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德蘭呆呆的看着消失在走廊中的安德烈克林頓,第一次雙膝跪在了地上,向消失的克林頓結結實實的磕了一個響頭。
“這個方法不錯,值得推廣。”站在我身後的法爾肯用密語傳音到了我的耳朵裡面說道。
行完大禮的安德烈德蘭站起身來,擡手輕輕的拭去了眼角那一滴晶瑩的淚水。二十來年沒有感受到父愛的他,當在他父親引退的那一瞬間,才感受到了父親這麼多年來對他的愛,就算精神再堅強的人,也會像他這樣吧?
“昏庸的糊塗蛋?親愛的父親大人,我一定做一個出色的昏庸糊塗蛋。”安德烈德蘭看着長廊輕聲地說道。
“撤!”我密語傳音給老歐老法之後,連忙向門外竄去。
當然!在我到達門口的那一瞬間,天空再一次的出現了強烈的閃光。
閃光過後,我們三人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彷彿剛纔就沒有離開過的模樣。
沒過多久,安德烈德蘭手持着象徵着家主的寶劍走了出來。隨着他把手中的寶劍高高的舉起,不論是廣場上面的人們,還是埋伏在四周的人們,都興奮得高聲歡呼了起來。
唯一臉色難看的那位仁兄,就是離我們不遠的那位守護將軍。
一場軍事政變最後居然變成了一個權力更替的儀式,而我這個一向自語聰明的人,居然在變成了一個貌似昏庸無能人,手裡的一個普通的棋子而已。
而且看起來我的角色,跟電影裡面的羣衆演員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永遠不做天才。呵呵……,沒想到在這麼個小地方,居然還出現了這麼聰明的人物。”歐陸桑看着前面的安德烈伯爵府,臉上掛着淺淺的微笑說道。
如此的歡呼聲,很快的就波及到了周圍其他的居民,人們紛紛懷着好奇的心理來到了廣場附近,然後就聽到了一個讓他們振奮的消息,近幾年表現有些昏庸的老伯爵同志,下臺了!
消息真的就像是廣告詞一樣,一傳十十傳百,成爲了全城皆知的消息。
如果是電影,通常這個時候就是一個高潮了。在這種情況下,人們的目光都會盯在主角的身上,向我們這樣的羣衆演員,根本不會有人注意。
“撤了。”我一揮手,帶着百十號人離開了廣場,至於正在發表獲獎感言的安德烈德蘭,到底在說些什麼已經不是我關心的問題了。
熱鬧的活動一直持續了整整一夜,然而第二天早上出現了一個令我想不到的事情。
當我剛剛起牀的時候,安德烈德蘭居然全身披掛,穿着全套的盔甲裝備,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曹團長!我們該出發了!”
“出發?你剛當上伯爵,立刻就出徵打仗?你難道放心你這後方?”我不由得有些疑惑的問到。
安德烈笑了笑:“那個女人說,當時你們有兩個人在場偷聽我跟我父親的談話。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瞞你了。我父親請那個女人幫我看管後方,所以我可以盡情地出征。至於勝敗,就要依照戰場上面的局面而定。”
兩個人?
我微微的皺了下眉頭,也沒有繼續問下去。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沒問題!不過麻煩先把我的報酬給我。”
“這裡有一個。那個女人說如果想要另一個,要麼去跟她搶,要麼就給她找到她要的人。”安德烈德蘭說着話,從空間儲物袋裡面取出了一支散發着白色光芒的卷軸。
接過卷軸以及卷軸配套的說明書,我仔細的看了一遍,將這個魔法啓動程序深深地印在了腦海之中,才把東西好好的收了起來。
“大家都在等你呢。”安德烈德蘭笑着催促了一下我。看得出來,一直壓抑在他心頭的那塊大石頭,在昨天晚上已經被他的父親完全解開了,現在的他可以說是最意氣風發的時候,只是不知道過一段時間,當他開始治理這個地方,卻又不能顯山露水的時候,他是不是也會像他的父親一樣,開始着急培養自己的接班人呢?
讓一個非常有作爲的人,暫時的忍耐他或許能做到,可是讓他長久的忍耐,我估計沒有多少人能忍耐的了吧?
跟隨着安德烈德蘭來到出發地點的時候,那裡已經整整齊齊的站了不少人了。我知道還有很多的隊伍,此時應該都站在城外,等到自己的番號前進的時候,他們再加入到裡面。
或許是安德烈這小子還念一點舊情,把我們這一百多名男傭兵,加上一百名女精靈都安排在了他的護衛團裡面,這樣一來我們也可以少吃一點其它軍隊屁股的塵土。
隨着安德烈德蘭的一聲令下,隊伍緩緩地開拔了。
街道的兩旁站滿了給軍隊鼓舞士氣的百姓,他們不但手裡拿着鮮花,而且還有不少人都打出了大型的橫幅標語,什麼凱旋而歸,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精忠報國,裡雍牌壯陽藥還您男性的尊嚴。等等!居然有廣告的招牌?沒看出來,這裡居然還有這麼厲害的商業人才,居然知道在這個男人都出現的時候打這種招牌,而且用的牌子居然是千年之前,降魔戰爭中人神兩界中第一功臣,勇者裡雍的名字來命名的!
看着這些士氣昂揚的士兵,臉上興奮得神色完全大於他們本來應該擁有的殺氣。這一看就知道是標準的新兵蛋子嘛,難道安德烈德蘭就真的打算從自己一上臺,就用一場敗仗來展開自己的伯爵生涯?
如果真的是這樣,不是什麼好事情吧?畢竟他領地的臣民們,是非常想用一場大勝來振奮一下民心的。
“團長,我怎麼感覺像是出門打獵,多過去攻城拔寨呢?”歐茲看着周圍的隊伍有些好笑的問道。
“誰清楚德蘭在想些什麼?”
