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的希望您的太太甦醒嗎?”一位娛樂記者突然用諷刺的語氣問道。
這聲音刺耳,但是卻讓在場所有人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展勒言。
所有人都想要聽他的回答。
展勒言用冰冷如刀鋒的目光朝那名記者掃了一眼。
隨後,聲音冷漠的說道:“如果你對我的私事這麼感興趣,我建議你來單獨採訪我,如果我心情好的話,說不定會讓你進我的辦公室。”
他這話說的高傲又漠然,讓那名記者瞬間紅了臉,接不上話了。
展勒言是聰明人,他並沒有反問那明記者何出此言,而是直接用話堵住了他的嘴。
因爲他知道,只要他反問,記者接下來就會提到最近他和周怡的緋聞。
“各位,這位是從消防部門請來的專業人士,現在請他來跟大家說兩句。”院長適時岔開了話題。
於是衆人就像剛纔那個問題從來沒有人問過一樣,將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名由展勒言“專門”請來的專業人員身上。
“大家好,我是負責此次中心醫院災後事故調查的負責人,經過我們的調查,此次事故爲配電室某條線路短路造成的線路失火,之所以火勢如此之大,是因爲電線的火花恰巧引燃了隱藏在牆壁中的氧氣通道造成的,事故調查顯示,此次失火,並非人爲事故,而是一場意外。”
話音一落,相機咔嚓咔嚓的拍攝。
衆人聽到只是因爲線路問題造成的火災,沒有人爲因素在裡面,也就都沒有了興趣。
畢竟現在的老百姓都喜歡獵奇,喜歡看勁爆的新聞,聽勁爆的消息。
如此這樣一來,衆人也就悻悻然了。
“我會對每一名死者家屬和受傷的病人負責,滿足他們的一切合理要求,召開新聞發佈會的目的,是爲了給衆說紛紜的大家一個交代,如果你們沒有什麼想要說的,那麼到此結束。”說罷,展勒言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展勒言心情很糟糕,他對周怡暫時的放縱和情緒的隱藏,不過都是爲了不打草驚蛇,以調查處林若玲的發瘋和她有什麼關係。
甚至現在,他已經聯想到程若珂的車禍,或許不止和林若玲有關了。
展勒言去醫院,遠遠看到程若珂和暖暖一起坐在醫院花園裡的椅子上,不知道在說着什麼。
他臉色一沉,大步走了過去。
人還未到,聲音先傳了過來。
“所以,你是展勒言的兒子?”程若珂用逗小孩兒的幼稚語氣問暖暖,“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展俊燁,展俊燁這個名字是爺爺給起的,但是我還是喜歡我媽媽給我起的名字,我的小名叫暖暖,好聽嗎?”暖暖養着頭,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看着程若珂。
程若珂笑着點了點頭。
“叫暖暖啊,真好聽,那你的媽媽是不是很溫暖,纔會給你起了暖暖這麼溫暖的名字?反正我知道一定不是你爸爸起的,他看起來可不像是個溫暖的人。”程若珂撇了撇嘴說道。
暖暖捂着嘴低聲笑了出來。
展勒言則
是站在二人身後,一臉黑線。現在他想要發出聲音證明自己這個看起來不像是溫暖的人就在她身後,都不好意思了。
他只好繼續站在後面,靜靜聽着。
“我爸爸的確是個很冷的人,但是你不覺得他那樣子很酷嗎?”暖暖說,“我想,我媽媽就是喜歡我爸爸身上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冷酷,他就像美女與野獸裡面的那隻野獸!”
“野獸!小朋友,你說你爸爸是野獸!你要小心哦,這家醫院可是你爸爸開的,萬一有人聽到了,會告訴他的。”程若珂像是怕別人聽到似的,低着頭在暖暖耳邊說。
暖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告訴他又怎麼樣呢,我這是在誇他呢,野獸是王子變成的,他是個王子,只是性格還是野獸的性格。”暖暖攤攤手,一臉無奈的說。
展勒言思考着兒子的話。
他怎麼就是野獸的性格了?
