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白影快速離開了二層小樓,沒入到夜色之中。
這一夜,徐家的地盤中類似的事情是接連發生。如果有細心的人去統計一下,那些死去之人都是當初參與了剿殺蘇家的惡徒。
周天齊在做完這一切之後,分別放了數把火。包括徐君野的那座小樓,還有徐家主等骨幹力量的住宅,都在熊熊大火中夷爲平地。
第二天,整個梓橋鎮都在談論昨晚發生的怪事。
“知道嗎?一夜之間,徐家也幾乎被人滅門!只剩下不多的人,還都是老弱病殘之流。”
“聽說了,問題在於沒人知道是誰做的。說蘇家在報復吧,明明蘇家已無後人。”
“應該不是蘇家。昨日下午,蘇家主也連同所住的院落一起神秘被毀。”
“那就更奇怪了。不過,我可聽說蘇家逃掉了三個人,沒準就是他們吧?”
“不可能!那三人中就有三美之二,而且有一個還身中劇毒。拋開徐蘇二家都在四處搜尋他們不說,就是以他們那點實力也斷然做不了這事。”
“說的也是,真是咄咄怪事。不過,這樣一來,呂家更得獨霸梓橋鎮了。”
“不會吧?聽說徐家那個在紫魔殿修行的弟子實力不俗,他若知曉此事,還能容忍呂家霸道下去?”
……
呂家。
家主呂成康的密室之內,正有數人在座,一個個面色有些凝重。
“神秘人物從天而降,不僅把偌大的徐家一夜摧毀,甚至連蘇家的殘留也一併清除。外面都在傳言,今日或者明天就會來我呂家。”
說這話的,正是呂成康。
“加強防範就是。聽那議論,貌似是跟蘇家有關聯之人。如是,爲何沒有先來呂家而是直接滅了徐家?”
這道人影,渾身包裹在一層黑袍之中。從那偶爾散發的氣息來看,爲在座的修爲最高武者。
他就是呂家背後的巔峰人物,那個有點神秘的大長老。如今已是四級後期神境,較那會有了明顯進步。
“大長老,你說會不會是哪個門派聽聞了玉礦的消息後,派人在暗中行動?”這時有一人突然開口問道。
“哦……這種可能性倒是有,比如那些與紫魔殿一向不和的門派。問題是,聽徐家那意思,他們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走漏了風聲?”
大長老眉頭微皺,頓了一會兒又沉聲道:“而且,今日紫魔殿派來駐守的五位弟子已去了玉礦。如果是別的門派,爲何不直接把這幾人也一併殺了?”
“是啊,此事有諸多疑點。咱們也別在這裡瞎猜測了,聽大老長的,先加強防範。特別是玉礦,再多派些強者去守。”呂成康說出了他的安排。
這些人正在密室商議,而離此並不太遠的一個屋子內,則上演了另外一幕好戲。
一位青年男子,臉色有些蒼白,眼神更是顯得有些渙散。只是偶爾閃過的一道猙獰,似表明內心仍然有着某種不甘。
在他的臂彎中,躺着兩個妙齡女子。
這時,外面突然傳過來一陣奇怪的聲響。
男子微微睜
開眼睛,右手猛一用力,道:“菊,出去看看是不是老孃又過來偷聽?”
驟然間一痛的女子,隨即嗔怪了一句:“輕點!少爺總是對小菊如此粗暴,我這就出去看看。”
叫菊的女子說完,披上衣服就起身走了出去。
“八成就是。少爺這一年多隻得了兩個千金,所以夫人有些急了。特又讓你娶了我們姐妹。”另一位女子享受着男子的折騰,忍不住道。
“哼!都是那個老不死的給孃親施加的壓力,說什麼我的功力已廢,只能從下一輩中尋求更好的繼承人。他越如此,我偏偏越不如其願!”
男子臉色一沉,眸子閃過一道恨意。
兩人正在那說着玩着,“呯”地一聲,從外面飛進來一個東西。
小蘭本來正閉眼享受着,聞聲睜眼一看,頓時“啊……”地一聲尖叫。人更是嚇得直往男子懷中鑽。
男子被這道尖叫刺激了一下,嘴上嚷嚷着:“看到什麼了?你竟然給嚇成這樣……”
這麼說着時,眼光不由得也瞥向了地上的東西。
“嗡……”
頭部頓時一懵,人也變得有些哆嗦起來。
那分明就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不是剛剛出去查看的小菊又能是誰?
“是誰?”
