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怒吼聲中,那中年騎士從院門內衝出,他已經捨棄戰馬了,只一人一劍向韓進射來,韓進甩手打出一道雷符,接着身形展動,向後退去。
魔法師所釋放的閃電術,大都是扭曲的,而韓進釋放的雷符,電光卻是從空中筆直的落下,正擊中了那中年騎士。
轟地一聲,那中年騎士的身形突然變得僵硬了,韓進心中一動,身形忽而又向前飄去,他本意是想先暫避鋒芒,先幹掉其他的騎士再說,沒想到閃電魔法的麻痹效果在雷符中也能體現出來,想法自然也要跟着改變了。
韓進距離那中年騎士只有七、八米遠,就在瞬息之間,他的身形已經逼近,左手伸出,向那中年騎士拍去。
就在這時,那中年騎士嘴角突然露出獰笑,劍光展動,直刺向韓進的心窩。
韓進大驚,才明白過來自己中了圈套,他的右手一翻,一個木人憑空在他們中間出現,韓進的左手跟着改變方向,拍在那木人的後背上,借力向後急退。
那中年騎士低喝一聲,劍光大盛,木人剛剛迎上劍光,便被擊得倒飛了出去。
韓進在用最快的速度向後退去,但那中年騎士緊追不放,劍光只在韓進身前幾米晃動着,透骨的寒流一波接一波向韓進涌來,讓韓進的眉毛、頭髮都結上了一層雪白的霜花,速度也顯得越來越遲鈍了。\
不過,韓進不想在這時候逃走。因爲他決定從現在開始,一定要做到斬草除根,免得將來再發生類似的事情,所以他剛纔連下重手,擊殺了三個騎士,而眼前這個中年人,更是必須要死地!
韓進甩手又打出一張符,五隻幽魂憑空出現,無需它們展開攻擊。那中年人衝刺的速度太快了,直接就撞了上來。
五隻幽魂尖叫着把那中年騎士圍在當中,韓進再一次甩手打出一道火符,直取那中年騎士的下盤,接着身形一頓。騰身撲了上去,拳鋒遙遙指向那中年騎士的胸膛。
“滾!!”那中年騎士發生一聲爆喝,護身鬥氣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震動起來。
五隻幽魂全部被彈了出去。那中年騎士長劍一挑,把韓進打出的火符絞碎,身形驀然從火光中衝了過去,揮劍向韓進前胸斬落。耀眼的劍光轟然綻放。
韓進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形容那種劍光,以他釋放了神打術後的眼力,尚且要眯起眼睛,現在他退無可退、避無可避,只能釋放一個木人兵符,擋在自己面前。=
一聲巨響過後,木人在瞬間變成無數碎屑向四下飛濺。殘餘的劍光穿過碎屑。正擊在韓進地胸膛上,長袍被硬生生撕開。血花迸射,韓進的胸口處多出了一條深深的傷口。長達半尺,再深一些就要被開膛破肚了。他的身體象被蠻牛撞上了一樣,不由自主倒飛出去,正撞上一處院牆,韓進再也憋不住了,一張嘴,噴出了一股血箭。
那中年騎士已經忘記要活抓韓進了,身形急縱而上,又是一道劍光向韓進掃去。
慘重的傷勢,讓韓進變得清醒了,現實與理想之間,總是存在着一道鴻溝,以前他不過靠着取巧罷了,想在面對面地戰鬥中殺死一位七階或八階職業者,以他現在的能力是遠遠不夠的。
韓進冷冷地看了那中年騎士一眼,身形突然向下一沉,已消失在大地中。
那中年騎士愣了愣,隨後變得瘋狂起來,衝上去揮動長劍,在地面上胡亂劈砍着,口中狂叫不休。他本以爲上次韓進能從容逃走,是因爲自己大意了,給了韓進一個默唱魔法的機會,所以這次他竭盡所能的纏着韓進、攻擊着韓進,沒想到這樣對方也能逃走。
在那中年騎士發狂時,仙妮爾、薩斯歐等人已經躲進了一間很普通的民房中,這間房子是白天米歇爾出去買下來地,用雷哲的話說,十幾枚金幣並不算什麼大事,如果真的發生意外,這間房子就會成爲他們保命的庇護所,現在,事實已經證明了雷哲的正確。
一陣馬蹄聲傳來,一輛馬車停在院門口,摩信科從車廂裡鑽出,米歇爾也跟着從車伕的位置上跳了下來,先後走進了院門。
過了片刻,拉車的馬兒好似受了驚嚇一樣,突然發出嘶叫聲,向前奔去。院門無聲自開,接着又自己合攏了,雷哲地身影在院門內逐漸顯露出來,他又細心等了片刻,這才向裡面地房間走去。
“拉斐爾呢?”仙妮爾問道。
“他在阻擋那些騎士。”摩信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你讓他一個人去阻擋那些騎士?”薩斯歐叫道。
“我有什麼辦法?”摩信科本來心裡就彆扭,他猛然站了起來:“他一定讓我走,難道在那種情況下,我還和他爭論誰走誰留嗎?”
