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走路好好的就摔了呢?閃了腰吧?”他皺緊了眉頭,手扶起了額頭。不知道爲什麼最近家裡頻頻出事,先是女兒,現在又是妻子,讓他是焦頭爛額。
公司裡面的事情尚且是一團亂麻,現在家裡也是亂七八糟,他真的覺得自己一瞬間老了十幾歲。
陳悅如倒在地上哀怨地看着他,眼眶裡面還含着淚花,“還不是都怪你,也不管管我,我在樓下叫你呢,你一句話也不回,我急了這不是,要上樓找你,誰知道腰這麼一扭,就給閃了。”
蕭國慶搖了搖頭,忙道歉,“是是是,都是我不好,我剛纔這不是正在處理事情嗎,這沒聽到很正常啊,你這走路也慢點兒啊,怎麼就不當心呢,這麼大的人了。”
他輕聲細語地安慰着,不想讓自己的妻子更加難過。
“要不,我們去醫院給你看看去?正好咱們也去看看心理醫生,查查你最近的問題,好不好?”蕭國慶半哄半騙地開口問道。
最近陳悅如是越來越變本加厲,爲了上一次差點被綁架的事情是各種疑神疑鬼,弄得全家上下都不得安寧。幸好蕭瑟琴是剛剛回來,對這件事情全然不知,否則的話就又是多一個人擔心。
所以現在他就很想要帶着她去看看心理醫生或者是精神科的醫生,現在正好多了一個藉口可以去醫院。
沒有想到,陳悅如一聽去醫院,還要看心理醫生,她就皺緊了眉頭,斜着眼睛看着自己丈夫,“你是不是真的覺得我有病?”
“不是不是,我哪兒能覺得你有病啊!這你有沒有病,總要去醫院看了,醫生說了纔算,不是嗎?我說了怎麼能算呢?我這不是擔心你,希望你去醫院做個檢查,好讓我安心嗎?”
蕭國慶連忙擺手解釋着,就怕陳悅如誤會了。自從綁架事件過去以來,她的精神就總是處於一種高度緊張的狀態,總是動不動就覺得有人要害她。甚至連晚上睡覺的時候都不安穩,總是說自己覺得不安全,要連續把房門鎖好幾遍才安心。
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他心裡想着要是再不帶着自己老婆去看病的話,說不定她還沒有得病,他就先精神衰弱了。
那個綁架的事情到現在還是沒有查到消息,蕭國慶打過幾通電話去詢問,都是這樣的結果,他嚴重懷疑是自己在警局的關係沒有搞好,否則的話怎麼可能拖拉到現在呢?
眼下不能第一時間抓到那些蒙面的綁匪,自己老婆就會成天成天的疑神疑鬼,讓整個家裡都不得安寧。要是再不去看病的話,可能接下去他都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我不要去醫院,那地方冷森森的,去什麼啊?我好着呢!”陳悅如翻了一個沒好氣的白眼說道,手還是捂着自己的腰。
蕭國慶是不曉得她心裡對蕭氏和對丈夫女兒的緊張和忐忑,因爲那夥歹徒要抓的一定是他們蕭家的人。現在警察追捕了這麼多日,明顯就是吃白飯不幹事。
但是隻要一天不抓到那夥人,她就一天不能安寧。
她不想去醫院,蕭國慶也沒了轍,總不能夠逼着她去醫院綁着她去醫院,也只好作罷。
“那行吧,我打個電話給琴琴,問問她什麼時候回來。你能起來了嗎?我扶你。”
……
袁氏私立醫院中。
蕭瑟琴被平放在外科診室的牀上,醫生在一旁將她腳心上的傷口打了麻醉,然後開始把裡面的玻璃碎渣取了出來,接着再用棉花止血,最
後上了一層厚厚的藥,用紗布包裹了起來。
然後醫生轉過了身子,看着站在一旁的袁琛低聲地道:“總裁,蕭小姐已經沒事了,但是傷口不能碰水,還要定時來換藥。”
“我知道了,謝謝你。”袁琛淡淡地說道,看着躺在那兒沒有意識的蕭瑟琴,目光復雜深邃。
醫生退了出去,整個房間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袁琛本來想打電話給蕭瑟琴的父母,可是又想到時間這麼晚了,或許會吵醒他們睡覺,便放棄了。
他雖然不喜歡蕭瑟琴,甚至爲了夏凝的事情對她恨之入骨。可是看到她想尋死的樣子,卻還是動了一絲惻隱之心。
這個女人,現在變得這麼惡毒,不是沒有原因的。他還記得曾經小時候她不是這樣的,那個時候的她比現在可愛的多,天真的多。
是什麼時候開始,她變成了現在這樣的?
如果她沒有變成這樣,他們的關係也不會惡化,他會一直把她當作妹妹一樣疼愛。
可是爲什麼,那麼天真美好的時光一去不返,她也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蕭瑟琴呼吸均勻地躺在這間診室的牀上,髮絲粘連、妝容花了的臉上還掛着淚痕,此時的表情卻是安靜。
要是現在帶她回蕭家的話必定少不了一番盤問,說不定還會讓兩家有了芥蒂,他倒是不怕,可是母親一直想要和蕭家搞好關係,所以是一定不希望看到這樣的場面的。
那麼,這個女人,他要拿她怎麼辦?
