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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趙夫人再他們都走遠了之後,慢斯條理的喝了一口茶然後問陳文蕙:“聽說你身子不好,連來請安都來不了,這樣怎麼能伺候夫君呢?不過,這也是正常的。你畢竟年紀小,初爲人妻,難免有些不周到。這樣吧,我這裡有四個丫鬟,都是千嬌百媚的美人兒,就賜給你們二房。你可是要好生看待。”
陳文蕙都要氣笑了,大楚誰不知道,小陳家是不許有妾的存在的。這個是原則,是底限,要不是趙崇義在這方面原則性很強,陳遠恆夫妻會同意選擇趙崇義當他們的女婿?這個趙夫人還真的是當人人都想進忠義公府了?還真的當忠義公府是香餑餑了?
不過,她是婆婆,婆婆賞賜的東西不能辭,婆婆賞賜的人也一樣要接受,這個就是這個時代變態的孝道。
陳文蕙心裡對趙夫人十分的不齒。把人賞賜過來了,就以爲自己會就範了?乖乖的弄四個千嬌百媚的妾回去給自己添堵?真的拿自己當成她的嫡長媳韓氏那樣拿捏了?她怎麼忘記了,自己夫妻不住在忠義公府,而是住在郡主府邸。這個府邸可不是趙家的,是陳文蕙自己的。在郡主府裡,陳文蕙就是主人,四個丫鬟能怎麼樣呢?生死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裡。當初趙夫人怎麼處置趙崇義的生母都行,因爲趙崇義的生母是妾,這個世界,妾是沒有人權的。主母想打就打,想殺就殺,想賣就賣,還不會因此有人說閒話,這個是規矩。是家族原則。
韓氏一聽,心裡一緊,哎,婆婆慣常的一招,真是又有效,又老套。雖然老套,但是天下的媳婦們。吃虧在這一點的何止千萬?當年。她和趙崇禮剛剛成親的時候,兩個人感情很好,婆婆就祭出了這個殺手鐗。立刻就離間了他們夫妻的感情,那幾個妾,現在還保留着一個,隔山差五就給自己添堵。其餘的三個。都鬧了無數年,讓她多生了多少的氣。才終於把那三個給發賣,送人,離開了忠義公府。
想想,自己的青春年華好像都是在和這幾個小妾的鬥爭中流逝的。真是氣人。現在,陳文蕙也要面臨着婆婆的這一招。可是,小陳家可是不允許有妾存在的。陳文蕙又是個心高氣傲的主兒。能容忍得了嗎?只怕二弟夫妻兩個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韓氏雖然同情陳文蕙,但是。她也沒有法子,畢竟婆婆管教媳婦,這是天經地義,她雖然是這一代的忠義公夫人,但是也沒有法子支持陳文蕙,只能陳文蕙自求多福了。
看着韓氏同情自己的眼光,陳文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多大點事兒啊?哼,也不能就這樣放過婆婆,要給婆婆個厲害,要不,今後,她會變本加厲的。
陳文蕙想到這裡,慢斯條理的說着:“多謝母親。我年幼,不懂事,還好婆婆教導我。處處爲我着想。文蕙真是感激不盡。那我就斗膽,跟母親討要這四個人了,還請母親把這四個人的賣身契給我。”
趙夫人已經做好準備,陳文蕙會和自己大鬧一場,她已經準備藉着這個機會,治陳文蕙一個不孝順的罪名,可是,陳文蕙居然笑眯眯的接受了,還感謝她,這讓她心裡很是難過,再一次感到一拳打在棉花上。
趙夫人強忍着不舒服,笑着說:“那當然要把賣身契給你。韓嬤嬤,你去叫那四個丫頭過來,給二夫人敬個茶,還有,把賣身契也一同拿過來。”
韓嬤嬤忙去辦理了。
一會兒,韓嬤嬤手裡拿着一個小夾子,身後跟着四個妖妖調調的丫鬟過來。
陳文蕙很有興致的打量了一番這四個丫鬟,都有七八分的顏色,個個都像是個狐媚的,心高氣傲的主兒。其中還有兩個正在趾高氣昂的打量着她。她心裡嗮笑,真是無知者無畏。
四個丫鬟春蔥一般的推金山倒玉柱的給陳文蕙行禮,從丫鬟手裡接過茶,敬給了陳文蕙。陳文蕙笑吟吟的接過去,然後對身邊的蘇嬤嬤說:“蘇嬤嬤,這四個雖然是丫鬟,但是是母親親自賜予的,原比旁人多些臉面,你回去好生安置,不要住在後罩房的僕人們住的地方,我們府裡地方大,西路里有大姑娘在那裡居住,不要再讓她們住在西路,你就讓她們在東路的那幾個院子挑選院子居住。一人一個院子,每人給配上兩個一等丫鬟,四個二等丫鬟,四個粗使婆子。不能委屈了。”
蘇嬤嬤笑吟吟的答應了,說:“四位姑娘,請跟着奴婢先下去吧。”
韓氏心裡十分震驚,陳文蕙居然這麼大度,不但接受了婆婆給的小妾,還高規格待遇,給每個姨娘一個單獨的小院。她可是知道郡主府的小院都是極品美麗的地方,那可是富貴至極,這些丫鬟們有福了。
這作風可不像陳文蕙的作風啊。
那四個丫鬟也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心裡十分的高興,有兩個都抑制不住興奮的都要笑出來了。
趙夫人一看,陳文蕙這麼上路,準備的大招都沒有機會發,頓時有些心裡添堵。可是,又不能責怪陳文蕙,畢竟賞賜給陳文蕙小妾的,是她。總不能現在對陳文蕙說,我不希望你接受,只是希望你能跟我鬧起來吧?
