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抓藥。”柳月看王爺猜中了他的心事,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轉身逃出去了。
柳月走後,拓跋睿將輪椅推到貴妃榻旁邊,坐上去,出神的看着榻上的人陷入沉思。
說不擔心是假的,如果不擔心,他就不會不顧會被人看到他不是殘廢不是眼盲的危險,第一時間衝進去了。
當時他是害怕的,很久沒有的感覺,在她的身上他找到了。是的,那一刻他害怕了,害怕失去她。
還好柳月出手不是很重,沒有傷到要害。不過以她的身體狀況,不休息個一年半載的是不可能恢復如初的。
情不自禁的,拓跋睿伸出手,輕輕的摸上了她略顯蒼白的小臉兒。指尖滑過她的眉,眼睛,鼻子,嘴脣。
微微眯起眼睛,回想起他們不多但是印象深刻的記憶。
第一眼看到她時,她裝昏躲過柳月的劍,然後很大膽的收留了不明身份的他們。第二次見到她的時候,她不怕自己的身份的問自己的名字,還大膽的直接叫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叫自己王爺。不過他不討厭,一點都不。
後來他發現他是個聰明伶俐的女孩,竟然能把自己那個古怪出名的師弟難住。
在後來她的那首歌,深深的吸引着他。
他問她,是寫給自己的嗎?她說是唱給他的,難道不是她寫的,不管怎麼樣,想到是唱給他的,他的心情就挺好的。
再後來……
在後來的事情顯然的不怎麼愉快,拓跋睿原本角溫柔的面部表情一下子變的危險陰沉了。
在後來他的師弟丁子峻竟然要求把她賜婚給南齊太子,那一刻他生氣了,從來沒有在人前發過脾氣的他,發脾氣了。
因爲,他感覺他的東西被別人趨盱了,他不能接受。
還有拓跋奎,他似乎也對她重新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一年前他拓跋睿可以想辦法讓拓跋奎打消對她的興趣,一年後同樣可以。
她李墨雲是他拓跋睿一個人的,只能是他一個人的。今生來世,生生世世。
第二日,“王爺。”柳月走進書房,轉過屏風,走到牀邊,將手中剛剛煎好的藥遞給坐在牀邊的拓跋睿。
拓跋睿接過藥,輕輕的吹了一會兒,然後用勺子攪動着湯藥。最後乘上一勺藥,放到嘴邊,輕抿一口,溫度剛剛好,不燙也不冷。
拓跋睿稍微側頭,對着身後的柳月說道:“到門外守着,不許任何人進來打擾。”
“是。”柳月低頭應道,然後轉身出了門,站在門外一動不動。
拓跋睿將手中的藥碗放到牀頭的矮凳上,從輪椅上起身,坐到牀頭,將李墨雲的身體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回頭重新端起湯藥,開始一勺一勺的喂她。
當他喂到第三勺,準備盛第四勺時,手上的動作突然停頓了一下。然後他放下了勺子,將掛鉤上的牀幔卸了下來,雙腿也交疊着放到了牀上。然後繼續喂李墨雲喝藥。
“紅管家有事。”門外柳月的聲音。
“是,柳月侍
衛,王爺可在。”
門外一個身穿藍色綢衣的瘦高中年公公站在書房的門口,眼神不安分的越過柳月的肩頭向書房裡看着,可是並沒有看到他要尋找的身影。收回視線,看向柳月笑眯眯的說道:“王爺不在嗎?”
這個人便是睿王府的管家公公,紅金天。
紅金天原本是燕國皇城的公公,當今皇后慕容燕的陪嫁公公,對慕容燕可是忠心的很。
聽說當年拓跋睿在宮內所住的寢宮失火,第一個發現的人就是這紅金天。誰知道這人當時是放火的人還是發現火的人?
