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着眼前的男人,張瑞鬆怒道:";你是誰?TM敢打老子,活膩歪了!";
面對着飛揚跋扈的胖男人,龍硯微揚起下巴,沉聲道:";我姓龍名硯,你儘管衝我來!";
張瑞鬆愣了愣神,只覺眼前的男人眼熟,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但見陸怡寧整個身子都偎進其胸膛內,頓時嫉火中燒:";你,你們啥關係?陸怡寧,你是我的女人,少TM不要臉!";
陸怡寧卻伸手抱住龍硯的腰,回頭瞪視着張瑞鬆道:";他是我男朋友,剛從美國回來,我跟你纔沒半毛錢的關係,你立刻滾出去!否則我馬上報警!";
張瑞鬆還想說什麼,龍硯卻伸手輕輕拍了拍陸怡寧的肩膀,輕鬆淡笑道:";親愛的,你先躲開,他既然不請自來,那我們今天就好好招待招待他!";
說完,龍硯將西服上衣脫下來往旁邊一甩,解開襯衫袖口的鈕釦,十根修長的手指關節發出咔吧吧的脆響。
揉着疼痛還未消減的後腦,眼見着龍硯一點點逼近,經過剛纔那一下領教,張瑞鬆心裡清楚,這個男人斯文的只是外表,他的拳頭可並不跟他的長相一樣斯文。
“強龍不壓地頭蛇,你的地盤,老子不跟你爭,來日方長,咱們走等着瞧!”
張瑞鬆瞅着旁側沙發和茶几間的空檔,肥碩的身子異常靈敏地穿越而過,迅速逃出了房門。
望着來不及按電梯,直接由樓梯跑下去的張瑞鬆,龍硯伸手將門關上,再回頭時,正對上陸怡寧梨花帶淚的臉。
目光下意識向下移動半寸後,別開目光,龍硯的喉結動了動,輕聲道:“如果你不想再讓另一個男人獸性大發,就趕緊把衣裳穿好。”
陸怡寧聽見龍硯這麼說,方纔反應過來,低頭一看,原先身上掛着的睡衣幾乎被撕扯成了布條。
陸怡寧頓時紅若番茄,迴轉身鑽進房間匆忙套了件家居服才走出來。
給龍硯倒了杯茶放在茶几上,陸怡寧在旁邊的沙發上緩緩坐下。
“剛纔……謝謝你……”
龍硯端起茶杯清嗅,上好的西湖龍井淡淡問道:“他是你男朋友?”
陸怡寧立刻搖頭道:“我怎麼可能這麼沒眼光,不過是個死纏爛打的追求者而已。”
龍硯勾了勾脣,淡笑道:“我也正納悶,感覺你不像會喜歡這種口味的女人。”
陸怡寧無奈地聳了聳肩,畢竟都是成年人,剛纔的餘悸很快平息下來,陸怡寧好奇問道:“你怎麼突然跑來了?我記得你沒來過我家哦。”
龍硯揚了揚手機,笑道:“剛纔我正巧給你打電話,你可能無意中碰到了接聽鍵,我聽見你這邊大聲叫嚷,就猜到出了事。
因爲你在美國時候曾提起過你家的地址,我就開車先過來,在用JPRS系統定位你的手機,然後就找到你嘍。”
陸怡寧笑着感慨道:“爲什麼你跟你哥都這麼聰明,你老爸的基因真是優良品種!”
龍硯聽見這話,只淡淡勾了勾脣角,臉上的笑痕卻漸漸淡去。
龍硯的情緒雖然變化細微,卻依然被敏感的陸怡寧嗅到,略沉寂片刻,陸怡寧喃喃道:“呃,之前你跟我說的事,我已經給莫桐打過電話了。”
“她怎麼說?”龍硯顯然很關注這件事,聽她提及,即刻擡首追問。
陸怡寧輕輕搖了搖頭,淡淡道:“小桐她……暫時不想見任何人。”
龍硯聽她這麼說,似乎並沒有顯現出驚訝,反而像是意料之中的事,只垂下眼簾注視着手中的杯盞。
片刻後方才輕嘆道:“算了,這原本只是我的意思,或許我哥也並不想這個時候見她……”
陸怡寧聽龍硯語氣深沉,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忍不住輕蹙起繡眉輕聲問道:“是不是龍墨有什麼事?”
