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爲的秘密,卻是半頭話。說了一半,沒有了。
而所有的一切,真實面對的,還是我們陷在這裡,無法出去。
劉小蘭一直皺着眉,沒有說話,不知守靈人剛纔的話,對她有什麼觸動,而翠姑的臉上,忽明忽暗,完全搞不懂在想什麼。
有句話叫活在當下,說白了,媽地就是現實點,裝逼打扭的,得看個場合,明顯此時的情景,不適合裝逼,更不適合玩曖昧。
守靈人的話,說起了那羣白兔,此時三胖和金娃湊到我跟前,眼裡明顯的疑問。我懂,是的,小城不期遇見過,那是在樹林子裡,是曾真她們幾個幻化而成,而情勢看來,曾真她們幾個,做爲借體的可能,先前一直懷疑,但現在,卻是不確定了。
所有的人都出來了,但又像是沒有出來,所有的人都在一起,但卻是陰陽兩隔。
這一夜,我的腦子緾成一片,不知如何解開各種紛擾的結。三胖對我說:“要不然,還是先前說的,老大,我們走吧。”金娃當下就否定了這種說法,“現在抽身,還不論我們走不走得出去,就算是能走出去,怕是一輩子良心不安。”還是金娃最懂鐵三角的心思,是的,就這樣走出去,我不知道,還能在外面安心地生活嗎?
老孫頭悶着頭,我知道,他是真的擔心上了我們的安危,這一羣人,帶出來了,如何能安全地帶回去,不僅是一個關乎安全的問題,還真是一個涉及到大局的問題,萬一這裡出點什麼事,那可真不是小事。我們能說清楚一路的怪異,但這些陰陰陽陽的事,到林子外講出來,怕是所有的人都會當成瘋言瘋語,一笑置之,甚而至於,影響我們以後的生活。
這就是個連環套呀,套死了我們,進不得,退不成,還真他媽犯難了。
解鈴還需繫鈴人,我想到了白衣人,他要把我們關在這裡,其實究其目的是怕秘密泄漏,難道真的就只是爲了這?還有守靈人所說的那詭異的七個銅錢,媽地,又是提起了七個銅錢,還有那不散的白兔,總之,這一切,聽着有聯繫,但我們此刻,卻是無法用一根線,將這所有的事串起來,所以,腦子只能是接連的斷片呀。
白衣人是在第一縷陽光透進來時走到我們這邊的,媽地,也還別說,這小子,生就一幅俊朗的樣兒,怎地做起事來這麼陰損,看來,面相面相,還真他媽地是千人千相呀。
“大家休息得可好呀?”白衣人一夜過去,媽地,竟是如換了個人一般,除了我以爲的一臉陰損,倒是笑得燦然。
草,說得好像還是來做客一般,不是你把我們抓到這的嗎,還問休息得好不好。
我冷着臉說:“託少主的福,還算好吧,只不過,林子外,可能空氣更新鮮呀。”
白衣人看了我一會,突地一笑說:“你也別這麼陰陽怪氣的,你這樣的年輕人我見得多了,處處留情,處處不負責,說話滿嘴跑舌頭,就是不着邊呀。”
媽地,倒說得你是一把年紀一樣。
“看少主這樣兒,倒是經得些世面呀,看來,打孃胎裡就在歷練了吧。”我故意用話激他,看他搞出些什麼事來。
卻是這傢伙並不惱,還是笑眯眯的,說:“事情老夫還經得些,怕是看過的事見過的人,比起你們這些小娃娃,那是多得多了,別慌,老夫這就帶你們去呼吸新鮮空氣。”
口稱老夫,越發怪異,莫不是空有個年輕的皮兒,而內裡,卻是一老怪物?