經過兩天的長途奔襲。傍晚時分,整支隊伍順利的到達了安德烈領地的邊緣,再往前走那可就是呂公爵的領地了。
在安德烈伯爵領地內呂公爵的探子,在早上隊伍出發的時候就已經早早的跑回了呂公爵的領地,利用公爵內的聯絡系統通知了呂公爵。
幾千士兵早早的就在邊防線上等待迎接我們的軍隊了。
連續兩天的趕路,讓這些新兵衝上去戰鬥,顯然非常的不現實。安德烈德蘭站在臨時用木頭搭建的高臺上,看着前面的呂公爵部隊跟身旁的將軍們談論着什麼。
幾十個斥候向大營外四周散開,尋找着可能會隱藏埋伏起來的士兵。
我們這些傭兵本來是沒有資格參加這種討論的,可是由於德洛克迪曾經主持小沛城防禦戰,而且這小子跟歐茲又都是正規的三流學院畢業的,再加上曾經也跟出雲國的將領學過一段時間的行軍佈陣。這兩個痞子反而比我這團長更加的威風,此時他們也正在安德烈德蘭身旁對着前面的軍隊指指點點,而他們身旁的安德烈德蘭聽到他們的話語,還不時地點頭着頭,一副對方說的非常有理的模樣。七名小半獸人一言不發的站在最後面,看起來應該又是法爾肯安排他們去學習的。
“這兩個痞子!”我看着臺上的兩個小子自言自語的說道。
軍營裡面其他組織的傭兵們,這時候表現出來的適應能力,倒是遠遠的超過這幫剛剛受過訓練的新兵們。
我們的傭兵們首次享受到了當大爺的感覺,由於我們是被安排在了伯爵親衛隊裡面,我們一切的飲食起居根本不需要自己親自動手,唯一需要的就是在對方給我們安排好住宿之後,傭兵們再在我們的帳篷外面安裝一些警報機關,以及一些檢查一些飯菜中是否有什麼危險的東西。
“老曹。”阿爾傑斯那冰冷的聲音在我的背後響起。
“有事?”我回頭淡淡的問道這個整天研究死屍的傢伙。
阿爾傑斯裂開他的嘴巴微微的一笑:“忍者招了。”
什麼?忍者招了?在還有十七名忍者的時候,對方居然就招了?
“你讓他們招的?”我有些不敢相信這個整天只知道研究屍體的傢伙會有辦法讓忍者招。可是如果不是他做的貢獻,這傢伙是不可能出現在我的面前把這個消息告訴我的。
“我只是讓他們看到一個忍者殭屍,把一個活得忍者拋開肚子,拉出他的腸子,然後……”
“行了!夠了!你別說了!”我強忍着胃部的蠕動,打斷了整繪聲繪色,演講得一包帶勁的阿爾傑斯。看來死靈法師的神經堅強程度的確不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可以比擬的。居然可以把如此噁心的話,演講得如此生動。
阿爾傑斯微微的一笑,臉上的表情浮現出了一種,早知道我會出現這樣反應的表情:“這是地圖。”
接過對方的地圖,我才反應過來這傢伙剛纔的描述應該是爲了故意看我的糗樣。看來這小子的心情今天不錯嘛。
“你小子!”我笑着說了對方一句:“那些忍者,隨便你搞了。”
“我給你留了兩個活得。”阿爾傑斯笑了笑轉身向他自己單獨的帳篷走了回去。
“我也早點睡覺!明天應該是精彩的一天。”我伸了個懶腰,在其他傭兵團的傭兵們那羨慕的眼光下,大搖大擺的走進了自己的帳篷。
負責守備的呂公爵那邊的將軍,看起來也知道一些兵法。在這種劣勢的情況下,一晚上的功夫,這傢伙發動了三次偷襲,而且基本上都是在人們剛剛犯困的時候,他就派上幾百個士兵,拿着帶着燃燒的弓箭,來我們軍營外面做一次訪問。
攪得這些年輕的士兵們睡覺都不能安穩的睡,至於我們傭兵團的人,由於都知道阿爾傑斯那個死靈魔法師晚上屬於絕對的夜貓子,有他在根本就不需要擔,紛紛在大營裡面一覺睡到大天明。
第二天起牀走出大營的時候,看到大多數人都帶着熊貓般的黑眼圈,我無奈的搖了搖頭。
其他傭兵的團體,大部分倒是睡得不錯,看來他們也都有自己專門夜間執勤人。而且他們的經驗應該都是比較豐富的,懂得分析什麼時候該叫人起來逃命,什麼時候不用打攪自己的隊友。
一夜沒有睡好覺的士兵們,紛紛打着哈欠,無精打采的拿着自己手裡的武器,看着不遠處駐紮的呂公爵方面的部隊,一個個的破口大罵,把呂公爵九族內的所有女性親屬全都慰問了一個遍,甚至某些有不良嗜好的新兵,更是連呂公爵家裡面的男丁們都沒有仿過。
一時間士兵們越罵越起勁,從一開始的單純發牢騷,漸漸的演變成了同仇敵愾的事態。不少激動的熱血青年,更是高舉着自己手裡面的武器,來到安德烈德蘭所居住的帳篷外高聲請願。
本來準備做一番戰前動員的安德烈德蘭這時候發現,居然不需要自己找塊地方高喊什麼:大家給我衝啊!幹掉對方的統統有賞這一類破財的話語。
頓時這個傢伙眼睛裡面充滿了笑意。
“大家聽我說!對於昨夜對方絲毫不顧騎士禮儀的舉動,我感到無比的憤慨!”安德烈說道這裡清了清喉嚨,等待着此處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