龍硯輕輕搖了搖頭,放下水杯站起身道:“既然沒別的事,那我就先告辭了,謝謝你幫我打電話。”
陸怡寧也站起身,淺笑搖了搖頭:“我之所以同意替你打這個電話,也是爲了小桐。”
龍硯瞭然地輕點了下頭,轉身向玄關行去。
送走了龍硯,陸怡寧靠在門板上,看着屋內被張瑞鬆折騰地杯盤狼藉,無奈苦笑着附身撿起地上的抱枕。
只是恍惚間,陸怡寧總覺剛纔龍硯的神情有些奇怪。
轉念又想起莫桐,也不知道她最近這麼樣了,週末該抽個時間過去看看。
莫桐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龍氏財團突然將原本置頂於官方網站頭條的取消婚約報道刪除,不過最慶幸的是這幾天各大財經報道不再以此做噱頭,大肆宣傳。
連帶因此而產生的股市動盪,也緩解不少。
薄遠封先前說好的每日打球,卻不知爲什麼,一連數日未見其人影,莫桐終日無所事事在薄遠封偌大的宅院內閒逛。
原本情緒蕭條至臨界點的莫桐,此間正巧需要一個舔舐心傷的寧靜所在,此處正爲上上之選。
唯一遺憾的便是包括畫作在內的重重謎團,至今仍然懸在心際不得開解。
週末清晨,莫桐還未清醒,便被一陣喧雜的敲門聲催醒,伸手拉開門瞧,居然是“久違”了的陸怡寧。
“我欠了你的錢嗎?”將陸怡寧讓進房內,莫桐揉着惺忪睡眼不悅反問。
“是嗎?什麼時候?那就趁現在還清吧!”陸怡寧說話時,手心便向着莫桐伸過來。
“還你個頭啊!我還沒讓你還我好夢呢!”莫桐沒好氣地拍了下陸怡寧的手,向臥房走去。
探頭看了眼莫銘天的房間,陸怡寧問道:“我兒子又去科技興趣班了?”
莫桐頭上套着純棉T恤道:“他去年跆拳道已經到了黑帶,所以今年就改換別的興趣班啦!”
陸怡寧聞言,即刻興奮道:“跆拳道黑帶是不是很厲害?”
莫桐望着陸怡寧突然興奮閃光的眼睫,警覺道:“厲害不厲害關你什麼事?”
陸怡寧腦子裡第一時間浮現出張瑞鬆被莫銘天飽奏的慘想,飄飄然道:“如果有我兒子保駕護航,就沒有誰敢上門爲非作歹啦,細細~”
“想讓天天給你當保鏢,門兒都沒有!”
美麗的夢幻泡泡被莫桐無情戳破,賞賜了陸怡寧一記白眼道:“你爲老不尊,還讓莫銘天給你收拾爛攤子,想都別想!”
陸怡寧聽莫桐這麼說,頓時委屈憋嘴道:“喂,我什麼時候爲老不尊了,還能不能跟你愉快地聊天了,枉費人家浪費週末大好的光陰來看你,哼!傷心了,走了!”
陸怡寧說完,扭頭就往門口走,眼看快走至門邊了,卻聽不見身後任何動靜。
眼看還剩三步……
最後兩步……
一步……
“哎,算了,我投降,誰讓我賤骨頭!”
腳尖幾乎抵住門板,陸怡寧等不着莫桐開口,無奈只得繳械投降。
陸怡寧瞭解莫桐,當她一心認定的時候,會完全忽略掉旁人的神經感觀,徑自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裡。今日這樣,只說明她心底的結尚未解開。
莫桐外表溫和,其實生性極其固執,就如同她這些年,固執地想尋找莫銘天親生爸爸,卻將原本好端端的一段情,弄到如今這般田地。
走進廚房,伸手輕輕搭上站在操作檯旁邊的莫桐削瘦的肩,順帶接過她遞過來的熱豆漿。
“前陣子你心情不好,我也沒給你打電話,禮服店給我電話了,先前訂製的婚紗已經到了,要不要我去幫你取回來?”
莫桐輕輕搖頭,轉回身漾着澄澈笑靨道:“去取回來送你,就當我提前送你的結婚禮物。”
不期她如此說,陸怡寧驚詫地瞠目結舌,半晌才吶吶道:“你掐指算到我今年紅鸞星動了嗎?”
莫桐笑彎眉眼:“恭喜你,即將嫁入豪門!”
“呸,呸,呸!人家獨立自主,自力更生女漢子一枚,什麼嫁入豪門,你可別咒我!”陸怡寧翻着白眼,彷彿嫁入豪門等同於將她推入火坑。
“有事實爲證,你看我跟龍硯那麼鐵,接過他回來卻只給你電話!”
“喂,你別狗咬呂洞賓好不好,人家給我電話可是爲了找你,請你關注主題,不要只看形勢,OK?”
“至少說明你們交情也不錯!”
“僅此而已!”
“其實龍……”
“打住,打住!你再囉嗦我立刻跟你斷交!”
陸怡寧立刻打斷莫桐無數次的洗腦教育,收起玩笑神情,喝了口豆漿,淡淡道:“我有種感覺,龍硯這次找你,好像真的有話想說。”
莫桐原本清洗餐盤的手頓了頓,目光依然停留在手心的泡沫上:“他跟你說什麼了嗎?”
陸怡寧搖頭:“沒有,不過我有種感覺,他心裡憋着很重要的事,看上去很凝重的樣子。”
莫桐繼續手裡的事,垂着眼簾,面無表情淡然道:“既然已經分手了,不論什麼都再與我無關……”
“小桐……”
“我真的想放下了,怡寧,我一直覺得不被長輩祝福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更何況龍家並非普通的人家,我不想爲難龍墨,也不想爲難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