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勒言再看那些人,果然見他們看程若珂的眼睛裡,都是鄙視和不屑的神情,已經完全沒有了剛剛他在的時候那般的羨豔之意。
展勒言眉頭緊鎖,不遠處,那些喜歡在背後議論他人是非的名媛貴族們,正悄悄觀察着這邊的動靜,她們恨不得看到展總裁對這個因爲封建迷信才娶回家的女人冷臉以對,到時候趁機上前‘美言’幾句,也好博得鑽石王老五的歡心。
李佳琪看到展勒言出來,就溜之大吉,躲進人羣裡裝隱形人去了。
她對程若珂是沒有好感的,打心裡來說,是因爲羨慕嫉妒恨,雖然她也是要嫁到展家的,並且還會成爲程若珂的大嫂,但是展氏集團在展勒言的手裡,展亦揚雖然是展家長子,可再怎麼折騰,也只是個大學教授。
未來的展家,必定會是展勒言和程若珂的。
她當然是不服氣、不甘心的。
程若珂察覺到展勒言的不開心,還以爲是自己給他丟了面子,要知道,他可是全市未婚少女和已婚少婦的夢中情人,一下子多出個名不見經傳的老婆,結婚的理由還那麼荒唐,被這麼多人背後指點,肯定是沒有好心情的。
“要不……我還是先走吧。”她不想因爲自己而給展勒言帶來困擾。
展勒言按住了程若珂的肩膀。
“往哪走?”他眼神深邃,瞳孔微微收縮,繼而伸手,抓住了程若珂的纖纖細手。
程若珂還沒反應過來,展勒言已經將她整個人攬入懷中,那是一種嚴絲合縫的擁抱,二人身體緊緊相貼,互相感受到了對方的溫度。
一涼一熱,熱的如夏日,涼的如晨風。
展勒言貪婪的將程若珂緊緊裹在懷裡,有種奇怪的感覺,她的體溫似乎在捂着他的心,一點一點,似乎要將他整個人捂化了。
而程若珂,在寬闊的胸懷中瞪大了眼睛,爲什麼,展勒言的懷抱讓她如此心安。
身後衆人各種表情,有鬱悶的、有憤怒的、甚至還有要哭的。
此時,一個聲音打破了尷尬氣氛。
“姑爺,大庭廣衆的就這麼秀起了恩愛,我們家若珂臉皮薄,該要害羞了。”
李美琴領着李雛晴出現在人羣外。
他們的來訪,讓程若珂感到很是意外,以前沒聽說程家和凌家有什麼生意上的往來,私下裡,更是沒聽程旭提過凌家隻言片語,這母女倆怎麼會出現在昊兒的生日宴上呢?
程若珂想不通。
李美琴的話成功吸引了衆人的注意。
姑爺!也就是說,這是那個女人的母親。
可是所有人看了又看,都不認識這對母女。
“真是讓大家見笑了,我這女兒和女婿呀,平時恩愛,到了公共場合,也不知道揹着點兒別人……”雖然聽上去像是在責備,實際上,卻是在炫耀展勒言和她家女兒感情好。
這讓大家不禁反感。
“這位姐姐,怎麼從來沒見過您,不如,做個自我介紹啊。”一個四十出頭,穿的珠光寶氣的女人主動過來搭訕李美琴。
李美琴捂着嘴裝優雅,笑呵呵
低聲道:“我們程家小門小戶的,平時又低調,也難怪沒人認識,就連與展家聯姻這件事,都沒向外說呢,不然弄的大張旗鼓,好像是我們攀附人家似的,其實啊,是這倆孩子情投意合呢!”
這話說的,讓人牙癢癢,不少人一聽是程家,都沒了興趣,散了。
“大女兒嫁到展家,讓我天天想念,現在二女兒又要嫁到凌家,剩下我一個人,以後必定是孤獨的很了,哎,女大不中留啊。”
二女兒嫁到凌家!
這簡直是殺傷性武器的效果,今天來參加宴會的,還不都是衝着凌家來的,誰不想攀龍附鳳,跟凌家攀上親戚,以後吃得開混得好啊。
凌家可是除了展家以外,最有錢有勢的人家了。
“程家還真是低調啊,和凌家有了婚約這麼大的事兒,外界竟然一點兒都不知道?”
自然也是有人不信,想要探個虛實的。
“凌家比展家還要低調,在事情沒有真正定下來之前,自然是不會對外公佈的。”李美琴拉着女兒的手,高傲的不得了。
“這麼說,你家女兒和凌家的事兒,還沒定下來啊,那你的話會不會說的太早了點兒啊程夫人?”
