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蘇柔穿着我的衣服,戴着陸歷懷送我的戒指時的模樣,心臟裡面像針扎一樣的痛,諷刺的是,她僅僅用了幾個小時,就取代了我。
果然,正主就是正主,被愛的人,即便是消失了五年,再次出現的時候,什麼都不用做,就能清除一切的障礙。
那我算什麼?一個備用品,一瓶調味劑嗎?!
我快速的疾走,累的心臟都撕開一樣的痛,我緊緊地繃着,卻一腳踩進了一個小水坑,整個人直接撲倒在了地上,手掌擦的稀爛。
好疼啊。
卻不及我心裡的千分之一。
眼睛逐漸模糊,我終究還是忍不住了,酸澀的淚一滴一滴落下來,我用力的拉着自己的領口,因爲我感覺我不能呼吸了。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我,這就是我等待了一天的結果嗎,這就是他沒有赴約的理由麼,因爲蘇柔沒有死,因爲蘇柔回來了,所以遊戲的規則重新修改了。
我淚眼模糊的看向依舊黑屏的手機,眼淚更加洶涌的落下,已經五分鐘過去了,他卻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來,更沒有追上來。
我明明跑步那麼慢,慢的像烏龜,怎麼今天,他偏偏就追不上了呢。
我用力的咬住嘴脣,想起蘇柔那張沒有絲毫變化的臉,想到她那一句來送菜的,以及陸歷懷得的那句我很忙,我便血色全無的快要窒息了。
“地上涼,別坐着。”
突然,一記冷冷的聲音傳過來,我下意識的立刻轉過頭,朝身後看去。
然而,入眼的,卻不是陸歷懷,是路北。
我對他的出現一點也不意外,我覺得他就是在看看有沒有笑話可瞧的。
但他卻沒有數落我。
我看着路北,呵呵的傻笑,沈秋,你以爲你是誰啊,你怎麼可以這麼沒有自知之明,覺得陸歷懷還會過來追你麼。
人家現在有蘇柔啊!
……
路北蹙眉,垂下視線,看向我,見我根本就聽不進去他的話,於是就過來拽我。
我不想起來,整個身子軟的像泥條一樣,所以路北用結實的胳膊抱住我的腰,只要他一鬆手,我就會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所以他抱我抱的很緊,一點也不撤力。
他說:“沈秋,你給我清醒一點,哭什麼哭。”
“你昨天就知道了……對麼?”我哽咽出聲,一發聲,眼淚又如同珠子一般往下墜。
他垂下如同密扇一般的睫毛,說:“我以爲我昨天已經給你打了強心劑,沒想到你今天,還是傻傻跑上去。”
怪不得,路北在昨天的時候,纔會總是露出悲傷的神色,然後說一些莫名奇妙的話,還讓我在那裡呆一晚。
所以……
“她昨晚上去的陸歷懷那兒?”
“應該是,W是這麼說的。”
我心裡面一沉,也難怪,早上打陸歷懷的電話的時候,一直都打不通,原來那個時候,她就已經在了。
一整天的時間,恐怕在她的面前,陸歷懷對民政局的事情隻字未提,她是有多麼大的魔力啊,讓他竟然連給我打個電話,說不要讓我等了的空閒都沒有。
我的眼睛漸漸幹在臉上,我感覺自己落得不是淚,而是我的悲哀。
我問路北:“五年了,既然她還活着,爲什麼現在纔出現?!”
如果她早一點出現,也就不會有今天這個局面不是麼,爲什麼,要我去當這個受害者?
路北比我淡定了太多,或許他的心境,早就已經從掙扎轉變成了主動接受吧。
所以他連講話的語氣都是淡的,說道:“因爲那場大火,燒傷了她的皮膚,所以,她一直都在做復原手術。”
話落,他又補充道:“我也一直以爲她死了,如今看來,死了更好,死了,就不用來膈應人了!”
我聞言,扶着路北的胳膊,自己站了起來,儘管還有些晃動。
他面上有盛怒的神色,我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在有把蘇柔搶回來的想法,他能和W廝混在一起,心甘情願的幫他去做事,我相信,這其中少不了蘇柔的關係。
孩子的媽媽。
光憑這一點,我就已經知道陸歷懷的選擇了。
我揚起一個脆弱的笑臉。
就在這時,手機閃動了起來。
上面閃動着陸歷懷的三個字。
時間過去了這麼久,我猜他這通電話,一定是躲着蘇柔打過來的。
路北沒有阻止,也沒有搶走我的手機,他只是意味深明的看着我,想要看看我接下來怎麼做。
如果我接通了,他一定會嘲諷我沒有志氣。
我按了掛斷鍵,關機,後知後覺,用來彌補內疚的感情,我寧可不要。
路北挑了一下眉頭,覺得我的舉動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說:“怎麼不接?”
“因爲我覺得噁心。”
話落,我朝前走了兩步,對路北說:“昨天你請我喝酒,今天爲了慶祝我們兩個都被噁心到了,我請你喝怎麼樣。”
他歪脣,說:“那就破費了。”
說完,我們兩個就一起準備走出去,剛走了幾步路,身後便傳來了一道陰沉的嚇人的聲音。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