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在哪個世界,韓進都沒有過這麼拉風的經歷,大街上的行人們紛紛把注意力轉到了他們身上,那眼光不是驚豔,就是震駭,前者是因爲人,後者就是因爲那柄魔法杖了。
韓進也在悄悄觀察着魔法杖上的魔晶,總之,造型實在太古怪了,那真的是魔法杖?他怎麼看都不象,反倒象是一種罕見的奇門武器,金瓜錘!一個嬌美的女人手持一柄錘子走路,多少有些雷人。
在無數人的注目下,衆人就那麼一直向前走去,別說行人,就連遇到的傭兵行會巡邏隊,也是乖乖的讓到一邊。他們常年和各『色』人打交道,心機靈動得很,這年頭,如果真搞到了極品魔晶,都要掖着藏着,或者放在空間戒指裡,儘量不讓任何人知道,敢亮出來大搖大擺在街上走,不是本身實力強得驚人,便是來頭大得無法想象,不管哪一種,都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
“你們是從什麼地方來的?”雷哲笑着對亞撒說道:“看樣子,你們不象是附近的人。”其實他說得是廢話,附近幾個領主的領地內根本沒有魔法學院。
“我們是從元素之都來的。”亞撒倒沒有瞞着。
“元素之都?”雷哲變『色』道,他的身形也不由得頓了頓。
“嗯。”
“你們是神之語魔法學院的學生?”雷哲又問道。
“元素之都好像只有一座魔法學院吧?”亞撒感到有些好笑。
“怪不得……”雷哲長吸了一口氣。
薩斯歐突然想起了什麼:“她是不是那個天才少女……”
走在最前面那個女人突然轉了過來,冰冷的目光從薩斯歐身上掃過,最後又瞪了亞撒一眼。
亞撒不由低下頭,苦笑道:“你們可把我害慘了!”說完,他快走幾步,追上自己的同伴,顯然是不想再和雷哲等人交談了。
走在大街上,他們引人注目,走到傭兵廣場,他們依然引人注目,甚至到了傳送魔法陣旁,他們還是人們注意的中心,其實衆目睽睽的感覺並不好受,壓力很大,韓進等人,還有年輕的魔法師們都感到有些彆扭,唯有那個女人神『色』漠然,顯然已經習慣了。
“買到了!”那個叫埃爾文的年輕人跑了過來:“我們可以出發了。”
“花了多少錢?”亞撒問道。
“三千一百枚金幣。”
摩信科的眉梢不由跳了跳,能把三十個人傳送回孤崖城的魔法卷軸,價格真是貴得離譜,但這些年輕的魔法師們簡直不把錢當錢。
“好了。”亞撒看向雷哲:“從那個區域走?”
“四號傳送陣。”
在衛兵的引領下,一行人向四號魔法傳送陣走去,韓進好奇的打量着四周,所謂的魔法傳送陣,看起來就像一個巨大的盤子,只不過那盤子是用無數刻滿符文的剛石做成的,對這種特殊的石頭,韓進的記憶非常深刻,當初他可是差一點就撞得頭破血流了!
在魔法陣的周圍,豎着八根兩米餘高的石柱,上面也刻滿了符文,等韓進等人都站到了‘盤子’當中,負責開啓傳送陣的魔法師已經高聲『吟』唱起了咒語,那些柱子一根接着一根亮了起來,接着腳下的剛石也變得晶瑩透徹了,無數個符文好似活了一般,隨後一道淡淡的光幕憑空出現,把盤中的人都包裹在裡面。
眼看着那光幕越來越亮,被‘科學’這個東西腐蝕過的韓進陡然升起了一個念頭,如果自己把一條腿伸到魔法陣外,會出現什麼結果?自己的身體到了另外一個地方,然後腿留在這裡?如果把摩信科的巨劍伸出去又怎麼樣?
不過韓進已經瞭解到了魔法的威力,不敢胡『亂』做實驗,這些只是他腦中閃過的念頭。
突然,他感覺到身體一輕,好似要飄起來一樣,而身邊的人全部消失了,周圍是一片滲入靈魂深處的寂靜,一種無可言狀的孤獨感佔據了他的腦海,接着又看到一片片翠綠,還有摩信科、仙妮爾等人,回想剛纔的感覺,好像僅僅是他的錯覺。
“這就是塔拉夏羣山?”亞撒等人好奇的觀察着四周,元素之都距離塔拉夏羣山很遠,他們都是在元素之都長大的孩子,沒有機會到魔獸森林遊歷。
森林絕不是樹林,這點,只有來過的人才能體會到,每一年都會有很多心懷憧憬、期望的新人走上傭兵之路,但無一例外的,新人們最初的日子總會在無盡的悲哀、煎熬、痛苦,甚至是在恐懼中度過,希望與現實之間,必然有着巨大的差距!
有的人堅持下來,並且越來越強,有的人只經過一次歷練,便發誓再也不踏入塔拉夏羣山了,而有的人,已永遠被無窮無盡的翠綠吞噬!