我心裡突地發緊,媽地,在這個野林子裡,可是什麼事都能發生的。
白衣人卻是不理會我們的驚訝,自顧自地說:“就你們幾個,能不能活,看天命吧。”
一語出,劉小蘭突地臉上一緊,而守靈人也是怪怪地望了望白衣人。兩個煉魂使者口中稱:“少主,這樣好嗎?要不乾脆在這算了。”
媽地,什麼叫在這算了,我似聽出了不祥之感,這少主,陰陽怪氣,而這兩人煉魂使者,明顯的意思好像是說把我們就在這處理掉算了,草,果不其然,還是有性命之憂呀。
少主卻是搖搖頭說:“各依其路,各安天命,銅錢盡日,當是大同之時。”
草,又是提到銅錢,看來,剛纔守靈人所說的銅錢,是那樣傳下來的,這七個銅錢,莫非是一種大事件的信物,亦或是一種印記。管不了這麼多,現在,倒是要全心地對付這陰陽怪氣的傢伙,又不知把我們要帶到哪裡去。
轉得一個彎,又是一段石板路,似有人打理過,或是專門而修,驚訝得很,這條路,我們初始在林子裡亂跑時,怎地沒有碰到過。
而走着走着,卻是越來越光滑,石頭也是越來越細膩,能聞到水霧的氣息,隱聽到一種滴答的聲音。這是近水之地呀,不象是苦毒水潭,那兒沒有這種安祥之態,有的只是腥味彌起,而此時,倒是一種花香繞身,而且,石板路兩旁,似有人精心地育了繁花之樹,甚是好看,從來沒見過這林子裡還有這般的景緻,倒是讓我們心裡一驚。
漸近,滴答越來越清晰,而霧氣蒸騰越來越明顯,竟是突地,前面出現一汪碧水,天,那水面,綠得發亮,而靜得饞人呀。
陡地出現的這個景緻,一下讓我們驚得一跳,沒想到,這個野林子裡,竟還有着這樣的一處世外之景。
準確地說,是一個石頭圍砌起來的水潭,潭水清綠,而周圍,盡是繁花,水滴從高處落下,卻是隻在潭邊,滴答有聲,倒是沒有驚動潭水,安靜而美麗。
一剎間,竟是忘了我們來做什麼,或者說忘了我們身處的險境,這處安靜而美好的地方,竟是讓我們一下有了一種驚喜,是的,煩燥之人,陡然得見,也會清心而靜。
少主看着我們,突地一笑說:“到了,怎麼樣,先前嚷嚷着要呼吸新鮮空氣,這裡的空氣怎麼樣,還好吧,老夫沒有騙你們吧。”
他的一席話,倒是一下把我們拉進了現實,我腦中一閃,陡地想起,媽地,我們這是在密林子裡,生死說不定,倒是賞起景來了。
而突地發現,劉小蘭卻是面色發緊,而守靈人的臉上,也是說不清是什麼表情。我現在是有經驗了,大凡這樣,必有怪異。
一下收擾了心神,細細地打量起這個地方來。
這是密林子裡相對寬闊的一處所在,四圍都是大樹深林,而獨圍了這處繁花之地,那清亮的水滴落下,竟是透着綠意,亮得誘人,綠得誘人。周圍並無任何的異響,花香繞人,水色撩人。
這樣的一處世外之地,怎地劉小蘭卻像是不自在,而守靈人也說不出的一種怪異,莫非這裡還有着什麼別的講究?
旁邊的三胖和金娃卻是管不了這麼多,咂嘴弄舌,幾乎要撲上去撩水戲玩了。我用眼神止了他們,不摸底,怎敢亂動呀。
少主注意地看着劉小蘭,似有意味深長的笑。而翠姑,此時卻是雙手緊環着劉小蘭,深怕她倒下或是跑了一樣,這越發地讓我覺得有怪,看來,這潭水,雖是看起來沒有苦毒水潭怪異,但瞧着這些人的表情,倒是不遜色於苦毒水潭呀。
少主卻是呵呵地笑着,徑直地走到潭邊,撩起一捧水,突地激在臉上,仰頭擺動,似十分地享受,臉上的笑容,我此刻看得出,是真心的舒展。媽地,這潭水沒有毒呀,或者說,這潭水的毒,傷不得少主罷。
而少主的動作,我又看到,劉小蘭似十分的驚訝,看着,嘴張着,似不相信一樣。
這又有什麼怪,媽地,洗個臉,還出事了嗎?
我就要走上前,守靈人卻是一把拉住我,用眼神止了我的動作,輕輕地在我耳邊說:“這是情池,原先只聽說人皮谷之側是情池,從來沒見過,也不敢來,此番得見,竟是真的,別亂動,這潭怪得很。”
我一下駭然,媽地,情池?什麼怪東西?
但腳步已然接近潭邊,朝裡一看,我的天,竟是清亮見底,遠看像個潭,近看,真的還是個池中工,池水真的很淺,估摸着我們進去,也至多淹到小腿肚以上吧,只是裡面霧氣蒸騰的,像是水霧極爲充足,而且,潭水的清亮,亮得怪異,真的這麼清呀,不是說水至清則無魚嗎,一眼看去,確實沒看到任何的活物在水裡,只是一汪清亮的水,水底是平滑的石板還有沙子。
這個淺池,能有什麼怪,還媽地起了這麼文藝的一個名字,情池,草,這荒林子,哪來的情,哪來的緣呀。
心裡亂亂地想着,看着池水,卻是再不敢冒然而動,守靈人肯定說得有道理,不然,劉小蘭的表情不會那麼古怪,而且守靈人不會那麼緊張。
三胖和金娃聽到守靈人的輕語了,一下緊緊地傍在我身邊,怕有事。
少主卻是突地笑着說:“別緊張,沒什麼事,呼吸完這花香繞人,只要是大家能過得此池,我即放大家而去,沒什麼的,我可以先過,證明無毒且安全,再者,還是剛纔那話,活命與否,各安天命吧!”
這話,倒是一下讓我們緊張起來,這一汪清泉,突地在眼裡變得詭異無比。書友羣號:4684021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