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恆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微微一笑。白氏看着丈夫的模樣,轉眼一想,頓時明白了過來說:“只怕他們不是爲了商議文蕙和崇義的婚事,是爲了商量他們家娘娘的事情吧?”
陳文蕙還一頭霧水,陳遠恆已經笑着說:“夫人真是神了,這都能猜到。其實,我也是這麼猜想的。所以,打發了個人去問了崇義,崇義已經跟我說了,確實是這麼回事。看來我們家兩位娘娘出家當道姑的事情,還是影響很大的。起碼忠義公趙家就已經坐不住了。”
陳文蕙這下子是服氣了,看來在政治面前,自己和父母親真是不能比的。
陳文蕙說:“他們家估計也想讓自己家的德妃娘娘先出家修行。”
陳遠恆說:“這個計策,我們用是忠心,可是他們學着用,就是其心可誅了。皇上哪裡會看不明白?所以,這條路是學不成了。只能另闢蹊徑了。”
白氏說:“他們還是底蘊太薄啊,雖然現在聲勢赫赫,可是畢竟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所以,沒有了法子,想要像我們這樣的世家學學。”
說到這裡,陳文蕙也有些奇怪的問:“別說他們不知道,就是我也想不明白該怎麼辦?”
對於這個問題,陳文蕙幾年前就知道了,那個時候是從石月思那裡知道的。陳文蕙的法子就是幫助石月思懷上孩子。請黑家的大師做了個藥送到宮裡。這纔有了現在的匯川公主。可是那個辦法比較適用於幾年前,那個時候,皇上的身體還好,還能生出來孩子。現在皇上自己都朝不保夕了,還怎麼能讓後宮的妃子們懷孕啊。不過。說起來這個事情,好像陳文蕙到了現在都沒有把當年幫助石月思用黑家的藥懷上匯川公主的事情說出來。這個秘密就埋在心底好了。說出來也不太好。宮裡的人,有她的親堂姐,有崇義的妹妹,可是,她都沒有管,而是幫助了一個外人。怎麼也說不過去。
陳遠恆微微一笑。
白氏說:“這樣的事情。我們陳家,還有我的孃家白家都遇到了無數次了。你纔多大,人雖然聰明。可是這見識還是少了,這個就是世家的底蘊。你可能不知道,在皇家寺廟裡生活的大多是普通的宮妃,一般世家的女子。都會有家族給想法子搭救的。只有那些沒有爲家族貢獻的,成爲了家族的棄子的女子纔會進入皇家寺廟。甚至被殉葬。”
陳遠恆說:“若不是這樣,世家女怎麼願意放棄繁華的生活,進入到宮廷裡去搏命去啊?”
這下子陳文蕙明白了,看來這樣的事情。世家們幹過不少,想來皇后娘娘給兩位堂姐想出來的法子,以前也是有人用過的。
陳文蕙忙問:“那父親。母親,你們還有法子沒有?”
陳遠恆說:“不但有法子。還有幾種法子可以選呢。”
這下子陳文蕙感興趣了,忠義公家一籌莫展,可是自己家卻有幾種方法,這個就是差距了。
陳遠恆看看白氏,白氏說:“有一種方法是給皇上祈福出家。還有一種方法是給自己祈福出家。比如說,這個妃子自己得了絕症,已經快要死了,橫豎都是死,就不要這樣的人殉葬了,也不用這樣的人進皇家寺廟當尼姑了。她自己本身想在死之前,給自己的來世祈福,就可以請求出家。這樣一般皇帝都會同意的。”
這倒是個好法子。
白氏接着說:“還有一種,是自己沒有孩子,可是別的妃子的孩子還在,而且還沒有出宮,沒有成年,可是這個妃子已經去了,那就可以領養這個孩子,這樣就不用出家,或者是殉葬了。因爲要撫養金枝玉葉啊。這種法子一般用於高位嬪妃。低等級的嬪妃想要撫養別人的孩子,那還真是不可能。”
陳文蕙點點頭說:“這個倒是個法子。可是現在皇上的子嗣很少看,宮裡面沒有成年的只有五皇子和匯川公主公主了,都是有孃的,這個法子不可行。”
白氏接着說:“還有過一位有才的,編著了一本書,沒有編著完,她的孃家就申請自己家供養,已完成這部書。這是當年我們白家的一位娘娘。後來,這位娘娘一生都在白家的供養下編書。甚至連出家當道姑都不用。”
陳文蕙說:“這個法子更好了,更加自由。要是我的兩位堂姐能再有才一些,估計皇后娘娘也不會讓她們出家當道姑的,估計用這個法子了。可惜啊,不但我的兩個堂姐用不上,我看德妃娘娘也是用不上啊。”