拓跋睿十五歲從鄴城外公家回到都城平城封王的時候,皇后作爲一國之母,送他五奴五婢,其中就有着紅金天。
當時拓跋睿看到此人,便當機立斷的讓他做了這睿王府的管家。
“什麼事情?你說吧。”柳月面無表情的問。
“哦,王爺他……”紅金天指指書房內。
“王爺還在睡覺。”柳月頭不偏眼不移,冷冷的說道。
“哦,這樣啊,是這樣的,南齊太傅在大廳裡等候,說是求見王爺。你看。”紅金天笑眯眯的說。
“我去通報。”柳月轉身走到屏風處。輕聲的喚了一聲:“王爺。”
“本王知道了,請他到書房來吧。”拓跋睿一邊給李墨雲擦着流到下巴處得湯藥,一邊說。
“是。”柳月應道。轉身走到門口。紅金天此時正扯着脖子向裡看,但是什麼發現也沒有。看見柳月走了過來趕緊縮回了頭。訕訕的笑看着柳月。柳月當什麼也沒看到,對着紅金天說到:“請太傅到書房來吧。”
“是,是。”紅金天應道,再一次看看書房內,然後衝柳月笑着點點頭,走出了墨竹院。
在睿王府裡,誰都知道,紅金天只是名義上的管家,管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大點的事情全由睿王身邊的柳月負責,就連王府中的開支用度都是柳月在管。
客廳。
丁子峻坐在椅子上,來回的打量着客廳的擺設。要說這睿王府,他也不是第一次來。可是要說走正門,他還真的是第一次從正門正大光明的進入睿王府。以往他找師兄,從來都是房頂來房頂去的。搞得自己都快以爲自己是睿王府的賊了。
今天,他丁子峻終於正大光明的走了一回正門,高興的端起婢女送上來的茶水,掀開蓋子,輕抿一口,十分享受的說道:“嗯,睿王府的茶水就是好喝。”說完還不忘吧唧一下嘴巴。
丁子峻自言自語的話語,還有那自得自樂的表情。引得站在一邊的丫鬟哭笑不得,還以爲這南齊的太傅沒見過世面呢。這不過是最普通的茶葉而已,他竟然說好喝。
他們不知道,丁子峻之所以說好喝,那是因爲以往來的時候,拓跋睿“小氣”的連口茶水都不給他喝。
“太傅,王爺請您到書房去。”紅金天走進客廳,彎腰,笑着的對丁子峻說道。
“麻煩管家帶路。”丁子峻放下茶杯,起身說道,然後整理一下衣服。現在他可是南齊的太傅,要注意形象。完畢,擡腿,在紅金天的引導下走向他最熟悉的書房。
“太傅,書房到了,奴才就不進去了,王爺素來不喜下人進墨竹院。”紅金天將丁
子峻送到墨竹院的院口就不在前進了。
“好吧,本太傅自己進去。”丁子峻看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禮儀適度的說道。然後看着紅金天轉身走出好遠才進了墨竹院。
柳月看到丁子峻走了進來,迎上前:“丁太傅。”
“嗯,你們王爺在裡面嗎?”丁子峻口上對柳月說着,眼睛示意柳月院外有人,雖然看着紅金天那老狐狸走遠了,可是他前腳進門,那老狐狸後腳就又跟了過來,此時就趴在門口偷聽呢。
柳月瞭然的點點頭說道;“王爺請你進去。”
“哎。見你們王爺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啊,還的本太傅走這麼遠到書房來見他。”丁子峻一邊往裡走,一邊回頭高聲的埋怨着,生怕自己聲音小了院外偷聽的人聽不到。
“辛苦太傅了,本王不是不方便嗎。”拓跋睿看他去進門,臉色陰沉冰冷,隨手抓起身邊的凳子砸了過去。嘴上卻十分有禮的說道。
“看睿王這麼說,本太傅也不好在埋怨了。”丁子峻一個側身躲開襲擊,在一伸手。接住了襲來的凳子,放到地上,兩手合實,放到額前做着求饒的動作。
“不知太傅有何事找本王?”拓跋睿轉身不看他。
丁子峻跑到他跟前,拉住他的衣袖蹭啊蹭的。嘴上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來看一下李墨雲李小姐。”
拓跋睿甩開他,臉色十分的不悅,而他說出的話,聽着很是平和,並沒有顯示出一絲的不悅,“太傅來的真不是時候,雲兒她昨夜回府後就生病了。到現在還沒醒呢。”
“病了?什麼病?”丁子峻一聽這話,緊張的上前一步問道。這一句沒有任何的參假,表情真實,語氣真實,就連動作也是真實的。
拓跋睿冷着臉說道:“被你們昨晚的行爲嚇病的,喊了一夜,不要嫁給高太子。”
“呵呵,我們太子也不是那不通情理的人,既然是睿王你的人,太子他也沒有那個意思了,本太傅這次來代表個人,想要與姑娘交個朋友。既然不便相見,真是太可惜了。”丁子峻知道,師兄這是在生他的氣,有些無奈的搖搖頭說道。
拓跋睿聽丁子峻說要和李墨雲做朋友心裡忽然覺得很不舒服,很想趕他走,他也確實這樣做了。只聽他冷聲對着柳月喊道:“柳月,送客。”
“是王爺。丁太傅請。”柳月上前一步,恭敬的請丁子峻出門。
丁子峻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又惹到師兄了,需要他直接下逐客令。“那丫頭真生病了。”他很是無奈的一邊跟着柳月出門,一邊小聲的問。
“嗯。”柳月點頭。
“真的?什麼病。”丁子峻沒想到是真的,還以爲師兄不想他見李墨雲呢。其實拓跋睿就是不想他見李墨雲。
“太傅請慢走,恕柳月不能遠送。”此時他們剛好走到院口處。柳月看紅金天裝模作樣的看着天,喊他一聲,“紅管家,麻煩你送一下太傅大人。”
“嗯。好。”紅金天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出來了,正在爲聽不到動靜煩惱時,看見柳月送丁子峻出來了,裝作無聊的望着天亂看。
“無妨。”丁子峻笑着對柳月說道。
“太傅請。”紅金天迎着他走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