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這樣說,倒是把我和劉小蘭搞得莫明其妙,當時少年只說是進得三緣洞,可解些迷團,但現在看來,倒是因了一種機緣,我們與玉娘一起,還大有講究。本文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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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小蘭離了寒玉牀,此時走上前,輕聲說:“玉娘,我有一心結,不知當講不當講。”
我心裡突地一下,想到劉小蘭可能要說到生死劫之事,不過也好,說開了,大家都明白,活也活個爽性,死好死個各得其所,比之這樣遮遮掩掩要好得多。
玉娘還是微笑着,輕聲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正如我之前生,都是緣起緣落,無所謂對錯,現在,且聽我說個事情之後,你再說不遲。”
劉小蘭越發地感到驚訝,而我也是驚成一片,這玉娘,似乎什麼事都知道,而且說出的話,有理有據,看來,我們真的得重視起來了。
“相信我,沒有惡意,當初我被打下三界,是故人於我置身寒玉牀上,才得以保存真身至今,故人說過,有緣得見,緣人前來,緣起緣救,緣到既生。看來,是你們的到來,真的讓我生魂入體,活轉過來。”玉娘輕聲而語,倒像是在說一件平常的事情,而卻是讓我們一片駭然,看來,我們所有的行動,還有這無數的過程,莫不是在故人的掌控之下呀,那麼現在之所以要這樣,看來,是陰界有大事要發生了,而且這件事,就與我們身處的人皮谷有關,不然,這個責任,不會落在我和劉小蘭的頭上。
劉小蘭見玉娘這樣說,也是一下停了嘴,她知道,她的這個心事,玉娘必然知道,不然,不會說出這麼多隻有她才知道的事情。
玉娘說:“世人之心,有道是隻增不減,但無日月之輝,偏是要效得日月全罩,那種**,只會帶來劫難重重。我不信命,然命絆我,我不信緣,然緣助我,此番你們到來,看來故人之語應驗,說是有兩癡情人,可解得陰界之難。”
偷眼再看劉小蘭,卻是嬌紅滿臉,說到我倆是一對癡情人,倒也是的,在這密林子裡,轉也轉不出去,而所謂的秘密,卻是近到可以看見終於又沒被我們發現,現在,玉孃的話,倒是讓我們一下提起心來。
玉娘接着說:“貪慾難填,終是禍根,此爲陰界大計。”
我不明所以,劉小蘭臉上一變,她似乎知道了一些什麼。不過,她久在人皮谷,也應是知道一些什麼吧。
玉娘說:“那日,那邪道上山,我觀之,既有邪妖之氣,而不知,其背後竟然隱着一段駭人的陰謀,那邪道,一直在爲培育陰兵而費盡心血,我開始也並不知道這有什麼用,最後,是因羣兔發難,我才知道,卻原來,一直就有一個陰謀,歷經幾代,而終是未成,現在,看來是到了成的時侯了。”
我和劉小蘭又是一驚,天,又是涉及到了陰謀,所謂的天大的秘密。前番,那主人來時,與白衣人一起,造得陰兵無數,而正要喊上養蠱人揭開所謂的秘密時,卻是被少年衝撞,而我們終未得知,現在,不知這玉娘可否揭開一二呀。
而玉娘接着說:“至於是什麼大的秘密,我也不完全清楚,但只是得知,當日邪道上山,全爲陰兵之事。”
我接口說:“這段事情,聽過守靈人說過,我深爲前輩的癡情所感,真的,人之至情,如能當此,夫復何求。”
玉娘慘然一笑說:“物在人非,還說這有什麼用。”
劉小蘭說:“這與前輩又有什麼關聯,莫非前輩受此牽連而遭了大難嗎?”
玉娘突地臉上竟是有淚光閃過,一語中的,竟是提到了她的傷心處,我輕輕地拉了拉劉小蘭,怪她講話沒有輕重,這本來是知道的一段事,守靈人說過,幹嘛要揭人家的痛處。
玉娘淚光閃動處,卻是再次悽然一笑說:“不礙事,現在只是想起,心中刺痛罷了,等得千年,也只爲了卻這段的心結。當時,我父母皆是此林羣兔精靈之首,而羣兔精靈,卻是被邪道看中,他認爲可直接拿來造得陰兵呀。”
玉娘說到這,輕嘆了一口氣,我突地想到,當時守靈人說到這段事情時,確實是老道和少年上山,只見白兔一晃而不見,當時老道以黃符鎮得兔精,沒想到,卻是害的正是玉娘呀。
而接下來,玉娘卻是說出的一段事,讓我和劉小蘭真正的驚得目瞪口呆,天,看來,人人的經歷,那都是一本書呀。
“卻說是那日老道上山,其實是先前就已然心中有想,要將羣兔直接變爲陰兵,然後上交。而上交的這個人,是叫血滴子,是其上古所化,冤孽緾身,一直不消,掌得陰界邪祟之事,一直有所妄圖。血滴子就在南山,離此密林十萬八千里,卻是將此密林當成了其基業之地。”
“有正亦有邪,當然邪亦有正。”
“其時天地開合,滄海難平之時,就有終南山老道收得兩徒,一爲血滴子,一爲故人。此二人皆是天生地養,不知來歷,但卻是聰明過人,得天地之靈氣,點化即通,聰慧過人。血滴子生性志大性狂,只恨天地太少,而欲踏天而行,視世間萬物如草屑,皆是過眼雲煙,心底裡,只有自己而無他人,只那狂得不着邊際的一統天地而沒有別的任何東西再能提起他的興趣。而故人卻是不同,恰是相反,其性正而心溫,憐小而扶弱,專習救道之門,渡化之劫,只緣世間再無兇惡之事,人們無口舌之爭,一片太平。”