“小點聲!”仙妮爾低聲喝道:“你是不是一定要讓別人注意我們?”
“用不用……我出去找找?”雷哲緩緩說道。
就在這時,一條人影突然從房間正中的地面上鑽了出來,把仙妮爾等人嚇了一跳,摩信科下意識地拔出巨劍,而雷哲同時發動了隱身,下一刻,他們已經看清了,原來那個人是韓進。
韓進的身體趔趄了一下,他受得傷並不輕,但這能怪誰呢?他太想殺死對方,也太輕視對方了。
“拉斐爾,你……流了這麼多血!”仙妮爾一把扶住韓進,小聲驚呼起來。
“沒事地,你忘了我是什麼人了麼?”韓進一笑。快速捏動法訣,隨後把符打在自己的傷口上,很快,潺潺流出地鮮血被一種莫名的力量止住了。
“怎麼會搞成這樣?”薩斯歐、雷哲、摩信科等人全部圍了上來,用關切的目光看着韓進,如果說韓進是他們的首腦,這話稍微有些過了,因爲團隊中各個成員暫時是平等的。但韓進絕對是他們的精神寄託,只要韓進在。他們就有希望,總有一天,他們能站在高高的金字塔頂端。
“那傢伙比較難對付。”韓進嘆了口氣:“他的鬥技很奇怪,好像能把周圍的一切都冰凍住一樣,我地身體受到了很大影響。甚至不敢呼吸,一吸氣就覺得喉嚨象針扎一樣難受。”
“別說那麼多話,先坐下。”仙妮爾轉身拽過來一張椅子。扶着韓進坐了下來。
摩信科愕然道:“有什麼奇怪的?那是冰封鬥技,和星河鬥技、雷爆鬥技、龍炎鬥技、大地鬥技,並列爲鬥技的五大傳承。”
“啊……”韓進心內暗歎一聲,怎麼又說錯話了!
“你真的沒事?”雷哲輕聲問道。其實雷哲本不是喜歡說廢話的人,但關心則亂,他需要一個確定。
“真地沒事,放心吧。”韓進猶豫了一下:“看來……現在的情勢不容樂觀啊,希爾娜,你帶着他們到外面去,我們有些事情要商量一下。”
“好。”希爾娜點了點頭。隨後帶着米歇爾等人走了出去。
“本來是想留到關鍵時候的……”韓進苦笑道:“摩信科。你過來一下。”
摩信科大步走了過來:“怎麼了?”
韓進取出一張符,很凝重地放在摩信科胸口。隨後伸出右手在摩信科的胸口上不停的划動起來,以往。韓進釋放符的速度是很快地,這一次,卻整整耗去了十多分鐘,也許是鮮血流得太多的緣故,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了,仙妮爾等人幾次試圖打斷韓進,但他們又擔心中止施法會給韓進造成不良後果,只能在一邊看着。
過了很長時間,韓進終於鬆了口氣,一揮手,低喝道:“去!”
那張符散發出道道白光,隨後沒入摩信科的胸口,消失不見了。
“摩信科,你現在有什麼感覺?”韓進問道。
“很古怪啊……”摩信科撓了撓頭:“好像……好像有兩個自己一樣。”
“這就對了,我還擔心不成功呢。”韓進笑了起來。
“拉斐爾,這個魔法有什麼作用?”仙妮爾覺得很好奇。
“我給了他又一條生命。”
“什麼?什麼意思?”摩信科不解問道。
“就是說,當你遭受到致命攻擊的時候,這個魔法會代替你去死。”
“那我呢?”
“廢話。”韓進不由翻起了白眼:“你自然還活着了。”
仙妮爾、薩斯歐等人全部倒吸了一口冷氣,屋內突然變得出奇的安靜,連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行走在危險邊緣的人,太清楚這種魔法地意義了,而且韓進既然能釋放出一次魔法,自然能釋放出第二次,那豈不是說,得到韓進庇護地人,就擁有了不死之身?!
祭司系的禁咒,大犧牲術,也能起到類似地效果,但那是用傷己爲代價去救人,與韓進這種魔法是無法相比的。
“拉斐爾,你能保證這種魔法地效果麼?”仙妮爾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我曾經被一個女盜賊殺死過一次,但我現在還活着。”韓進淡淡的說道。
“摩信科,你站着別動!”仙妮爾沉默了片刻後,突然說道,反手摘下長弓,箭矢已經瞄向了摩信科。
“喂喂!你幹什麼?”摩信科跳了起來。
“仙妮爾,你怎麼也開始胡鬧了?!”韓進哭笑不得:“你以爲這種魔法是隨隨便便就能釋放出來的麼?”
“是啊、是啊!”摩信科使勁點着頭,其實他也對這種魔法很好奇,但絕不想用死亡去做試驗。
“你受傷的時候爲什麼不用這種魔法?”雷哲突然問道。