趙夫人忍着心裡的鬱悶,笑眯眯的誇獎了陳文蕙幾句說:“老二家的,你真是不愧是大家子出身,這胸襟氣度就很好。看到你這麼懂事,我也放心了。以後好好的一起服侍崇義,爭取早點爲趙家綿延子嗣。”
陳文蕙羞紅了臉,低頭應了。
面對這麼乖巧的兒媳婦,趙夫人沒有了脾氣,只能把希望寄託在這四個丫鬟上,希望這四個丫鬟能迷惑住陳文蕙,給陳文蕙添些亂子。
幾個人心懷鬼胎的坐在那裡聊了幾句。趙雨菲一看母親的大招沒有機會發出去,就想張口把自己的小主意拿出來,噁心噁心一下新嫂子,可是陳文蕙這麼精明,早就察言觀色,看出來趙雨菲也是憋着一肚子的壞水,趁着趙雨菲還沒有說出來,就搶先說:“小妹,我正有話和小妹說呢。”
趙雨菲本來打算好了說辭,可是陳文蕙先說了話,搶了先機,她沒有法子,只能忍着,等等再說就說:“二嫂有什麼話,但說不妨。”
陳文蕙說:“也沒有什麼。我就是上一次見你好像喜歡南洋新出的那種泥金的綢緞。如今這樣的料子京城中只有幾個和南洋做生意的鋪子有的賣,還供不應求。正好,我那裡還有兩匹。一匹是月白色的泥金緞子,上面還織着折枝花兒。一匹是天青色的,上面織着祥雲。那個顏色嬌嫩,看着又貴氣,我想着小妹你的皮膚白皙,正好趁這樣好的顏色,就帶來了,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
一提起這個,趙雨菲早就忘了她的小九九,一心都是那種很難買到的泥金緞子。那種布料透氣性好,光澤強,尤其是上面的不規則的泥金點子,顯得花紋更加貴氣,現在京城中很是流行。不過,就和二嫂說的一樣,很難買到。她已經在南大街的一個賣海外物品的鋪子裡下了定金,一等到貨就要先賣給她。可是,這個時候就不好定了。誰知道,那個鋪子上商船幾時才能到達呢?萬一等到冬天纔到,那今年就別想穿了。
上一次,她出席一個貴女們的宴會,那宴會上馮家的一個姑娘,穿着一身玫瑰紫的,那叫所有的人羨慕的啊,真是出盡風頭啊。
趙雨菲這幾天做夢都想要一些這樣的布料。上一次,二嫂成親的時候,她無意中再二嫂的陪嫁裡面看到了二嫂也有兩件這樣料子的衣服,而且款式做的特別的好看,比馮家姑娘的那一件還要好看。
趙雨菲不由得豔慕的多看了幾眼。可能是因爲這個給陳文蕙的丫鬟,嬤嬤們看出來端倪,所以,陳文蕙纔會主動要送給她的。
趙雨菲有心要端架子,因此沒有吭聲,其實,心裡已經很是着急了。
陳文蕙也算是知趣,一揚手,身邊的一個丫鬟,從外面拿進來一個包袱,一打開,裡面真的包着兩匹這個料子,比陳文蕙形容的還要好看。
錦衣玉食長大的趙雨菲一眼就看出來,這兩件料子的花式,顏色,質地都比馮姑娘的那一套好多了。
趙雨菲這一刻,眼睛裡只有那兩套衣服料子,向陳文蕙發難的事情,早忘得一乾二淨,她顧不得端架子,走過去,接過來,放在手裡細細的撫摸着,心裡想着,這樣多的料子,做個什麼好呢,反正要把馮姑娘給比下去。什麼家世,也敢跟她堂堂忠義公府的嫡出三姑娘比?
韓氏不由得在心裡暗自鄙夷。趙夫人氣的不行,這個丫頭就是這樣沒有心眼,堂堂國公府的嫡出姑娘,兩件衣料就給收買了,真是丟臉。
陳文蕙則是笑吟吟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