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客人大怒,反手推開妖豔的吧女,猛地站了起來,周圍的人們見這裡的氣氛有些緊張,不但沒有上前阻攔,反而發出了一片叫好聲。
“兄弟,那麼激動做什麼?”摩信科笑眯眯的說道,他根本沒把眼前的傢伙當回事,不就是打架麼!
“打啊……誰贏了我請他喝酒!”
“五枚金幣,賭那個大個子贏,你敢和我賭麼?”
“你他媽以爲別人是傻瓜啊?那大個子是鬥士,我也賭他贏!”
衆人的喊叫聲越來越大,那客人臉色變幻不定,不敢真的動手,一個鬥士,也許不算什麼,但是加上對方的同伴,那就不容樂觀了,如果對方全部都是七階或者七階以上的職業者,整體戰鬥力絕不是1+1等於幾那麼簡單,一支配合默契的傭兵小隊,戰鬥力是可以得到成倍增長的。
連二樓的客人也被驚動了,一個身材又矮又壯、滿臉大鬍子的人向下看去,正看到了韓進,他的眼中驀然露出了一種仇恨的光芒,仇恨是那麼的強烈,以至於韓進和仙妮爾、雷哲三個人同時察覺到什麼,擡頭向四周看去。
那又矮又壯的人已經俯下身,酒吧內的燈火太昏暗了,加上客人不少,二樓還有寬寬的欄杆遮擋,韓進等人什麼都沒有發現,只以爲是自己的錯覺。
這時,酒吧的老闆滿臉陪笑迎了上來,軟語勸解着摩信科和那個客人。摩信科不怕打架,但也不想主動找事,那個客人有了臺階下,最後悻悻的扔下一枚金幣。也不等老闆找錢,大步走了出去。
酒吧中噓聲四起。還有人大聲咒罵着那個老闆,怪他攪散了一場好戲,不過那老闆也算經歷過一些場面,不慍不火地。四下陪着笑臉、說着軟話,一場小風波就這麼過去了。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韓進等人先後走出了酒吧,摩信科喝得很高興,還敞開衣襟哼起了小調,其實人生的快樂有很多。俯拾皆是,關鍵看是否善於發掘。
這時候天已經很晚了。街上幾乎見不到行人。大家說說笑笑地往回走。今天和往常沒什麼兩樣。至少對他們來說沒什麼兩樣。剛剛走過一個拐角。雷哲突然停下了腳步。低聲說道:“我要找一個朋友。你們先回去吧。”
“朋友?”韓進一愣。雷哲地話顯得過於突然了:“需要我們陪你一起去嗎?”
“不用。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韓進沉吟片刻。雷哲應該是有什麼事情要處理。但那屬於人家地私事。他不好探聽。更不好阻攔:“那你去吧。早去早回。”
“放心吧。”雷哲一笑。說完他快步走入一條小巷。
“雷哲幹什麼去了?”摩信科看着雷哲地背影問道。
“應該是有什麼要緊事。”韓進顯得有些爲難,想帶着人去幫雷哲,但萬一讓雷哲發現容易產生誤會,如果不幫,又感到不放心。
“他不會有事地。”仙妮爾淡淡的說道:“雷哲和摩信科是兩種人,他很穩重,很清醒,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不能做什麼,我們就放心回去等他吧。”
“什……什麼意思?”摩信科怒道,他的好心情已經散失了一半:“兩種人?那我就是很輕浮、很糊塗的人了?然後我做事就不讓人放心?”