他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他會救她。本來像她這樣的女人,爲了置夏凝於死地還害死了兩條無辜的人命,她死不足惜,可是他亦想起了往日情分,沒有對她完全地坐視不理。
雖然她的用心還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是現在受了傷的樣子卻是不可否認。
忽然的,蕭瑟琴的眼珠子在眼皮底下緩緩地轉動了起來,彷彿很痛苦的,伴隨着她皺起的眉頭,好不容易,終於睜開了眼睛。
可能是因爲閉眼太久,她受不了強光的刺激,剛一睜開就痛得趕緊閉了上去。
袁琛見狀,遲疑了下,還是走了過去,到了她的身旁。微微低頭,查看她的情形。
麻醉的效力或許是過去了,蕭瑟琴痛得都咬緊了嘴脣,一隻手撫上了自己的後腦勺,痛苦地皺着眉頭。
終於,她又掙脫了那種難受又沉重的感覺,睜開了雙眼。
沒有料到的,映入她的眼簾的是一張讓她在夢裡都念念不忘的絕世容顏。
“阿琛?”她的聲音愣愣的,帶着些喑啞,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努力地摔了摔腦袋,想要讓自己確定不是幻覺。她又閉上了眼睛,然後再努力地睜開,然而袁琛的臉還在,沒有消失不見。
那麼,就是說,他真的是阿琛?!
蕭瑟琴整個人都不知所措起來,紅了一張臉,將原本沒有血色的臉上增添了紅潤。
“我,爲什麼在這裡?”她看了一眼明顯這周圍是醫院的陳設,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她現在只覺得自己頭痛欲裂,其他什麼也不記得了。
但是最大的驚喜就是袁琛在這裡,讓她覺得簡直是天大的恩賜。所以就算現在什麼都不記得的話,也是好的。
“這話你應該問你自己。”他沒有再繼續看她,望着窗外的月光,冷冷地開口回覆道。
蕭瑟琴一怔,皺起了眉頭,努力地去回想。
她按住了自己的後腦勺,閉上了
演技,開始努力地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
到底是讓她想了起來,一幕一幕像是電影一般地在她的腦海中放映。
等到她徹底想起來的時候,她的臉色一下子又變得煞白,有些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又伸出了自己還隱隱作痛的腳,赫然看到了腳心上包着的紗布。
她想起來了,真的想起了。
可是,爲什麼阿琛會在這裡?她唯一想不起來的就是爲什麼他會出現。
“阿琛,爲什麼你會在?你在哪裡遇見我的?”她有些困惑地看着他問道。
袁琛微微眯起了眸子,語氣冷然,“這應該問你自己。”
她一愣,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他,眼神裡面流露出來的都是疑惑和不解。不知道爲什麼阿琛會出現在這裡,難道是他送自己過來的嗎?
袁琛的眸光微黯,審視着眼前的女人。
她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的,但是無論如何她的舉動都太過奇怪,早不在晚不在,偏偏就在他從包廂裡面出來的時候碰見了她。
如果說這是巧合的話那也真的太巧了,尤其她的包間就在他的隔壁,讓他只覺得巧合中透着陰謀的味道。
再加上這個女人一向詭計多端、心計深重,他很難不懷疑她不是在玩兒什麼把戲,想要讓他不把那些證據交給警察。
蕭瑟琴的所作所爲早就已經讓他看透了這個女人,就算她想要使出渾身解數對他來說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但是,再怎麼說他都要給蕭家留三分薄面,好讓以後母親的面子上過的去,否則的話多一個敵人總歸會比較麻煩。
加上蕭氏現在和Su集團合作,多少企業都爭相要去攀上這層關係,就如同也有些人想要通過蕭氏來攀上他們袁氏的關係一樣。
他本人是從來不在乎這些的,他經營企業也從不靠什麼裙帶關係,信奉的向來是實力和效率,其餘的一切在他看來不過是弱者爲自己的能力不足尋找的其他藉口和助力。
他能夠將整個袁氏經營成全國排名前三的企業,靠的從來就不是別的,而是他一流的商業頭腦和果決利落的鐵血手腕,絲毫不給任何的對手以喘息的餘地,也絲毫不讓利益有任何溜走的空隙。
蕭瑟琴不知道袁琛剛纔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可是她很快的就意識到了自己現在的樣子。
她下意識地要去拿自己的包,可是左看右看都沒有看到她的包包和電話。她的心下一緊,應該是落在米卡會所了。
可是她現在這個樣子,這麼狼狽這麼不堪,連妝都花了,她怎麼敢面對阿琛?
她將臉別了過去,不敢再去看他。
想來這麼多年她每一次見他都會將自己精心裝扮,力求要把最好的一面呈現在他的面前。可是現在,一下子變成了這樣,讓她這麼多年保持的美好形象,一下子就全盤崩塌了。
本來他就不喜歡自己了,現在應該是更討厭了吧?蕭瑟琴的內心不禁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還要怎麼面對袁琛。
只是喝酒買醉,卻受了點傷,還在最狼狽的時候被他看見了,這到底算什麼?
她去求他的時候他不聞不問、不理不睬,現在卻忽然出現在醫院,在這麼狼狽的自己的面前,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蕭瑟琴覺得自己現在只要一去想這些事情就會頭疼,導致她怎麼都想不起來自己和袁琛到底是在哪裡遇見,他又怎麼會在這裡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