“兩人性格相反,終南山老道亦是無法,嘆道這都是天地造化,天道機緣,上天造一善緣,必生一惡果,所以,亦是無法逆得天意,只能是祈禱上蒼有好生之德,少添些惡果。所以,也是時時告誡血滴子,凡事當以善緣爲念,不可太造次,引得天地不平。血滴子嘰嘰而笑,說是師傅你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小心了一輩子,所以終於只能是終老終南山了,徒兒不會這樣的,徒兒定會將師尊的道法發揚光大,且是天地之間,只留得我道,萬物景仰,皆是聽命於我道,那時師傅呀,那才稱得上是光耀門第呀。”
“終南老道聽得,無可奈何,長嘆間只能是搖頭不止,但卻是無法,他也知是天意難違。於是秘傳故人一技,既是銅錢之煞,在危急時刻,祭起銅錢,當可買七路陰魂,共同抗擊。老道教得祭祀之法,以防萬一。”
“血滴子不知怎麼知道了,心裡岔恨難平,謂師傅有異心,我一心光大門第,你卻是暗裡教習異術想阻得於我。於是暗中百般地運作,最後,竟然被他盜出七個銅錢,散落於世間,這個下落,我不說了,反正你們知道了,當然,這七個銅錢的祭祀之術,卻是隻有故人知道,所以,不知此術,銅錢幾等於無。”
天啦,我心中忽地一顫。突地想到,怪不得,時時處處,這七個銅錢詭異非常。大家都想着這七個銅錢,爭着這七個銅錢,而因由這七個銅錢帶來的一連串的怪異也是不斷。我心裡突地害怕起來,媽地,還好都不知這教習之術,要是知道,那還不得出更大的事呀。同時我心中也是解了一惑,怪呀,怪不得我一直不懂媽地這七個銅錢屁用沒有,只有王全說什麼又花了一路又花完了什麼的,我根本上感覺不到這七個銅錢的存在,卻原來,內裡還藏着這個驚人的秘密呀。
玉娘接着說:“血滴子和故人至此成爲三界之兩大首,而故人一直心存善念,其弟子多散落民間,至今那此渡化做法之道士,皆是其門下所傳之人,專事陰事,專渡劫難。而血滴子卻是不同,糾得一夥所謂的志同道合之徒,想着實現他所謂的瘋天夢想。”
“有些事情,不可明說,說白了,遭天遣,有劫難,你們各人意會吧。只說這血滴子,就是我一世仇人之祖呀,當然,他沒有直接下手,卻是讓那邪道下手,當時也怪我不夠謹慎呀,那邪道,在我和少年玩樂之時,早就是觀察了多天,看到了羣兔,所以覺得機會來了,說動其父母,做法迷得我等。”
“我被黃符所鎮,幸得少年所救,而我家人,卻是難逃劫難,那日引黑水氾濫,盡毀我家,所下一衆,皆是被其所抓得,而抽魂迷體,成爲陰兵的源材。”
“我混在羣兔之中,在一山凹處僥倖逃出,父母親人皆是已不見蹤影,而我此時,全身傷痕,已然氣息微弱,我縱身直下懸崖,對了,這懸崖你見過,就是那處斷崖。”
我突地想起,是的,有這樣的一處斷崖,那處斷崖就在養蠱人一家三口的小院之後,斷崖下全是黑水,當時,我以爲這還是通得苦毒水潭的。當日之事我還歷歷在目,是那一羣的黑影人,以三口棺材抓了養蠱人一家三口,最後是大白鳥幻化而救得,棺材轟然入得黑水而去,養蠱人一家三口得以脫險。沒想到,這斷崖之下,居然還有着玉孃的一段事情。
“我入斷崖,卻是生死一線間,竟然被雲遊的故人所救,也算是天道使然,我已無活下去的勇氣,也哭泣着說再我活下去的掛牽。故人謂我可等機緣,有一對癡情男女,就是你解語之人,我放你入寒玉牀,可何你千年之氣息,到時自然得解。”
“現在我總算盼來了你們兩個,當時故人之語應驗。經過就是這樣,接下來,你可說你的事了。”玉娘說。
天啦,我以爲的複雜,沒想到居然這麼複雜,而且,這裡面,還似牽涉着陰界的大事,還有血滴子和故人的大爭鬥在裡面。當初每個人都說過,說是我們無意中踏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迷團,沒想到,這個迷團,竟是裹着這樣的兇險,如果真的牽涉到故人和血滴子以及那所謂的瘋狂的秘密,我的天,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全身而退,或者說白了吧,我們這一衆人等,還能活着走出密林子嗎?
而劉小蘭此時,也是驚得張大了嘴,對着玉娘所說的要她再說的話,竟然愣成一片沒反應過來。
我碰碰劉小蘭,這纔回過神,嘴裡訥訥地說:“前輩既然這麼曲折,那我這事,還是不說了吧,又得添麻煩的。”
玉娘輕輕一笑說:“我連千年寒氣都受得,還有什麼事情不能受的,我知道,你不就是掛念於心難以安然的生死劫之難嗎?”
我心裡一震,果不出所料,這玉娘真的知道。
而劉小蘭一瞬間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地轉換,驚得張大了嘴,這表情是告訴我們,確實是被玉娘給說中了,劉小蘭現在一直糾結的,還真的是生死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