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弟?”關曉曉沒有聽清楚,蹙眉想了一下才明白藍悅的意思,但卻更加奇怪了,“你還有堂弟嗎?”
之前她和藍悅翻找過藍剛的遺物,發現藍剛孜身一人來到祁家當保安,別說親人了,連朋友也不多。藍悅哪來的堂弟?
擔心藍悅被騙,她趕緊把事情問清楚,畢竟那筆錢不是小數目。
藍悅也沒打算隱瞞,但是中途有些事情不適合跟關曉曉說,她特意挑了些旁枝末節,省去了藍浚潛入軍區的事。
幸好關曉曉沒有多問,臉上的擔憂卻更加濃重,“也就是說,你親戚家裡曾經挺有錢的,但現在他們的日子過得不好,你要去接濟他們?”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藍悅拿起平板電腦,聯繫了藍浚,約他見面。
關曉曉瞧見她的動作也不好多說,這些都是藍悅的私事,旁人不方便插手,“你有需要記得找我幫忙。”臨走前,她不放心的交代了幾句,怕藍悅遇人不淑。
“我知道了。”藍悅點頭應下,笑容柔和了幾分。
等到關曉曉離開後,電腦那邊傳來了回覆,藍浚表示不方便和她見面。
“一會兒也不行嗎?”
“祁家在調查我們。”藍浚的回覆很簡單,卻藍悅心驚,沒想到祁家的動作這麼迅速!那她更加要和藍浚見面!
“你把地址給我,我過去找你們,我有些事情要跟你們說。”
“……”
藍浚那邊沉默了片刻,才“恩”了聲,給了她一個地址。
地址所在的位置有些偏僻,位於老城區。那邊的老房子很多,巷子錯綜複雜,要是沒有明確的地址很容易迷路。
藍悅趕緊把地址記錯,確認沒有錯誤後,刪除了電腦上的聊天記錄,順道查看了今天的行程。見行程不是很忙,她拿起包打算現在就去銀行把錢取出來,馬上交給藍浚他們,讓他們暫時離開,免得被祁家發現。
“藍小姐,祁先生過來找你。”
正要出門,秘書突然進來。
藍悅聽見這個名字,嚇了一驚,剛想詢問祁宴君是什麼時候過來的,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就從走廊的那邊傳來,她認出是祁宴君!
藍悅心慌,趕緊把地址塞進口袋裡,擡頭就看見祁宴君走進來,狹長的桃花眼輕眯,看見了她手上的動作。
藍悅心頭一緊,擔心被發現,祁宴君卻繼續輕笑,“小悅兒,怎麼不等我就先回來了?”
見他隻字未提自己的異樣,藍悅鬆了口氣,“我剛纔見完客戶剛回來,在餐廳門口碰見了黎一堯,可是他沒跟我說,你也在那邊。”
她臉上的疑惑表現得恰到好處,不願意在承認在餐廳裡見過祁宴君。
祁宴君挑了下眉,加重笑意沒有再提這件事,自顧自的坐在沙發上,撐着下巴望着她,“那我在這裡等你下班。”
“……”
藍悅雖然滿腹拒絕,但也不好表現得太過明顯,只好壓着情緒讓秘書把文件拿進來,想着明天再去找藍浚他們。
期間,祁宴君外出一趟。
很快又回來,手裡捧着一杯剛泡好的咖啡,放在她的桌面上,“歇會。”
藍悅擡頭,撞進了他眼裡的輕柔,動作微僵,味如嚼蠟的捧起杯子。
等到終於下班,她整個人都處於繃緊狀態,每次和祁宴君接近都不由地想起藍振說的那些話。
事情發生在她剛出生的時候,那時的祁宴君應該只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對於長輩的安排他自然不可能得知。
可是,他姓祁……
微翹的眼睫毛垂下,掩飾着她眼裡的黯淡。
收拾好東西回到家裡,因爲聲稱身子疲勞,祁宴君沒有跟着一起上樓,只是站在公寓大樓下凝望着藍悅走遠的背影,空氣中似乎還殘留着淡淡的幽香。
“祁少要回去嗎?”黎一堯從身後走來。
祁宴君眯下眼,神色間染上些寒意。他知道藍悅有事情瞞着他,但這個時候不適合追問。
