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助雪殿主查看什麼?上次從喬策的口中,得知這幾人的師傅是雪殿的副殿主商曉。而殿主名雪衣,那總殿主又是誰?
周天齊聽了迅速思考着。難道說,喬策他們已返回了紫魔殿?如是,他們來查看的,無非就是玉礦被封的事。
但雪衣人呢?他可是神境大圓滿的強者,如果在這一境界停留時間較長,那自己還是得小心提防。
心念微動,周天齊的神識無形中散了出去。所觸及的範圍之內,並沒發現大圓滿的武者,這才略微放心,準備懲治他們一番。
“所以,徐師兄讓你走人,那你就沒有任何理由留下。”嚴多命微微揚頭,繼續倒數,“三,二……”
就在那個一字即將出口的瞬間,“嗖”地一聲,彷彿劃過一道銀色閃電。
衆人即看到嚴多命的嘴中正咬着一枚星幣,難怪沒有說出那個“一”字。實際上,他並非是咬住,而是星幣死死地卡在他的口中,無法說出話來。
嘴角兩邊,正不斷往外滲着斑斑血跡。
那幾人一見黃臉少年不僅不離開,反而率先出手,頓時怒從心中生。一個個都開始張牙舞爪地撲了過去!
“嗖……嗖嗖嗖……”
酒樓衆人只聽得刺耳的聲音接連響起,只見少年坐在那悠然自得,又品了一口美酒。
桌子上的五十星幣,正好是五枚。第一枚,卡在嚴多命的嘴中。後面四枚,都極其精準地各中目標。
路堅,一隻手正捂着左邊血淋淋的耳朵。路曼,右手腕無力地垂着,手中的劍早已墜落於地。
路坦,那枚星幣正堵住他的嘴。不過與嚴多命不同的是,這一枚是豎着緊緊貼在嘴上。巨大的力度讓星幣鑲嵌於臉上,股股鮮血正往下滴落。
小子,誰讓你之前說要慷慨施捨一回的?你說小爺這頓飯只值二十星幣,那這一枚,也夠你吃上半頓的。
第四枚,擊在另一個跟班的手背上。這傢伙是玩刀的,此刻大刀正插在地上,兀自晃悠個不停。
這四人,此刻不僅感覺到疼痛,甚至還有一些麻癢。就好比正在被毒蟲啃噬血肉一般,可又不敢動手去撓。
沒過多久,麻癢感開始擴散,這幾人竟是連疼痛也不覺得了。
原來,五枚星幣中除卻第一枚,都被周天齊在擊出時悄悄加了點毒素。如今他氣海中的黑氣團愈發強盛,悄無聲息中放一點出來,就能起到出奇制勝的效果。
唯獨沒有動的只有兩個人,徐師兄和他身邊的另一個跟班。但那小子的手,一直撫在腰間的短劍之上,伺機雷霆出手。
而那位姓徐的傢伙,此刻臉色陰沉得厲害。眼神中盡是殺意,彷彿在他看來,這黃臉少年已是一個死人。
“你叫徐君田?”哪知,少年一杯美酒下肚,手一抹嘴脣,突然間冒出一句。
從嚴多命叫徐兄開始,周天齊就猜到此人應該是那個始作俑者。如沒有他,哪來的玉礦爭端?又哪來的蘇家被滅?蘇叔一家又何至於家破人亡,獨留下身中奇毒的蘇子如?
而且,她的毒雖是徐君野與蘇子雯所下,但起因還是眼前之人看上了她。所以,在周天齊的眼中,此人更是一個死人。
記得在劍涯,那個司馬左說過斬草除根這話。如說徐君野之流爲小草,那這徐君田就是諸草之根。
斬草必除根!
唯一有所忌憚的,是他們說的那個雪殿主。不知此人正隱身何處?
徐君田微微一愣。這傢伙居然認得我?但開口卻狠狠地道:“你到底是誰?爲何與我們作對?”
“你這話說的好無道理!不信讓各位評評理,我在此吃的好好的,是你們非要趕我走。否則就是刀劍相向,拳腳相加。”
周天齊瞥了一眼這混蛋,故意揚聲道。
“嗡……”那些食客頓時開始小聲嘀咕起來。說實在的,他們很樂意看到這種場面。少年僅用五枚星幣,就讓那五人不敢再妄動一步。
而且,紅楓城很久都沒有看到這種刺激的場面。人類這一龐大的羣體,從來都不缺看熱鬧的好奇之心。
“嚴師弟已經說過,跟紫魔殿作對沒有一個好下場。順便告訴你一聲,他的那幾個師兄,就是被殿主打進了紫魔獄。紫魔獄是什麼地方?安子,告訴他!”
徐君田語氣更加凌厲,然後開始命令身邊的那個跟班。
這個叫安子的傢伙,立即冷聲道:“在紫魔殿有一個說法,‘寧進鬼門關,莫入紫魔獄’。他們四人,至少得在裡面停留一年以上。最後能否活着出來,無人能知。”
哦,原來是這樣。估計是玉礦的事讓殿主他們動怒,於是把喬策等人發配到紫魔獄。而嚴多命這小子肯定是個軟骨頭,臨時倒戈到徐君田這邊,才暫且躲過一劫。
真的是躲過了嗎?今日這些主動挑事的混蛋傢伙們,今日一個也別想痛快離開。
“聽明白了吧?我殿弟子都要遭受這等嚴厲處罰,更何況他人!”