白氏說:“也有一種法子,當年李家曾經有位娘娘,各種法子都沒有用,李家那個時候強盛,直接把娘娘給接回去族地供奉去了,說是爲了李家做了大貢獻的,要請娘娘回去,作爲李家和皇家的紐帶。皇家沒有法子,只能這樣了。”
陳文蕙瞪目結舌說:“這樣也行?可惜,趙家如今的兵權都交出去了,要不,也能用這個法子。”
白氏和陳遠恆笑了。陳遠恆再一次的感慨說:“幸好夫人睿智,當初堅持不讓文蕙進宮,要不,今天,焦頭爛額的就該是我們夫妻兩個了。”
白氏微微一笑。陳文蕙說:“就算是母親同意我也不會入宮的。我幹嘛去嫁給一個老頭呢?都比我父親都大的多,快趕上我祖父了。”
陳遠恆一想也是,和白氏笑了起來。
白氏說:“如今不但是皇宮裡的嬪妃們各自擔心,其實就是太子的東宮裡面難道就太平了嗎?不是也是鬥爭不斷?我們在這悠閒的看着大哥爲了女兒太子妃,不停的奔波着,我就感慨,幸好,沒有讓文蕙嫁到太子那去。”
陳文蕙說:“說起來,太子劉演還真是個大帥哥,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一般女人都會被迷上的。可是那一年我才八歲就果斷的拒絕了他。你們知道爲了什麼嗎?”
說起來這個事情,陳遠恆和白氏都覺得奇怪,一起奇怪的看着她。
陳文蕙得意的說:“因爲那個時候太子殿下,雖然是在地位,還只是個郡王,和我如今一個品級,就已經流露出薄情寡義的嘴臉了。”
陳遠恆想想說:“那個時候可是沒有啊。那個時候的太子殿下,仁愛,心胸寬廣,做事認真,堅韌,禮賢下士,待人親和,幾乎沒有缺點。”
陳文蕙說:“是的,那個時候,他是好的很。可是,從他向我表白喜歡我的時候,我就看不上他了。”
白氏知道這回事,忙問:“爲什麼?”
陳文蕙說:“那個時候,他一窮二白,在京城裡都不受待見,全靠娶了我大堂姐陳文鳳纔打開局面。大堂姐那個時候,帶了豐厚的嫁妝,一下子讓他富裕起來。還帶來了我們陳家的援助,這樣,京城中的達官貴人們才注意到皇上還有這麼一個皇子的存在。來到我們家之後,我們家不是也看在大堂姐面子上,才決定幫助他奪嫡的嗎?這一切都是大堂姐給的。他那個時候,又是新婚不久,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來了江南,見到只有八歲的我,就能心生愛慕,想想,多麼讓人噁心。這不是薄情寡義嗎?”
這麼一說,陳遠恆和白氏想想還真是有道理。
陳文蕙接着說:“那個時候,說實在的,我心裡並沒有人,我不但拒絕了劉演,也一樣拒絕了崇義。其中,拒絕劉演的時候,我心裡還有些失落,畢竟他太美了,美的讓年幼的我,忍不住目眩神迷。可是,我心裡清楚,現在他能爲了我放棄大堂姐,將來,他也能爲了別的女人放棄我,那個時候,我怎麼辦?”
不得不說,陳文蕙真是太聰明瞭,陳遠恆和白氏都爲自己有這麼聰慧的女兒感到無比驕傲,白氏說:“你考慮的很是。你看,現在不是這個情況嗎?我看東宮的事情看多了,也明白了一個道理,誰對太子殿下有用,誰就能受寵,到底太子殿下是個薄情的人啊。”
陳遠恆說:“只有薄情的人才能當皇帝。你看皇上,先前爲了皇位放棄了贏氏,不是這幾十年來把大楚治理的好好的?現在爲了贏氏放棄了自己的身體,這幾年,沒有看到大楚的國力日漸下降,我們陳家現在倒是出頭了。”
陳文蕙想想還真是這個道理。
白氏說:“所以啊,最是無情帝王家。”
陳文蕙點點頭。她想了想問陳遠恆說:“這些我們都管不了。父親,趙家的請帖,你和母親要去嗎?”
陳遠恆說:“人家的態度這麼殷勤,還有我未來的女婿也在,我和你母親能不去嗎?”
陳文蕙甜甜一笑說:“那你們要給他們出主意嗎?”
陳遠恆說:“自然是要出的。”
陳文蕙皺了一下眉頭說:“好吧。畢竟是崇義的姐妹。雖然他的姐妹們都不好,但是也不能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她受難。能幫一把還是幫一把的好。”
陳遠恆和白氏對視了一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