如果說起環境之險惡,森林絕不輸於戰場,戰場上的敵人都是看得見的,而這裡到處都有着看不見的危險。
這麼多高大的樹木,每年都要生產天文數字的落葉,落葉不可能馬上轉化成土壤,總要經歷一個漫長的腐爛過程,有些地方,積攢的落葉差不多有一米深,一腳踩下去,一條腿便深深陷進淤泥裡,等別人幫着把腿拔出來時,那條腿上已掛滿了腥臭無比的淤泥,令人作嘔。
雖然塔拉夏羣山就是一座龐大無比的魔獸森林,但森林中數量最多的,卻不是魔獸,而是各種各樣的小昆蟲,例如,螞蟻、蜘蛛等等,螞蟻倒好說,不可能對行走中的人造成『騷』擾,但各式各樣的蜘蛛和蜘蛛網讓人很頭疼。這些菜鳥們原本不以爲蜘蛛有什麼了不起,避開就是了,但蜘蛛可沒有他們那麼傻,結出的蜘蛛網總會隱藏在樹葉間,在外面什麼都看不到,當用手撥開枝葉向前走時,卻一頭撞到了蜘蛛網上。
結果,尖叫聲就沒間斷過,不止女人,男人也在尖叫,身上突然多出了一隻巴掌大小的蜘蛛,心理素質再強韌的人也受不了。
何況,有些蜘蛛極具進攻『性』,當人的腦袋或者手臂撞上蜘蛛網時,它們會立刻發動攻擊,幸好,遇到的蜘蛛都沒有太大的毒『性』,也幸好,他們帶了兩個祭司,儘管是輔祭,但總歸可以釋放醫療術。
麻煩不止這些,有的草葉或樹葉看起來很柔軟,邊緣卻非常鋒利,輕輕一劃,就能在人的肌膚上劃出一道血痕,冒出的血珠倒不算什麼,可那火辣辣的痛楚讓人分外難熬,而且時間不長,血痕就會腫起老高。
還有一種翠綠『色』的青蛙也讓人憎惡,聽到聲響之後,它們總會呆呆的趴在那裡動也不動,等着人走近,然後突然噴出一大股綠『色』的汁『液』,那種黏黏的汁『液』粘在身上,讓人噁心到了極點。
其他麻煩還有不少,例如金幣大小的蠅蟲、能與周圍環境融爲一體的蛇類等等,先前的好奇感很快就過去了,只在森林中走了不到半里路,那些年輕的魔法師們已經變得叫苦連天。
相比較之下,韓進要鎮定得多,他以前有過闖原始森林的經驗,兩個世界的物種有很多相似之處,而且,他的神打術對抗強敵確實有些不足,不過要是阻擋這些『騷』擾,倒顯得綽綽有餘。
摩信科以前只在塔拉夏羣山外圍周遊,從沒涉足過險地,開始還能熬一熬,後來就有些忍不住了,索『性』拔出巨劍胡劈『亂』砍,強行開出了一條路,薩斯歐和雷哲樂得跟在摩信科後面,至於仙妮爾,這森林就是她的故鄉,何況她也不在地上走,如飛鳥般在樹枝間竄來竄去,輕鬆得很。
逐漸得,隊伍變成了長蛇形,大家都跟在摩信科身後,不止前進的速度快了些,大家也輕鬆了不少。
大概又走出了兩裡地,摩信科突然停下了腳步,叫道:“我不行了……大家歇一會吧!這個破地方,實在是太討厭了!”
“你第一次來?”雷哲奇道。
“嗯。”
“你從小就是在孤崖城長大的,怎麼會第一次進塔拉夏羣山?你也好意思說自己是一個傭兵?”雷哲用輕蔑的口吻說道。
“媽的!老子在遇到拉斐爾之前,還只是一個六階劍士,跑到這裡來幹什麼?找死嗎?!”摩信科又氣又急的叫了起來。
“那我怎麼能來?”
“你是盜賊!”摩信科感到悲苦莫名,戰士歷來就是最累最危險的職業,不要說拼殺的時候得頂在最前面,現在只是趕路,不還需要他賣力氣麼?
摩信科、雷哲都沒有意識到,他們的爭吵犯了一個大錯誤,泄『露』了屬於他們的秘密,摩信科那句話可以反過來思考,他在遇到拉斐爾之前,還只是一個六階劍士,那麼他現在成爲了七階鬥士,難道是因爲遇到了拉斐爾?當然,只有心機非常縝密的人才會注意到這點,而且也僅僅是有所懷疑罷了。
“大個子,你要是累了就歇歇吧。”一個女輔祭很同情的叫了起來。
“用你說?”摩信科沒好氣的回道,他現在很後悔接這個任務,塔拉夏羣山是一個危險的地方,他必須保留大部分體力,隨時準備應付出現的意外,而且,如果沒有外人在,他還可以要求韓進‘來一下’,喪失的體力能馬上覆原,總之,現在很不方便,所以他很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