徐君田嘴巴一咧,說完這句之後,竟悄悄給了安子一個眼色。
“刷!”
周天齊隨手一擲,只見一道細影飛了出去。
“啊……”
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呼在酒樓響起。人們順聲一看,那個安子正準備拔劍的手已變得血肉模糊。
一支竹筷穿透手背之後,又深深地扎入腰腹之中。人羣看着只剩下小半截在外面的竹筷,心中倒吸一口涼氣。
這少年,功夫驚人不說,談笑間卻是突然施展狠辣手段,毫不留情。
“看來你是鐵了心要跟紫魔殿作對。”徐君田的臉已逐漸變紫。幾乎沒人知道的是,他的一隻手正捏向口袋中的一個物品。
可惜無論他多麼細微的動作,仍然沒能逃過周天齊的感知。此人,今日絕對不能放過。所以,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感應之下。
在那裡,是一個令牌。他這麼做,無疑是在通知殿主雪衣。
所以,另一支竹筷也閃電般地飛了過去。這速度,甚至比第一支更快。
“啊……你……你找……死……”
徐君田沒想到黃臉少年的速度如此可怕,剛剛給殿主傳遞了消息,那隻手就和令牌緊密地貼在一起無法動彈。
而且是巨痛無比!那汗,“譁”地就如雨而下。
他忍不住低頭一看,那支竹筷幾乎完全沒入體內。只在衣衫外圍,露出小
小的一截。
徐君田剛剛擡起頭,卻看到一個東西飛了過來。嚇得他猛一張口,不偏不倚,那東西正好飛進了口中。
用牙輕輕一咬,這才知道飛來的是那傢伙的酒杯。貌似還帶着些許酒水,不對!酒水中有毒!
然而他已無法阻止毒素的入侵。因爲安子的那柄短劍,此刻正頂在他的心臟部位。
周天齊一點一點地往裡推進,白色華麗的衣衫很快被鮮血染紅。
而徐君田的瞳孔,隨着短劍的推進正一點一點地放大。他沒想到,自己這麼多強者,竟然無法奈何一個看似病態的少年。
更沒預料的是,少年還要收割着自己的性命。
他想喊,可是酒杯卡在嘴中無法出聲。雪殿主爲何還沒有趕到?只要他一到,這個討厭的小子必死無疑。
這時,他的耳邊飄進來冷冰冰的話語。
“徐君田,紫放比你強得太多吧?如果我沒猜錯,他應該是掌門之子。可他在我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何況你乎?”
徐君田聽了,只感覺胸口又是一痛,瞳孔猛地一縮。
紫放,紫魔殿第一後輩高手,居然不值一提?這少年,到底是誰?
“很想知道我是誰?偏不告訴你!錯就錯在你不該姓徐,不該打着獨吞玉礦的主意,更不該侵犯那個無辜善良的女子。”
隨着這道聲音的飄然入耳,徐君田似乎想起了什麼。但生命特徵的不斷流失,已讓他無法進一步地思考。
周天齊說到這裡,手猛一用力。
“轟!”
一股帶着毒素的氣浪在徐君田的胸腔內猛然炸開。臨死前的不甘,讓他的瞳孔陡然間睜得老大。而那張臉,因過度驚駭已經完全扭曲。
雙眼外凸,徐君田瞬即倒了下去。
他沒有等來雪殿主的救援,更沒有等到自己在紫魔殿崛起的那一天。而之前他是無比地堅信,從雪殿升到了紫殿,從此他徐君田的前景是一片光明。
可惜啊,一切都成爲了泡影,此刻竟然連命也搭了進去……
他的轟然倒地,那隨同前來的幾人頓時覺得腦子有些短路。尤其是安子與嚴多命,要是雪殿主趕來,豈不要治自己的罪過?
而路家三兄妹,同樣駭然不止。好恐怖的黃臉少年!
說殺就殺,而且殺徐君田之前,少年似乎對着他說了幾句什麼。
難道他們之間有仇恨?否則,就爲這一件讓座之小事,卻要奪人性命?
驟然間,他們突然想起了少年說的那個名字:宋奪命……他還要奪幾條性命?
“好不容易吃一頓飯,順便放鬆放鬆,卻被你們這些蒼蠅給攪成這樣。”周天齊起身,看着這幾個混蛋怒道,“沒吃飽也被你們給氣飽了。”
“這些剩菜,就留給你們享用吧,恕小爺我不再奉陪!”
隨着這道聲音,桌上剩下的酒菜開始在空中飛舞。但顯然不是狂亂紛飛,而是分別飛向那幾個人,片片命中。
衆人尋聲而望,可哪裡還有黑衣少年的影子?
但就在此刻,一股滔天的威壓陡然降臨。旋即,人們覺得眼前一花,一道白影正立於那幾人的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