青樓的名字,本來她就喜歡這個地方,正在琢磨這以後要是跟着哥哥過來了。就像哥哥和嫂子要求住在這裡呢。可是要是起了這個名字。她倒是不好住了,怕人想起來她的過往來。
陳文蕙這個院子本來就收拾出來準備給弄雪住的,此刻偷眼看看。發現,弄雪好像不是很喜歡這個名字,眼珠子一轉已經明白過來了,笑着說:“這個名字是好,不過,母親也不要光想着誇獎姐姐,我最近的學問也漲了,我也想了一個名字,芳華苑,可好?”
弄雪一聽就很高興。
白氏看看陳文蕙和弄雪,也有些明白,一旁的趙崇義已經大聲叫:“這個名字好,又貼切,又不落俗套。”
陳文蕙沒有吭聲,倒是明珠和趙崇義平時就玩笑慣了的,此刻說:“這麼說來,我起的名字就是俗不可耐了?”
趙崇義忙賠笑說:“這哪裡呢?其實嫂子起的也好,只不過文蕙妹妹起的更好。”
明珠沒有再說話,一旁的柳敬原已經開始說話了:“我說,崇義啊,你今天怎麼變得跟個幫閒一樣了?偏偏還業務不熟悉,誇獎一個人,又要得罪一個人,偏偏被誇的那個人還不領情,你真是得不償失啊。”
說的大家都哈哈笑了起來。
這樣大家一路路的走過去,一處處的看下去,終於到了後面的花園,只見亭臺樓閣,花木扶疏的,佔地還是很大的,也有十來畝大,陳遠恆說:“這個園子倒是很大,給黑家的大師這麼一收拾更顯得移步換景了。”
陳文蕙則說:“我倒是喜歡這一湖的荷花,正是開花的季節,美不勝收。”
明珠笑着說:“我倒是想起來以前我們小的時候,你過生日,我們一起在慶和樓吃飯,聽的那個曲,好像就是荷花曲,那個歌姬從荷花叢中出來的樣子倒是讓人驚豔。”
陳文蕙說:“往前走不遠就是一個水閣,靠着湖邊,三面環水,能近觀荷花,我已經叫人在那裡擺上了午飯了,我們正好走的累了,就到那裡吃個飯,休息一下。我已經叫那些南洋來的歌舞伎們,樂師們準備好了,一會兒他們就在那荷花深處的臺子上,表演,我們一邊吃,一邊欣賞,纔是樂事呢。”
陳遠恆一聽很感興趣說:“你倒是會安排,這麼風雅的事情,我們怎麼都要喝幾杯,還有,喝完之後,我們都欣賞完了,敬原,崇義,你們兩個都要賦詩一首,以做紀念。夫人,你一向有才情,乾脆也寫一首吧。我看明珠的學問也漲了,也可以坐一首。”
陳文蕙看着趙崇義苦着的臉,心裡很高興。
這個時候,陳遠恆又說:“文蕙剛剛起的那個芳華苑的名字就好,我看是在南洋的幾年學問沒有擱下,這樣吧,你也寫一首吧?只是不知道弄雪姑娘的詩才是怎麼樣的?”
弄雪忙答話說:“我哪裡會這些,不過是能掐上幾句,要是一限制韻腳,就不成了。”
這麼一說,大家都是明白了,想來這個弄雪還是會作詩的。
一旁的陳文蕙苦着臉,她哪裡會這些,說:“一會兒大家都寫詩,沒有抄眷的人怎麼辦,乾脆,我來抄吧,或者是我把今天的美景,還有大家作詩的樣子畫下來也是個紀念,怎麼樣啊?”
白氏笑着說:“你淨會躲懶,一讓你賦詩,你就畫畫,早晚得穿幫了。”
陳遠恆到底心疼女兒說:“大家都賦詩,一個畫畫的也好。”
陳文蕙頓時高興了起來。
一旁的丫鬟僕人早就去準備了。
大家進了亭子,看到滿滿一個小湖的荷花,有紅的,有白的,有粉紅色的,有含苞待放的,有盛開的,有半開半卷的,姿態各異,美不勝收。
大家一邊吃飯,那湖中間的臺子上,早響來音樂聲,還有歌姬的歌聲,還有舞姬的舞蹈。他們姿態豔麗,歌舞都很新穎,美妙。大家一時間都在觀看都忘記吃飯了。
等到一曲終了,明珠才說:“光顧着看錶演了,大家都沒有吃飯了。真是好看啊,我這幾年在宮裡也沒有少看那些教坊司的人表演,可是也比不上這個,文蕙你真是會調教人啊。”
陳文蕙說:“我哪裡有那個水平,這都是黑家的大師們調教的。其實,最重要的是,要尊重這些藝人。大楚都不把這些藝人當人看的,總是認爲他們是玩物。他們的才能都是給玩弄的,這些東西是玩物喪志。其實,這是錯的。藝人是崇高的,藝術是無價的,是瑰寶。我們慶春城的人從來都是尊重這些藝人的。他們中間那些出衆的人都是被稱作大家的。因爲備受尊重,所以,他們能創造出更多好的東西來。這樣,通過他們的表演,也能薰陶出來我們慶春城的百姓。這是多好的事情啊。”
弄雪聽了眼睛裡異彩漣漣。
陳文蕙接着說:“只要那些不學無術的腐儒們纔看不起藝術家,老實阿諛權貴。其實,再大權力的人,也不過風光二十年,可是藝術是能超越時間和空間,千古流傳的。所以說,藝術家其實比那些官宦們地位更高一些纔是。他們纔是應該是傲王侯,引導百姓的人。”
陳遠恆點點頭說:“你這些話只能在自己家裡說。出門說就要被御史們彈劾的。可是,你這話以前光烈皇帝也說過。我們四大族地的人都是認同的。只是,現在的天下是腐儒們的天下,就是四大族地也不敢公然違抗。倒是你的海外城市不要緊,還沒有入那些腐儒們的眼,可以按照你的心意,引導百姓。”
明珠笑着說:“這個話題太沉重了。我們還是趕緊吃喝,一會兒還要賦詩呢,我今天的才情倒是好,已經有了兩句了。”
大家呵呵笑着繼續吃飯飲酒。飯後,早就僕人把東西都收拾好,換上了筆墨紙硯,還有給陳文蕙用的各種顏料畫具。
陳文蕙開始展開畫紙作畫。柳敬原和明珠在一旁商議着詩句,弄雪看着那些荷花出神,趙崇義則湊在陳文蕙的跟前,說:“文蕙妹妹,你這個山石畫的很好,很見功底。哎呀,這幾隻荷花也畫的栩栩如生,很的神韻啊。”
陳文蕙不勝其煩說:“你老是圍着我轉,一會兒他們都得了詩句了,你得還沒有得,落了倒數,看看父親以後還怎麼看你。”
一說到這裡,趙崇義苦着一張臉說:“我的水平,妹妹是知道的,早幾年還能胡亂掐上幾句,這幾年就是在刀光劍影裡度過,哪裡還有空弄這些詩啊,幹啊的了。這不是要我的老命嗎?”
一旁的弄雪不注意聽了一耳朵,心中一動。
陳文蕙笑起來說:“活該,那你更應該老實的坐着好好想想,還這麼亂跑的。趕緊過去吧,省的在這裡繞的我的畫也畫不好。”
趙崇義看着佳人似笑似嗔的嬌俏模樣,心裡直癢癢,但是又覺得陳文蕙說的也對,只能苦着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猛對着那些筆折磨。
陳文蕙一笑,繼續作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