“不過我倒是覺得你這麼說還是挺有道理的,你爸爸的確挺可怕的,說話高高在上,冷漠又帶着一副十分不耐煩的樣子……”
好吧,展勒言不用再思考了,程若珂已經給出了答案。
“那你媽媽豈不就是貝兒了?”程若珂以美女與野獸中的女主角比喻道。
暖暖看着程若珂,滿臉都寫着贊同。
“對,我媽媽就像貝兒一樣,長得好看,性格又好,而且,善良,又溫柔。”暖暖用一大堆好聽的詞語來形容自己的媽媽,他的目光熱忱的看着程若珂。
程若珂被孩子的目光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突然覺得這個孩子的眼睛好熟悉,似乎是在哪裡見過。
“你和你爸爸長得真像,不過,你長大以後可不能像你爸爸那樣,變成野獸。”程若珂躲開了孩子的眼神。
她很奇怪,爲何自己竟然不敢與這個孩子對視了。
“我倒是希望能長成他那樣子,纔有能力保護我的貝兒。”暖暖認真的說。
暖暖的外婆去爲大家買午餐回來,正巧看到程若珂和暖暖坐在椅子裡,身後站着展勒言。
“你們三個在這裡幹啥?外面天冷,早點兒回去吧。”外婆拎着飯笑呵呵說。
程若珂和暖暖互看一眼,又各自看了看自己的左右,然後十分驚恐的看着外婆問:“外婆,你剛纔說……幾個人?”
外婆也奇怪了。
“三個人啊?”她指着每個人開始數數,“一,”她指着程若珂數,然後是“二,”指着暖暖,“三”指向站在二人身後不遠處的展勒言。
二人回過頭,赫然發現展勒言就站在身後,似乎已經來了很久的樣子。
而且,他的表情十分明確的告訴程若珂和暖暖:剛纔的話,他都聽到了。
暖暖蹭的從椅子裡跳下來,抓着外婆的手說:“外婆,我突然想去廁所,你帶我去吧!”
說罷,帶着外婆頭也不回的往樓裡走。
“你走慢一點兒啊暖暖,外婆年紀大了跟不上你!”外婆邊被拉着往前走,邊朝暖暖喊道。
只留下程若珂和展勒言,一站一坐,
安靜的在黃昏中,空氣裡都是尷尬的味道。
“感覺如何?”展勒言並沒有爲剛纔的話而興師問罪,只是打聽程若珂的身體情況。
程若珂於是起身,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展勒言,於是露出了一個十分難看又滑稽的笑容。
“挺好……挺好的,醫生說過幾天就可以出院,嗯,對……”結結巴巴說完了話,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特別特別可笑。
展勒言因爲新聞發佈會造成的不開心和鬱結情緒,突然被程若珂這個笑容,融化掉了。
他突然覺得沒那麼累,沒那麼煩躁,整個世界似乎從灰白色一下子變成了彩色。
“很好。”展勒言繼續板着臉說,“有什麼要求?”
程若珂搖頭。
“只要不讓我出醫藥費就好了,至於誤工費之類的,就算了,反正我也用不到什麼錢的。”程若珂說,“我爸雖然對我不聞不問的,但是經濟上對我還是很捨得。”
看到程若珂臉上那抹自嘲一般的笑容,展勒言猜想曾經程若珂在程家的確是不怎麼被那三個人喜歡的。
“嗯。”展勒言點頭,“如果有什麼需要直接告訴我。”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部手機遞過去。
“這裡只有我的電話號碼,有事打給我。”展勒言說。
程若珂拿着手機看了半天,十分驚訝的說:“這是什麼手機?看起來好像比我那個高級多了。”
“最新款,很好學,不會我可以交教你。”展勒言看到程若珂吃驚的樣子,覺得她可愛極了。
“當然不用,我這麼聰明,怎麼可能學不會用一部手機。”她立即又坐在椅子裡,開始研究起那部手機來。
每研究會一個功能,程若珂就開心的笑,露出整潔又雪白的八顆牙齒。
展勒言靜靜站着,直到程若珂從手機中擡起頭,看到展勒言深沉的目光。
她突然窘迫了。
“你……爲什麼這麼看着我?”程若珂有些尷尬的問,“我不記得我欠你錢啊……”
展勒言覺得自己頭頂有烏鴉飛過。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很美。”他轉過頭,看着西方日落後的晚霞說,“就像這晚霞一樣美。”
程若珂立即警覺起來,將手機拍進展勒言的手機,然後退開一大步。
“展總,我不能接受你的東西。”她一本正經,是十分嚴肅的對展勒言說。
“爲什麼?”展勒言看着程若珂的臉問。
“你已經結婚了,並且有一個可愛的兒子和一位應該十分美麗的妻子,你不應該這樣直白的誇另外一個姑娘,這樣會讓人覺得你很輕浮,而且不忠誠。”
程若珂轉身欲走,展勒言輕笑着在她身後說道:“我看,是你心裡有鬼吧?”
程若珂頓住了腳步。
“我心裡有鬼?我爲什麼心裡有鬼?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而已,做人不要太貪婪。有錢的男人,總是那麼貪得無厭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