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正是這血色祭壇中蘊含的某種邪惡力量禁錮了七煞女屍,使得她在這些日子不能和方宇啓達成心靈的感應。
二話不說,方宇啓腳尖一點,已躍上了血壇邊緣。
突然間,他感受到一股極其危險的氣息籠罩住了他,這股氣息來自頭頂。方宇啓大驚之下,不敢擡頭,卻是第一時間跳入了血池。
立刻,那股危險氣息襲了個空,發出一聲沉悶的低吼,方宇啓心中稍定,這才扭頭去看。
眼前所見,一個身材高挑,穿着暴露的性感美女正趴伏在血壇之上,惡狠狠的盯着自己,那明亮的眸子竟泛出詭異的血紅之色。
方宇啓不由一愣,開口道:“千惠!”
“不錯,是我。”千惠眼中不似人類的光芒令方宇啓心中微微驚訝,而說話間口中竟不時的露出四顆尖利的獠牙無疑破壞了她原本所有的美感。
方宇啓心中大驚,這千惠原來已經不是人類,那又是何物!
“方宇啓,擅自闖入我的地盤,你死期已至!”千惠尖利的女聲中竟不時摻雜着一個沉悶的男聲。
兩者交融,令說出來的話透出無比的詭異,似乎電子合成一般,但是方宇啓卻知道,這恐怕是她身體寄居鬼物的緣故,他曾經替陳景龍驅除過惡鬼,有這方面的經驗。
不過似乎寄居千惠身上的惡鬼異常的強大,不僅佔據了她原本的心靈竟使得千惠被鬼物同化,二者的靈魂竟然逐步交融在一起,所以方宇啓剛纔一時沒看出怎麼回事。
“你在這地下室中想要做什麼?”
方宇啓在這血池之中逐漸感到內心一絲莫名的躁動不安,而且渾身的血液似乎隨着自己融入血池之中而變得尤爲不安分起來,伴隨着沸騰的血池,想要衝出方宇啓的毛孔,與之交融在一起。
這鐘感覺十分難受,似乎渾身爬滿了螞蟻,在撕咬自己的。
方宇啓一刻不想在血池中再待下去,可是對面的千惠實在太過強大,光是那一股恐怖的氣息就壓的方宇啓喘不過氣來。
索性她似乎不敢衝入血池,只是沿着血池的邊緣,來回爬動,性感暴露的軀體竟然野獸一般,四肢着地。
可以想象,一個幽靜的空曠地下室,一個貯滿猩紅血液的血池邊緣,一名豐滿胸部,渾圓大腿的暴露美女在來回爬動是怎樣一副香豔而詭異的場景。
可是方宇啓無心欣賞這一切,只感覺到毛骨悚然和一陣驚懼,一方面自己對於跳入血池的產生的異狀無能爲力,而且這種撕心裂肺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幾乎令人要瘋掉,另一方面,耳邊聽着七煞女屍的淒厲慘叫,方宇啓想要過去救助,雖然兩者相距不過四五步之遙,方宇啓卻發現,自己已經絲毫動彈不得,彷彿被血池中的血液束縛住了一般。
這血池似乎有一股無以用語言說明的邪惡力量,此時血池中每一滴血液都拼了命一般想要鑽入方宇啓體內,若不是有聽內真氣全力運轉抵抗,恐怕現在早已暴體而亡。
方宇啓已覺得自己陷入重重危機之中,而血池邊緣的千惠卻是一副愜意的觀賞表情。
“嘖嘖,這血池中的血液原本是我爲了用來解開祠堂古陣的禁制,解除封印,釋放玄陰鬼劍而專門設置的聚血破陣儀式,沒想到你爲了這個七煞女屍斗膽前來送死,還冒然跳入聚血儀式之中,嘖嘖,不下九九八十一個小時,你定要渾身暴血而亡,你的血液將全部融入血池,供我破解古陣之用!”
說話間,千惠已經大笑起來,男女聲參半,令人聽着極爲不舒服。
方宇啓心中一動,終於知道爲何古陣的封印會即將被解開,原來都是這個千惠搞的鬼,說準確點,其實是寄居千惠體內的惡鬼所爲。
方宇啓忍住血液燃燒,如萬蟲噬咬的痛苦,沉聲道:“外面死亡的屍體你認不認識?”
千惠卻是冷冷的一笑,性感的紅脣微微的上揚:“我什麼高告訴你?不過……看在你死到臨頭的份上,我就讓你死個明白。”
頓了一頓,面色變得猙獰起來,獠牙露出,“那個死老頭鍾目,身爲金陽觀的俗家弟子,寧願將‘無垢佛珠’贈送給一個僅僅見過一面的毛頭小子,也不願將它贈送給在他身邊伺候了他一輩子的鬼靈。”
“哼哼,但是他想不到,在他身邊的數十年,我對他身上所有的弱點已經瞭如指掌,若不是因爲‘無垢佛珠’在身,恐怕他早已死在我的手下。不過,他想不到可以抵抗一切惡靈侵入的‘無垢佛珠’轉送與你之時,便是他的死期,他是親手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你說可笑不可笑,哈哈哈!”