過去了好長一段時間,男子沒發現有任何動靜,便鼓足勇氣低喝了一聲。
“自然是我。”
一道平靜的聲音悠悠響起,語音未落,卻見閃過一道紅影。
紅影直接飛向了那對男女,頓時那兩人嚇得渾身發抖,更有一股難聞的味道開始四溢。
“真沒出息。一件衣服也能嚇成這樣,難怪呂老東西把希望寄託在下一輩之上。”
隨着這道聲音,屋內出現了一個白衣黃臉的少年。
那兩人這才低頭一看,可不是,那飛來的紅影正是小菊的衣服。
但小蘭聞言卻是猛地一嘔,因爲她想起了地上的人頭。這衣服來自人頭的主人,此刻裹在身上怎麼都有噁心加恐懼的感覺。
“你到底是什麼人?”
男子慢慢恢復了一些神色,也顧不得他倆散發出來的難聞之味,忍不住問道。
“聽說了徐家的遭遇了吧?所以,我就是那個神秘人物。”
“啊……不!不可能!父親他們還正在商討着如何應對神秘人物,估計是哪個門派在進行暗殺。就你這麼一個小孩,能有那等力量?”
男子露出了一副迷茫的表情。如今功力不再,一般人的水準實際上都看不出來,至於此人的實力就更無法看清。
“小孩?倒是比你小了很多。不過,我有無那力量你也不必知曉,因爲你們很快也會去陪伴這個女子。”
“不不,你不能殺我。再說大長老他們都離此不遠,這邊有一點動靜都會聽見。所以……”男子一聽,嚇得臉色更加蒼白。隨即又試圖嚇唬一下來人。
“他們要能聽到,還用等到現在嗎?順便告訴你一聲,不用擔心孤單什麼的,因爲除了你那些妻妾,還會有很多人來陪你。”
白衣人以鄙夷的眼光看
着他,然後用冰冷的語氣繼續道:“呂西月,曾經披着呂家青年第一人的光環。如今呢?見一顆人頭就能嚇成這樣,真沒想到當初廢了你的修爲,竟然連那顆心也徹底地廢掉了。”
“如此之廢物,即便生出了兒子,也只能是一樣的廢物,甚至更爲垃圾!”
男子正是呂西月。這話一聽,還能不明白對方是誰?
那個恨得牙直癢,甚至在那一段幾乎天天做夢都在詛咒的蘇家小廢物!
呂西月瞪大了眼睛,此刻居然沒有了多少恐懼。雖說這傢伙總是給人一些意外,但這纔過去多少時間?就憑他一人一劍,能滅了一個強大的徐家?
“原來真是你。有了一些同夥相助,竟敢如此猖狂。你動手吧,反正你也逃不出大長老的手心。別忘了,他可是整個梓橋鎮的第一強者!”
“是嗎?不就是一個四級神境麼,放到那些大門派裡什麼也算不上。”周天齊冷眼看着他,“同夥?滅你們這些早該死去之人,根本用不着他人。”
說完後,周天齊的眸子猛地一凝。頓時兩道無形的劍氣電射而出,分別擊向這對男女的咽喉。
“噗哧……”
兩道輕響,兩股血箭,兩聲慘叫。這個昔日曾經無比霸道的呂家少爺,終於遂了心願去找他的小菊了。
這是周天齊頭一次以瞳噬殺人。原先學會金神劍法之時,就把劍術融合到了瞳術之中。如今他倆不過是普通之人,所以殺起來易如反掌。
而且,隨着目前修爲地提升,他感覺即便對上氣尊者以下的武者,同樣毫無問題。
隨後周天齊看也沒看,直接閃出了屋子。下一刻,人已悄悄來到了呂家主的密室之外。
那些呂家精英仍在熱火朝天地商議着。呂家主的意思就是多多配合紫魔殿的弟子,實在不行,就讓出一條玉礦。反正如今只剩下呂家,所以要改變一下將來的策略。
“在神秘人物不明之前,我們還是儘量低調一些,先保存實力最爲重要。再說,紫魔殿離此遙遠,他們不能光指望着那幾個派遣的弟子吧?”
“家主的意思是,成爲紫魔殿的附庸?”
“不不,附庸有些不準確。準確的說法是,呂家要成爲紫魔殿在這一方的代言人!”
“恩……不錯不錯,成康這個想法有前瞻性。說句實話,三家家主之中,無論是修爲,還是治家,你當在第一。蘇人鏡那個廢物,只能是墊底。”
大長老看着呂成康,算是首肯了他的想法,並附帶着讚歎了一句。
“那事不宜遲,我這就帶幾個人去玉礦看看。”呂成康難得被大長老當衆表揚,一激動起身就要離開。
“還是遲了,哪也不許去!”
突兀地,一道冷冰冰的聲音陡然響起。聲音不大,可屋內每個人都有一種耳膜刺痛之感。
一個白衣少年,正負手立於密室門口。
大長老反應最快,身形立即一起。騰空的同時手猛然一伸,頓時激起一篷黑色煙霧。
剎那間,似有無數雨點從天降落。
閃着熒光,泛着寒芒,分明都是劇毒之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