“就是啊,既然沒訂婚,那也就不算什麼啊。”
更何況,這程家的二女兒長相併不怎麼出衆,氣質上也是離凌家少奶奶這個身份差的太遠了,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呢。
凌梵被池城勸着出來接待客人。
妹妹凌瓏和父母親還在回來的路上,外面這些人自然是要他這個長子招呼的,管家告訴凌梵,餐點都已經準備好了。
“擺桌子,上正餐吧。”凌梵興致缺缺的站在門口,看着外面緊緊相擁的展勒言和程若珂,臉色陰沉。
池城拍着他的肩膀,低聲說了句:“朋友妻,不可欺啊,凌,不如考慮一下那位妹妹,畢竟是姐妹,還是會有相似之處的。”
凌梵白了一眼池城,就當他的話在放屁。
他看到李雛晴的第一眼就知道,她和程若珂這個姐姐,是完全不同的,她只是一個父母的傀儡而已。
而程若珂,只是站在那裡,就能讓凌梵覺得如沐春風。
“各位,感謝蒞臨,正餐時間到了,請隨意。”雖然是昊兒的生日,但是凌梵並不打算在衆人面前爲他切蛋糕,吹蠟燭。
畢竟,孩子的生日,是要和家人一起過的。
他儘量忽略掉展勒言和程若珂的存在,走進人羣招呼客人。
卻被李美琴拉住了。
“凌少爺,好久不見。”李美琴給李雛晴使了個顏色。
李雛晴本就因爲展勒言和程若珂秀恩愛而心裡發堵呢,現在又要按照母親的意思討好凌梵,自然是有些不痛快。
她略帶敷衍的擡起頭,對着凌梵笑了笑。
然而凌梵根本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李美琴當然察覺到凌梵的冷漠,但爲了自己的女兒,她還是厚着臉皮繼續笑道:“上次相親,你母親說你是有急事離開了,我想,你們年輕人之間的方式可能跟我們
不一樣,雛晴靦腆,你還要多跟她交流啊。”
“二位,正餐已經開始了,請自便,我還要去招呼其他客人。”
凌梵絲毫沒給李美琴面子,甩開手徑自離開了。
李美琴強忍着怒氣,轉頭低聲對李雛晴說道:“你別像個木頭一樣,學學程若珂那個賤女人,她連展勒言那樣的人都能制服,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
李雛晴卻是蒼白着一張臉,恨恨盯着不遠處的程若珂。
程若珂爲避免和李雛晴和李美琴接觸,主動承擔了照顧昊兒的事情。
展勒言只是坐在那,不停的有人上來敬酒,寒暄,有些人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他不好拒絕,便一直沒能脫開身。
也就沒看到,昊兒弄髒了衣服,程若珂帶他進了別墅去換。
“昊兒,展叔叔送你的遙控汽車你喜歡嗎?”那可是她挑選的禮物。
昊兒撅着嘴搖了搖頭。
“所有禮物我都不喜歡,只喜歡若姐姐送我的魔方。”
在這件事上,程若珂對展勒言報了一絲感激。
原來,其實展勒言並不是一點兒人情味沒有的,甚至他會將這些情感用的恰到好處。
這是一個深不可測的人,就像他的眼神,深邃,捉摸不透。
昊兒的房間在二樓,凌梵房間的旁邊。
凌梵的房門並沒有關。
所以程若珂一眼便看到了放在凌梵牀頭櫃上的照片。
那是三個笑的陽光燦爛的少年,而身後的背景,竟然是自己。
這是什麼時候的照片?
程若珂不由走了進去,拿起相框,仔細查看。
三個少年分別是展勒言,池城和凌梵,看起來十四五歲的樣子,她的目光不禁落在展勒言的臉上。
原來他從小就是這麼冷冷的,旁邊兩個兄弟笑的這麼開心,他卻雙手插兜,酷酷的板着一張面癱臉,沒有任何表情。
萬一以後展勒言有個女兒,也是這麼面癱,那可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繼而,程若珂有些淡淡失落,生兒子還是女兒,跟她有什麼關係呢,她和展勒言,說不定很快就會離婚了。
她看到照片的背景,是自己穿着一身白色連衣裙坐在草坪裡一架鋼琴前,在認真的彈奏。
程若珂想了半天,纔想起來,這是十歲的時候,父親帶他參加一個宴會,她看到遠處草坪上有鋼琴,就偷偷跑去談了,只記得父親立即將她帶走,還因此責備了她,卻不記得當時周圍有人在拍照了。
真的有這麼巧的事兒,她和這三個人那麼多年以前就已經同框過了。
“若姐姐,你在看什麼啊?”昊兒拉着她的手問。
“昊兒你看,後面那個彈鋼琴的竟然是我。”程若珂的語氣,帶着一點淡淡的驚訝。
“很神奇,對嗎?”身後傳來一個溫潤的聲音。
程若珂回頭,看到凌梵站在房門口,正微笑着看着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