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那個人不是真的顧安,一直任由她留在祁家會很危險!顧不上想這麼多,藍悅踩下油門,迅速往市區趕去,猛地又想起方纔看見顧辰風的父母墓前雜草叢生,他既然回來了,爲什麼不順道把父母的墓整理好?
只是這個念頭很快就被壓下去,如今她只想儘快回去。
顧安的目標似乎是她,要是發現她不在了,會不會對她的孩子下手?
趕在傍晚五點前,藍悅回到了市區將車子還給了租用公司,攔下一輛計程車儘快回到了別墅區,看見兩個孩子在花園上遛狗,她才鬆了口氣。
“藍小姐,你終於回來了!”
葉欣恰好捧着水果盤,看見她回來便激動的跑了過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二少解釋了!”
“祁宴君來電話了?”
“對啊!”葉欣用力點頭,爾後又擰着眉頭,“不過二少很快又把電話掛了,應該是還在忙着。方纔夫人也過來了一趟,把少爺的小狗和小貓給帶過來了,剛坐了一會兒接了電話又回去了。”
“我知道了。”
藍悅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開了一整天的車子身體有些吃不消。她跟藍宸皓兩人打了聲招呼後,回到屋裡梳洗順道給手機充電。
本來還想處理好顧安的事,誰知道剛坐在牀上倦意就涌了上來,她閉上眼睛就睡了過去。不知道睡了多久才被葉欣叫醒,朦朦朧朧的張開眼睛就發現窗外一片昏黑,已經入夜了。
藍悅扶着脹痛的腦袋坐起來,“現在幾點了?”話音出口,她聽見了自己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像是能冒煙似的。
“藍小姐你還好嗎?”葉欣急衝衝的湊過來,見她不舒服,趕緊倒了杯水,“藍小姐,不好了,剛纔別墅那邊打電話過來,說二少發生車禍了,正在醫院了——”
她話還沒說完,藍悅猛地一怔杯中的溫水隨即濺落到被子上,還有一部分落到手背上。幸好只是溫水,並沒有燙傷。
藍悅扯來紙巾將手擦乾淨,“他在那家醫院?”
“邵林醫院,司機已經在外面等着了。”葉欣意外的看着她。
藍悅整個過程都非常冷靜,畢竟她早就知道了這件事。祁宴君的傷勢肯定不嚴重,要不然他昨天就該去醫院了,用不着這個時候才通知她。
而且祁家上下也知道了,像是故意要把事情鬧大。
雖然不知道祁宴君在計劃着什麼,但她相信情況並沒有這麼嚴重。藍悅扶着牀頭要站起身,卻因爲雙手顫抖得太過嚴重,險些一不小心就摔倒下來。
她望着自己顫抖不已的手,心中密密麻麻的痛楚順着血液流向了全身,直到葉欣擔憂的再次提醒,她纔回過神來,去到洗手間裡一看,臉色一片慘白,額頭上甚至還布着冷汗。
藍悅出神的盯着鏡子裡的臉,險些把脣瓣咬破。她擰開水龍頭,用微涼的水把臉洗了一遍,熟悉好了才帶着藍宸皓兩人去到醫院裡。
但是兩個孩子並沒有跟着她一起去到病房裡,而是交給了早已在旁邊等候的祁家管家,管家帶着兩個孩子去到休息室裡玩遊戲,免得病房裡的藥水味太過濃重,他們會受不了。
“藍小姐,就在三樓。”
葉欣陪着她走電梯裡,密切的留意着她。
“我沒事。”察覺到葉欣的擔憂,藍悅擺了擺手往後靠在了冰冷的牆壁上,擦拭得光滑的電梯門倒映着她略有些泛青的臉。
藍悅深呼吸一口氣調整好呼吸,鬆開了捏成拳頭的手,白皙的掌心上泛起了指甲痕。
她不禁有些自嘲,說好了不會在乎卻壓根控制不了心底的情緒,也許,她根本沒法祁宴君。
忽然,電梯門“叮”的一聲到層。