“你以爲呢?”希爾娜和仙妮爾站在同一個陣營裡,說實話,她認爲自己今天表現得已經夠溫柔了,但沒有得到自己期望地東西,所以她很失望。
“好了好了,我們快點回去吧,別讓薩斯歐等急了。”韓進笑道。
摩信科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必須承認,這兩個女人他哪個都惹不起,最後只能嘟囔一句,悶頭向前走去,這下子,他的好心情算是都沒了。
衆人走回居處,院門在一陣說笑聲中合攏了,一切又歸於平靜。
過了好半晌,一個鬼鬼崇崇的人從街角處探出頭來,向那座院子張望了半晌,又慢慢把頭縮了回去,記下週圍的景物,他轉身就要往回走,卻突然僵硬在那裡,因爲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緊貼在他的咽喉上,那種冰冷地感覺直滲入他的靈魂深處。
“已經跟到這裡了,何必還要走呢?”一個藏在斗篷中的人影淡淡的說道。
那個人一呆,他馬上認出,面前這個人就是目標當中的一員,本以爲對方有急事離開了,沒想到竟然在這裡堵自己,他心裡是又驚又怕,但事以至此,他只能裝糊塗:“大……大人,您這是幹什麼?我……我身上就這些了,您行行好,不要傷害我啊……”他用極慢的速度把手伸到兜子裡,抓出了一隻錢袋。
“你知道一個低階盜賊最大的忌諱是什麼嗎?”雷哲根本沒有去看那錢袋:“就是去跟蹤一個高階盜賊,那樣你會死得很難看。”
“大人,我……我不懂您的意思。”
“你也不需要懂,轉過去,向前走。”雷哲緩緩說道。
“大人……”那人陪着笑臉,他地脖頸突然向傍一閃,隨後手中也多出一柄匕首,直向雷哲地心窩刺去。
雷哲的手臂輕甩,淡淡地寒光一閃而逝,那個人只感到眼前發花,接着發現自己的右手腕被人牢牢抓住了,對方地身材並不魁梧,但力量卻是出奇的強勁,他只覺得手腕都快要被捏碎了,不得不鬆開自己的匕首。
“不記得我剛纔的話麼?你會死得很難看。”雷哲露出了譏諷的笑意。
那人突然感覺到有一種液體順着臉頰流了下來,他順手一抹,先是發現手中滿是鮮血還有一些亮晶晶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液體,接着發現自己有一隻眼睛看不到東西了,但始終感受不到任何疼痛,這種詭異到了極點的反差,讓他想發瘋,就在他試圖發出尖叫聲時,冰冷的匕首又回到了他的脖頸上,接着他聽到了比匕首更冰冷的聲音:“你還有一次機會違揹我的命令,相信我,如果你知道代價是什麼,你一定會後悔的。”
那個人睜着獨眼,驚恐的看着雷哲,半晌,終於慢慢的轉過身,向着前方的院子走去。
雷哲在院門上敲了幾下,聽到有兩個人向院門走來,接着又聽到仙妮爾的低叫聲:“咦?有血的味道!!”
“是我。”雷哲搶先開了口,免得仙妮爾突然跳出來給他一箭。
門很快開了,仙妮爾打開門,正看到那個獨眼龍,不由一愣,接着閃到一邊,讓雷哲壓着俘虜走了進來:“出什麼事了?”
“這小子一直在暗中跟蹤我們。”雷哲低聲道。
“你們先進去。”仙妮爾一邊說一邊關上院門,綺麗從樹後走了出來,緊張的打量着那個獨眼龍。
雷哲押着那獨眼龍繼續向裡面走,仙妮爾則悄悄的來到了院腳處的大樹後,縱身一跳,擦着樹幹毫無聲息的鑽入枝葉中,全神貫注觀察着四周的動靜。
屋中裡的韓進、摩信科等人也被嚇了一跳,“怎麼回事?”韓進一邊問一邊看着那悽慘無比的獨眼龍。
“這傢伙在跟蹤我們。”
“你說有事情要做……就是爲了抓他?”韓進問道。
“嗯。”雷哲點了點頭:“當時……”
“我知道的,你做得對。”韓進伸手在雷哲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當時斯蒂爾伯格、希爾娜、還有小約瑟夫都在現場,如果雷哲當面說出來有人在跟蹤他們,他們之中肯定有人忍不住四處張望的,那結果就不是現在這樣了。
“媽的,敢跟蹤我們?!”摩信科罵道,他的心腸是比較軟的,看到那獨眼龍血流滿臉的樣子,他也就不想動手了,否則非上去痛打一頓不可。
“大人……我會死的……”那獨眼龍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他雖然用力把受傷的眼睛閉緊,但還是無法阻住潺潺的鮮血,只在這短短的時間裡,鮮血已經染紅了他胸前的軟甲,打溼了半截褲子。
“不想死?不想死就跟我們說實話,誰讓你跟蹤我們的?”韓進輕聲說道,對於雷哲,別的方面他都很滿意,只是有些過於心狠手辣了,僅僅是跟蹤,不應該使用這種無法挽回的手段。仙妮爾說雷哲是一個沉穩、清醒的人,這個評價有些過了,清醒倒是沒問題,大家都沒有發現有人跟着,只有雷哲發現了,但這種激烈的手段絕對談不上什麼沉穩。
“他想殺我。”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韓進的感受,雷哲很突兀的補充了一句。
“哦?”韓進的表情逐漸冷了下來,如果只是跟蹤,這沒什麼,也許僅僅是因爲好奇,但想要動手傷害雷哲,那性質就嚴重了。
“是……是傑森將軍手下的一個鍛造大師僱傭我跟蹤你們的。”那獨眼龍回答得很快,隨後哀求道:”大人,放過我吧,我不想就這麼死。”
“傑森將軍?”
“傑森是西城騎兵統領,權力很大。”雷哲冷冷的看着那獨眼龍:“你沒有說謊麼?”
“大人……我都要死了,還敢說謊嗎?”那獨眼龍用顫抖的聲音說道:“放過我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