“回去吧。”
祁宴君的聲音沙啞,望了眼已經亮燈的公寓,他轉身離開。
黎一堯欲言又止,但最終也只是嘆了口氣,心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強逼藍悅。
……
第二天早上,藍悅請了半天的假,去到銀行裡把資金都取出來,帶着支票去到藍浚所說的地址。
這兒位於老城區的邊緣,並列着一排上了年紀的別墅。外觀設計充滿了八十年代的風味,青色的外牆上滋長着翠綠的藤蔓植物,一路延伸向房頂。
牆角處還有些青苔。
房子並排之間有一條寬敞的巷子,藍悅按照藍浚給的地址,在巷子裡遊走了半圈,終於找到了對應的門牌地址。
因爲事情已經打了招呼,她一按門鈴就有人答應。
“悅姐,你過來了。”開門的人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藍悅認得他那天在度假區把兩個孩子帶走的人,似乎叫賀子。
“啊浚和藍叔正在樓上等你。”
賀子把她領進門來。
進門就看見一個方形佈局的小院子,旁邊還擺放着一些水罈子,大概是屋主放在那兒的,他們乾脆沒有動這些東西。
走進大廳,撲面而來一股古樸的氣息。
由於沒有開燈,大廳裡有些昏暗,沿着一條貼着牆的樓梯蜿蜒而上,很快就去到二樓。藍振和藍浚坐在二樓大廳窗邊翻看着一些資料。
藍悅隱隱看見是幾份報紙。
“小悅兒過來了。”
還沒有看清楚,藍振把報紙合上,熱情的迎上前,“過來,先坐着。”藍振帶着她走到一套上了年代的紅木長椅前,倒了杯茶,笑眯眯的望來,“小浚說你有事要跟我說,說什麼?”
藍振的態度非常和藹。
然而藍浚卻一眼不看,從她進門開始,頭也沒有擡一下,冷着臉把桌面上的報紙收拾好。
藉着光線,藍悅看見了報紙上印着泛黃的照片,應該是許多年前的舊報紙。
藍振應該是想找出有關祁家和藍家的新聞。
藍家當時也是名門大戶,忽然就被曝出醜聞,繼而走向沒落,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記者們一定會瘋狂報道,報紙上肯定會留下痕跡。
藍振當年也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年,他那時候沒有本事的報仇,只能等到現在。
藍悅從包裡取出早已準備好的支票,放在桌面上,“藍叔,你們能不能暫時離開這裡?”
“什麼意思?”
藍振臉上仍是帶着笑容,只是眼裡露出了寒意。
就連站在一旁打算幫忙的賀子也驚訝的望過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怒意涌到臉上,他張口要質問藍悅,卻被藍振一個銳利的眼神攔住,不甘心的站在旁邊黑了臉。
從頭到尾只有藍浚毫無表示,把整理好的報紙疊好,放進腳邊的紙箱裡。
感覺到二樓的氣氛發生了變化,藍悅平靜的看着藍振說道,“之前你跟我說過,祁家正在調查你們。爲了避免讓他們發現,你們還是先離開。”說着,再次把支票推出來。
雖然沒有明說,但藍振如今也是老江湖,一看這支票就知道是藍悅給他們準備的“逃跑資金”。
暫時躲避祁家?這對他來說就是逃跑!藍振的笑容多了冷意,“不需要了,我們自然會想辦法對付祁家,這些錢你拿回來。”
藍振說完,起身離開,完全沒有多談的意思,比她想象中還要倔強。
藍悅跟着站起身,“藍叔,我父親已經不在了,我不想你們出事。”
提及藍剛,藍振的表情才稍稍回覆溫和,“小悅兒,這些事情你不需要提我們擔心,我們這次回來就是爲了祁家,在沒有把事情處理好之前,不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