千惠一陣肆無忌憚的狂笑,原本嬌美動人的面容已變得如惡鬼一般,方宇啓看在眼中,心中對於老人的死,多了一份自責和憤怒。
若不是自己接受了‘無垢佛珠’,恐怕老人也不會死在鬼靈之手,當然現在看來正是眼前的千惠。
“然後你一直跟蹤我,到了風雲賭場?”方宇啓已逐步瞭解了事情的全部真相,心中不免詫異。
“不錯,因爲你在古宅和鍾目見面之時,我便已經看出你身上懷有異寶。”說話間,千惠手中已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六尺長的刀刃。
刀刃一出,虐氣直逼而來,凌厲的寒光立即讓方宇啓後脊一陣冰涼。
這不正是自己的血刃嗎,原來千惠跟蹤自己是爲了血刃!
方宇啓實在想不到這邪惡的鬼靈用心如此之深,不但殺了伺俸一輩子的主人,竟然還千里迢迢,跟蹤自己到千島湖,而奪走自己的血刃。
而且,現在的千惠和在風雲賭場相比,簡直髮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風雲賭場之時,方宇啓雖然覺得對方渾身透出一股陰寒,但實力並不怎麼強,自己還有信心對付。可是眼前再次見到的千惠,光是那股恐怖的氣息,就令自己不寒而慄。
方宇啓心念電轉間,已聽對方繼續說道:“當然,這把血刃雖然不能和即將開啓封印的玄陰鬼劍相比,但卻是一把最適合我的不二邪刀,我一路追蹤你,附身在這個小妞身上,但是因爲在殺死老頭的過程中,耗費大量的鬼力,才使得你在風雲賭場之時,有着戰勝我的實力。不過……”
話鋒一轉,千惠的面色如寒冰一般的冷,“今日不同往昔,這隻與你簽訂了血契的七煞女屍已通過血池儀式,被我吸收了八成的力量,饒是她可以逃出血池,恐怕最終也會逐漸消亡,魂飛魄散。而我,不但吸收了她的力量使得自己鬼力完全恢復,而且有血刃在手,就算你突破先天之境,也絕非我的對手,更何況,以你目前的情況,根本不用我動手,嘖嘖……”
說完這一切,千惠趴伏在血池旁,戲謔的看着方宇啓,似乎要靜候他的死亡。
確實如千惠所說,就在二人談話的過程中,方宇啓已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越加暴動不再受自己真氣的約束,瘋狂亂竄,熱血衝頂,方宇啓一瞬間面色紅的如血洗一般,臉上青筋暴露,體內的血液一刻也不停歇,想要破體而出。
漸漸的,方宇啓開始七竅流血,他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恐怕真的要暴體而亡,可是現在哪有半分的辦法!這血池中邪惡的力量根本不是自己後天圓滿的境界所能抵擋的。
耳中聽到葉小依的慘呼聲越來越低,方宇啓也感覺一陣腦袋發暈,就要暈死過去。
就在此時,他感受到儲物戒中的“無垢佛珠……”發出一陣悸動。柔和的紫光流轉,透過儲物戒指,傳入自己的身體。
立即之間,方宇啓感覺血池中力量一下子減弱了許多,自己渾身的血液在這一刻恢復了冷靜,慢慢平息,方宇啓的臉色也有所好轉,就連頭暈之感也立即消失了。
方宇啓心中一喜,沒想到最後是鍾目老人的佛珠救了自己。
這一刻,方宇啓終於恢復了對於自己身體的掌控權,不過眼見對面的千惠根本沒有注意自己的變化,仍然陰冷的笑着看向自己,方宇啓知道自己和對方差距實在太大,不能輕舉妄動,唯有出其不意的偷襲方可見效。
想到此,方宇啓並沒有急於逃出血池,更不敢去救七煞女屍以免被對方發現,而是繼續裝出痛苦的表情,出言問道:“這古陣是誰佈置的?封印的玄陰鬼劍又是什麼劍?”
“嘖嘖,反正你也是死,我便不隱瞞你。這古宅祠堂中的古陣是一百五十年前,金陽道觀的第五十六代掌門離陽道人爲了鎮壓玄陰鬼劍而親手佈置的。玄陰鬼劍,吸收世間一切玄陰鬼氣,隨着玄陰鬼氣的不斷吸入,也造就這把劍的越加恐怖。當時離陽道人發現這把劍不僅可以吸收鬼氣,竟可以吸收生魂氣息,活人一旦與這把劍在一起久了,必定魂魄慢慢消融,被這把劍無形殺死。所以他纔會動用金陽道觀最強的‘離別往生大陣’封印此劍,但是他絕對想不到,就算金陽道觀最強的封印大陣竟也有破綻。我這‘聚血破陣儀式’,正是解開封印的不二陣法,哈哈哈!”
說話間,千惠越來越得意,甚至緩緩收起了血刃,慢慢放鬆下來。
“死吧!”
方宇啓知道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正當對方得意大笑之際,方宇啓全力運轉體內真氣,一躍衝出血池,不管渾身溼漉漉的血腥臭味,方宇啓化身一發人形炮彈,直接撞向血池邊緣的千惠。
他心裡十分清楚,縱是再強大的鬼物,失去了肉身的支持也不過一團無形無質,只能魅惑人心的鬼氣。
方宇啓不可謂想的不夠嚴密周到,精打細算,但是就在他全力一擊之時,千惠若有所覺,整個人如獵豹一般的竄出三米多遠,幾乎靠近了通往地上的石階。
方宇啓一擊落空,心中既惋惜,又痛恨。
眼前的千惠已不是人類,而且身化鬼物的她變得十分強大,還有血刃在手,更是變態異常,若是再讓她破開封印,得到玄陰鬼劍,必將是天下蒼生的一大禍害,使得地上的人們塗炭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