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小張訓完話之後，我直接喊了所有項目負責人還有一些經理總監，全部召集到了頂層最大的辦公室，開始了今天的“表演”。
因爲之前和楚瑜景商討過公司裡存在的那個間諜的事情，拖下去不是辦法，一定要揪出來，我們兩個左思右想，最後做了個決定。
因爲我在公司頂替楚瑜景的位置，所以就由我來，找公司裡楚瑜景信得過的一個項目總經理，配合我來演一場戲。
而沒有耐性最先按捺不住的那個人，就極有可能是那個藏在公司裡向外泄露機密的人。
到了會議室之後，我一直都表現出極爲憤怒的情況，在來之前，我就特意訓斥了小張一番，告訴他楚瑜景病危，而公司事務又焦頭爛額，接着由他來召告各部門高管到頂層開會。
所以自然，到場的所有人也應該都知道了楚瑜景的“病情”，明白我發火的原因。
我掃視了場內一圈，看到了提前和我串通好的那個項目總經理，盯了他半秒之後，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會議室內原本還在小聲議論着什麼，我拍了一下桌子之後，全部都安靜了下來，看着我，還有我的視線投過去的那個人。
那個項目總經理叫李啓，平時也是楚瑜景手下很得意的一個心腹，我接手之後，也多次找他幫忙協助，平時在開會的時候，我通常都會喊他啓哥，但是今天，卻不同以往了。
“李啓！你倒是和我說說！你的項目！怎麼搞的！”
我狠狠盯着他，嘴中吐出來的話語是我這輩子最冷的一次。不過好在我們兩個知道這是在演戲，我也不會有多大的心理負擔。
他配合着我，坐在座位上沒站起來，也是冷冷的道，“公司最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事情會變成現在的局勢。”
“我這幾天不說，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我們的對家，爲什麼這些日子會從我們手中搶了這麼多生意！因爲什麼！因爲公司有內奸！”
我說到最後兩個字，刻意一邊說着一邊敲了兩聲桌子，環視了一週。
“瑜景是不在！但是我是幹什麼的！我就是來頂替他的！我在這裡，就是他在這裡！你不要以爲在我眼皮底下耍什麼小聰明，我會看不出來！”
李啓還是冷笑着，回道，“我能耍什麼小聰明？公司現在的財務漏洞，好幾個項目大家都愛莫能助，我又能怎麼辦？！”
“你又能怎麼辦？！別的項目都能控制在本利平衡之內！你的項目呢！你是瑜景最得力的助手！你的良心痛不痛啊！！”
他一下子站了起來，道，“有本事就拿出證據來！不要憑着一張嘴血口噴人！平白無故給我扣上這麼一頂高帽子！”
我裝作氣得受不了了，厲聲喊道，“夠了！你這段時間先回家吧！我給你放個長假！項目從現在開始，你一丁點都不要插手！我們公司留不了你這尊大佛！滾！”
李啓站起來，狠狠地把面前的茶杯往桌上一摔，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我經過這一番激烈的“爭吵”，也有些疲乏，果真，吵架這種事情，費神費力，好在我們兩人都心知肚明這是做戲，給他放長假也不是真的，而是讓他帶薪休假一段時間，而且還要在家裡秘密協助我處理公事。
李啓離開之後，我沒再說話，裝作遲遲冷靜不下來的樣子，喝了幾口水，隨即也轉身離開了。
會議結束之後，我回到辦公室，想着給李啓發個消息稍稍道個歉，沒想到手機還沒打開，辦公室的門就被一下子推開了。
我擡頭一看，是楚瑜景的秘書。這段時間因爲小張跟在我身邊的緣故，也很久都沒有再跟他有什麼密切接觸了。
我有些疑惑，皺起了眉頭問道，“怎麼了？”
他氣喘吁吁的樣子，像是剛剛從頂層會議室跑過來，道，“顧小姐，李啓，您不能就這麼辭退他啊……”
我一聽，提起了精神，道，“他有嫌疑，我這麼做也是爲公司好……”
我還沒說完，他打斷了我道，“我知道您這麼做有您自己的理由，可是如果他真的是間諜，那您就這麼放他走了，那公司的損失，誰來負責？”
我心裡有些想笑，楚瑜景的這個秘書倒是忠誠，我面上一副平靜而樣子，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管這個，“我已經做了決定，你就不要再勸我了……”
他還是想要說什麼，我搖了搖頭道，“你不用多說了，最近注意好公司裡還有沒有什麼意外狀況，做好你自己的工作，你先出去吧，我還有工作要忙。”
秘書看着我，有些無奈，最後還是退了出去。
正巧秘書剛走，小張又進來了，說是要跟我彙報工作。
我聽着，是關於這幾天公司的財務和項目情況。還是一步步在惡化，我聽着有些窩心，但好在今天做出這一場大戲來，一定會有一些好苗頭出現的。
我仔細聽着，小張說話辦事也利索，很快報告完，我點了頭之後，他就要退了出去。
可是我看着他，心底卻突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涌了上來。
楚瑜景把她信得過的人放在我身邊，是小張，而不是他的秘書。而今天自始至終，從我要開會，到會議中途跟李啓對峙，再到現在，小張一聲不吭，安安靜靜的執行我吩咐給她的任務。
就連秘書那樣跟我不是很親近的人，都會爲了公司大局着想過來勸阻我，而跟我最親近的小張，今天卻一聲不吭？
我當即攔住了他，道，“小張，今天的事情……你不問問我，爲什麼這樣做嗎？”
小張站在門口，表情有些淡漠，道，“你這麼做，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我看着他，喉嚨像是被塞了一塊棉花。頓了半晌，我讓他出去了。
下班後我去醫院看楚瑜景，到了醫院，我卻發現楚瑜景正和李啓在說話，李啓看到我，調侃感嘆說我短短代班幾天氣勢就已經不容小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