藍悅下意識大步走出去,猛又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太大,剛要反應過來就看見走廊上沾滿了人,祁瑩瑩就坐在病房對出的椅子上玩着手機。
她穿着一件紅色的高領大衣,領口處白色蓬鬆的絨毛將她的小臉襯托得更加精緻白皙,聽見有腳步聲靠近,祁瑩瑩也只是隨意的瞥了眼,看見是她才擰緊眉頭,挺直腰似乎想要說話。
可下一秒,她忌憚的望向病房裡面,輕哼了聲閉上嘴巴。
“藍小姐,就在裡面。”
葉欣跟在身後並沒有看見祁瑩瑩的表情,走到了病房門前看着藍悅,她是不能進去的。
病房的門是敞開着的,裡面飄出了淡淡的藥水味和血腥味,藍悅發現病房很大,看不見祁宴君在哪裡。不過瞧見四周的人都這麼平靜,她高懸的心也冷靜下來,輕輕敲了敲房門便往裡面走去。
一進來就看見裝修精美的玄關,一旁的鞋櫃上還放着幾雙鞋子,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
越過玄關這纔看清楚病房的情況,四周的裝修充滿了格調,一看就知道是高級病房。寬厚的病牀就放在一側,醫生和祁父站在旁邊商議着事情,並沒有發現她進來了。
而云芳則坐在病牀旁的小沙發上正和憂心忡忡的和祁宴君說着話,只是祁宴君並沒有搭理她,反倒是拿着平板在看着。
他身上蓋着一張白色的被子,剛好蓋在小腹上,其中一條路露在被子外面,小腿以下打着厚厚的一層石膏。
“藍小姐過來了。”
陌生的輕笑聲打斷她的視線,藍悅扭頭一看才發現自己不是何時已經走到了牀邊,穿着白大褂的主治醫生正笑着望過來,“既然藍小姐已經過來,那我就先出去了。二少的情況並沒有大概,祁先生不用擔心。”
“要是沒有其他事情,不需要這麼多人留在病房裡,這會祁先生休息。”
“那我先出去。”
雲芳一聽連忙站起身,又不放心的叮囑了祁宴君幾句,從藍悅身旁經過時狠狠的盯着她,要不是被祁霖拉着,她肯定會說出更多過分的話。
“行了,趕緊出去吧!”
祁霖黑着臉把她拽走,擦身而過的時候頗含深意的目光落在藍悅身上。不等藍悅看清楚他的眼神,祁霖邊走遠了。
醫生簡單的交代了幾句,也跟着出去了,順道將房門也關上。
“小悅兒,坐這裡。”
祁宴君放下平板,往旁邊挪過去,笑着拍了拍傳牀邊的空位。雖然腳上套着厚厚的石膏,卻絲毫不影響他的行動。
“你的腳怎麼了?”
藍悅捏了捏掌心裡的汗水,心跳“撲通撲通”的跳動着,不安感在體內叫囂着。儘管知道祁宴君的傷勢並不嚴重,但是親眼看見他腳上的情況,仍是會覺得難受,就連呼吸也變得困難。
“過來。”
祁宴君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深邃的目光凝視而來。四目雙對間,藍悅不自覺的邁開了步伐走到他身邊坐下,淡淡的消毒水味飄進了鼻腔裡,但是並不難聞,其中還夾帶着熟悉的剛陽氣息。
她望向祁宴君的腳,石膏太厚根本看不清楚傷勢。她屈指敲了敲,還能聽見沉悶的迴響。
“你就不怕把我的腿給敲斷了,下輩子都要對我負責?”祁宴君玩味的將她摟入懷裡,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滿足的輕哼了聲。見藍悅仍舊把目光放在他的腿上,祁宴君就覺得好笑,騰出雙手環着她的腰,“真這麼擔心我?”
“你昨天去那裡?”藍悅稍微掙扎了一下,卻沒有把祁宴君的推開。
他的腳傷應該是昨天在顧家村裡造成的,可他卻等到了今天才過來醫院,中間那段時間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